陆拾贰 触动 (第2/2页)
花木兰正好赶上了尉迟墨珏的比赛,尉迟空晨为了给自己的阿兄打气,也高兴地在擂台下面吆喝着。
只听得全场她的吆喝声最大,也亏得她声音偏中性,要不然早被绑了起来军法处置了。
尉迟墨珏这次比的是武器。
他使的是长枪,一杆红缨枪,对面的应当是左军的某个士兵,使的也是长枪,只不过长枪有些粗,显得尉迟墨珏的长枪,偏秀气了些。
两个人互相鞠了躬,示意,听得比赛鼓声响起,便一齐出了手。
或许是这两个人走的都是快且灵巧这个路子,所以两个人的打斗便格外眼花缭乱起来。
对面那个士兵先出了手,左手轻持长枪中端,右手末端,随后右手用力,枪被左手控制着刺穿的方向,朝着尉迟墨珏下三路攻去。
左手抽,送的速度很快,旁人只瞧见那枪头在快速收缩,不停颤抖着,往尉迟墨珏身上刺着。
尉迟墨珏自然也不敢大意,右手持末端,左手控制方向,不停格挡,他的脚步也开始退了起来。
尉迟空晨自然也是瞧出来了,瞧着尉迟墨珏,她觉得他应付得很是吃力,随后就吼了起来:“尉迟墨珏,你可不准输啊!你输了我可看不起你!”
尉迟墨珏抽空瞥了她一眼,似乎很不满,随后便开始了反击,狠狠将对面士兵枪头挑开,因为墨珏的力气,对面士兵踉跄地倒退了几步。
而尉迟趁着那士兵倒退的时机,随后开始了左右突刺。
或许是因为尉迟墨珏突然的发难,让对面那个士兵措手不及,他的步伐完全乱了,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尉迟墨珏的长枪,颇有种慌慌张张的感觉。
“嘿,你说,这次,谁会赢?”那雨将手环在了叱罗衲的肩膀上,随后一用力,叱罗衲整个人就靠在了他怀里,随后他使劲摇了摇叱罗衲,兴冲冲问了起来。
叱罗衲被勒得难受得很,觉得整个人快被勒死了,随后右手掰了掰那雨的手臂,想扯开那雨手臂的禁锢,却是发现那雨力气比自己大得多,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他有些泄气,他瞥了一眼台上比武的两个人,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回答道:“应当尉迟墨珏,他比起对面那个人胜在灵活有余。”
话音刚落,台上形势便有了质的变化,尉迟墨珏似乎从劣势转变成了优势,尉迟墨珏的长枪枪身易弯曲,并且弹性很足,这对尉迟墨珏来说,是个好时机——制胜的时机。
他的左右突刺速度极快,引得对方只得抽回长枪进行抵挡,抵挡的瞬间,尉迟墨珏猛地抽回了长枪,枪身狠狠拍过去,将士兵整个人给震得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似乎是很疼。
他乘胜追击,准备继续跟上去打之时,对面士兵却突然举起了双手,对他摇了摇,表示不打了。
这让尉迟墨珏很是不高兴,他以为今天能找个旗鼓相当的,好好打一场呢。
却不想打到一半对手先给放弃了,他觉得颇为无趣来着。
另一边的比赛也很热闹,大约是中军的比赛,所以围在那个擂台旁边的人花木兰并不认识,瞧着装扮,因当是中军了,花木兰侧过了身,只瞧着那应该是角抵比赛了。
尉迟空晨似乎很早就开始注意角抵比赛的他们了,她一边啃着肉干,一边看着比赛,时不时喊一下口号,激励一下比赛的人。
这日子似乎过得也很是舒爽,竟然也比尉迟空晨以前的日子要高兴惬意许多,她虽说不觉得军营里有什么好的,但是她现在觉得,其实军营里也不差。
中军擂台自然多的是中军人,这次参加的两个士兵似乎都是中军的,只见他们俯首作揖,上身赤膊,露出了有些肌肉的上身,一声令下之后,两个人便扭在了一起。
