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章,飞阳情动苏小倩,青书武斗西村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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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轩笙留学回来,当了北洋水师经远舰艇大副,诸葛光旭毕业后调任北洋水师经远舰管轮,两位同学又在一起,心情无比高兴。诸葛高达写信给白轩笙,希望他早些回来和女儿诸葛艳丽完婚。白轩笙接信后和诸葛光旭一起请假回苏州。白轩笙官虽不大,但诸葛高达仍非常高兴,因为毕竟是廖廖无几的几个留学生中的一员,而且又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见女儿和白轩笙非常恩爱,心里也很欢喜,曾笑盈也一样,他们准备替女儿女婿操办婚事,写了许多请柬,分发给亲朋好友。
司马鼎文收到舅舅、舅妈的请柬,知道诸葛艳丽嫁的郎君就是诸葛光旭的同学,刚从英国留学回来,自己在上海倪先生家遇见的白轩笙时,心中十分欣喜,因为那次酒席上白轩笙的谈论充分展示了他的知识渊博和演讲能力,加上相貌英俊,这些都给司马鼎文留下一个非常好的印象。司马鼎文十分庆幸自己多了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亲戚,诸葛艳丽嫁了一个好老公。
司马鼎文写信给曾莲子,说明诸葛艳丽的婚期及郎君的情况,希望曾莲子能回苏州参加诸葛艳丽的婚礼。曾莲子心中当然想念家乡和表姐妹们,但自己现在的状况是无法回去了,倪先生见曾莲子拿着信看了又看,似乎有什么事思而不决,就上来询问,曾莲子将诸葛艳丽嫁给白轩笙,司马鼎文希望她回去参加诸葛艳丽的婚礼的事说了,并说了自己不想去的原因,倪先生点头说:“你是回不去了,就别去了。我也收到诸葛高达的请柬,要我去参加他女儿诸葛艳丽的婚礼,我去时将你的问候带过去就是了。”
曾莲子说:“哪太好了,我备些薄礼烦老师带去,我在此处也不必让我家人知道,只告诉艳丽一人就可。”
谭君子恰好在旁边,听见他们的谈话,插嘴说:“白轩笙我很佩服,他的婚礼我也想参加。”倪先生说:“好,我和你一起去。”
到了婚期那天,亲戚们都来了,有曾南山、崔云香、司马明华,还有曾飞阳、王端华,曾青书、曾秋菊、曾冬梅,吴江的有司马明德、诸葛淑芬,还有司马鼎文、曾春兰,司马秋霖。还有苏州知府黄巴山,倪士辉先生、谭君子等人,真是亲朋好友齐集,热闹非凡。
酒席上,众人见新郎官装着崭新军装,气色非凡,都羡慕不已,暗暗为诸葛艳丽喝彩。酒席中,曾飞阳和曾青书两兄弟喝了点酒,借着酒兴要新郎官说几句,白轩笙推脱不了,就说:“谢谢各位长辈,各位兄弟,各位姐妹来参加我和诸葛艳丽的婚礼,我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不久,又是个军人,大清国的海军刚刚建立不久,我要把学到的知识献给国家,报效祖国,报效海军,为保卫祖国的海疆贡献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众人听了一齐喝采。众人又要新娘子也说几句,诸葛艳丽红着脸说:“我和白郎君是在福州识的,虽然没有媒人,但有大海和军舰作媒,我们互相相爱,我愿和白郎君白头谐老,永远不分离。”司马鼎文高声道:“说得太好了,我深深祝福你们!”
谭君子见到诸葛艳丽如此美丽,白轩笙如此俊秀,赞叹道:“真是天生一对!”