若是说花木兰和若干的角抵是过家家的话,那么中军将士都角抵那就是拼命了。
一个个爆发着惊人力量,一个接着一个的套路,被绊倒,压制住,随后又被破解,反被锁在地上,随后又被破,让花木兰牙口都觉得酸疼得很,这若是折腾成这样,只怕是她会被欺负死的。
若干自然也是瞧见了中军的角抵,他觉得颇为不可思议,一个角抵比赛,只是游戏罢了,这中军一个个地将它变成了对敌技巧,也不愧是中军了。
只听得“铛”的一声,原是白鹭官敲了一下挂锣,花木兰他们被引得回过了头,白鹭官已经给出了比赛结果,毫无疑义是尉迟墨珏获胜了。
尉迟空晨顿时高兴得似乎可以飞起来,毕竟自家阿兄赢了,总归拉出去遛一圈都觉得是脸上有光的,虽然她有时候觉得“遛”这个词用得不是非常准确,但是她觉得大部分时候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尉迟墨珏自然是知道自己妹子在想些什么的,他白眼一翻,跳下了擂台,向花木兰行了礼,转身就去瞧其他人的比试了。
花木兰颇觉得现如今的士兵一个个都那么朝气蓬勃的,显得自己老气横秋了些,她叹了一口气,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这两年给她的变化很大,若是她回家,只怕是阿母会吓晕过去。
脸已经晒得黑了,皮肤也不复细腻,毛孔粗大,手更像是惨案现场,手背上已经有了暴起的青筋,手指的指腹也已经皲裂,指甲里还有常年存在的脏污,花木兰甚至觉得,自己怕是已经成了男人,连月事也是拖拖拉拉不怎么准时了,大约是觉得她已经变成男人了罢。
她若是回家,怕是会被阿母给打死,所以,她心里暗道:不回去了,死都不回去!回去了大约就回不来了,莫说阿母了,只怕是阿姊也会说死她的。
花木兰转过了身,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她挠了挠头,随后挑眉笑道:“今日难得的空闲,我且去小憩一会,你们随意啊,最终赛大约是要我们这些领头人看着的,你们别忘了。”
若干瞧了瞧隔壁几个擂台上相扑的场景,他第一次觉得群魔乱舞这个词很是贴切,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浑身止不住地抖了抖,随后跟上了花木兰。
那雨其实也没什么兴趣,所以想跟着花木兰回去,却是被吐谷浑一把扯了过去,他力气大得很,啪啪啪拍着他胸,打得他胸口疼,他觉得他的老血快一口吐出来了,他只得跟着吐谷浑走了。
叱罗衲其实很有兴趣逛一逛的,虽然说不是他们比赛,但是能瞧着别人比,其实也很高兴,毕竟他们很久没有轻松过了,所以他也颇为好奇地在瞎逛。
独孤文殷和袁纥南则是瞧了一会儿,他们瞧着新兵有些招式着实是华而不实,对于上了战场的他们来说,就是花架子,战场上没有实用性可言,他们转了头,见花木兰已经走得够远了,随后跟了上去,他们其实也没什么想看的。
若干瞧着花木兰健步如飞,赶上了花木兰,拍了一下花木兰的背,花木兰顿了顿,转过身瞧了一眼:“怎么了?”
若干兴冲冲地,大约是今天心情贼好,笑容咧开,嘴都快咧到耳朵旁边了,笑得格外奸诈,宛若一只不怀好意的黄皮子:“火长!咱们来比比!”
“……!”花木兰惊觉不好,往后倒了几步,坚决摇头,“不,我要睡觉!”
“火长!陪我练练嘛!”若干想着上次角抵输了,其他地方或许可以扳回一城的。
“不!你走开!”花木兰转了身,走得更快了。
“诶呀,火长,你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