不久,白轩笙、诸葛光旭就要回北洋水师去,趁空,诸葛光旭提议游览一下苏州胜迹,白轩笙欣然答应,同去的有诸葛艳丽、司马鼎文。众人有的骑马,有的坐轿,来到虎丘山,被秀丽风景吸引,诸葛艳丽说:“司马兄有画画天才,要是给我们画一张多好。”司马鼎文说:“我有个好东西,比画画更好。”他说着拿出来晃了晃,原来是一个照相机。这是诸葛高达送他的礼物,此刻正用得着。
众人见了大喜,围拢来看新鲜,司马鼎文说:“别急,我给你们拍照,每人都有份。”
他要诸葛光旭、诸葛艳丽和白轩笙在一起,拍了一张照片,又给白轩笙、诸葛艳丽拍了几张两人照。诸葛光旭第一次见到相机,感到很稀奇,司马鼎文教诸葛光旭如何操作相机,如何对光,如何测距,诸葛光旭很快就学会了。诸葛光旭替诸葛艳丽、白轩笙、司马鼎文三人拍了一张,又给白轩笙、诸葛艳丽夫妇拍了一张。
他们迤逦来到虎丘寺,只见山门高耸,苍松翠柏挺抜,寺内人来人往,香火鼎盛。诸葛艳丽牵着白轩笙的手说:“我们进去求个愿好吗?”白轩笙点头依允,两人进了寺院,在大雄宝殿内,双双跪下,参拜如来佛祖,拜罢,诸葛艳丽许愿说:“愿菩萨保佑我们,早生一个白胖小子,来年定来捐修佛寺。”
许愿完毕,两人手牵手含笑走出山门外,诸葛光旭见他们俩笑得十分甜蜜灿烂,立刻按动相机,抓拍这一美好时刻。
山上,众人无话不谈,白轩笙对司马鼎文说:“我是个军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但命令的正确与否决定战争的胜负,所以命令尤其重要,你是个举人,将来可能就是进士,是个掌控命令的人,比我有出息。”司马鼎文说:“我很担忧,掌控命令的人都不学实务,不懂声光化电、算学,只是拿着《四书五经》空谈圣人之言,一点不切实际。”白轩笙说:“依兄之见,该当如何?”司马鼎文说:“依我之见,应改变取士之道,多兴办新式学堂。”“是啊,中兴之后,曾公,李中堂都看到这点,兴办了许多新式学堂,还有矿山,电报,船厂。”司马鼎文说:“这些虽好,但都是皮毛之举,根本问题没有解决,所谓: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根本上还是抱着陈规陋习不变,看不起新兴事物,士大夫中没有人看重新式学堂,连读书的人都招不到。”白轩笙说:“确实如此,当初我如果不是家里穷,恐怕也不会入福州船政学堂读书,当初这个学堂没人去读,每个学生不但不要学费,还发给四两银子生活费,所以父母才送我入学。”
四人游玩了一天,直到夕阳西下,才尽兴而归。几天后,白轩笙、诸葛光旭假期巳满,回北洋水师去了,司马鼎文也告别舅舅、舅妈,回吴江去。
三年一科的会试期又到了,司马明德催促儿子司马鼎文去应试,曾春兰给他准备行装,叮嘱他早去早回,若是中了进士最好,若没中,可用银子捐个候补知府。司马鼎文遵嘱赴京城应试,会齐了昆山县的文举人,上海的丁举人,一起赴京会试。
三场考罢,司马鼎文还是名落孙山,他确实有些心灰意冷,对科举之途产生了厌恶之情,但父辈如此看重,朝廷取士又非科举不行,他真如陷入泥途,进退两难。他又去看望恩师,章大人勉励了他许多话,说:“恭亲王爷十分看重京师同文馆,他的奏折我还记得有这么几句:‘洋人制造机器、火器等件,以及行船行军,无一不自天文算学中来……若不从根本上用着实功夫,即习学皮毛,仍无裨于实用……举凡推算、格致之理,制造、尚象之法……倘能专精务实,尽得其妙,则中国自强之道在此矣。’他建议增设天文算学馆、化学馆,学员可从三十岁以下举人、优贡及京外各官中选取。说明同文馆毕业出来说不定能大有作为,你意想如何?”
司马鼎文说:“恩师所说不错,不过我还得和家里人商议。”章大人说:“那当然,我不过是提个建议罢了,具体路怎么走还得靠你自己。”司马鼎文写信回家征求父亲意见,司马明德从来看不起洋人和洋东西,以为世界上只有中国是最好的,最强大的,其他国家都是小国,不足掛齿,同时也认为读书,科举,做官是正道,象手工技艺,算学等都是末业,士大夫不屑一顾,否则有辱斯文。他写信告诉司马鼎文说:“天文算学为益甚微,教士人学习西法,所损甚大,立国之道,尚礼义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
司马鼎文又写信给岳丈大人,曾北国和春兰也不赞同入京师同文馆学习,极力主张他捐官。司马鼎文捉摸不定,和文举人、丁举人商议去京师同文馆读书的事,文举人说:“我们不如先去看看,倒底怎么样?”
三人亲自到同文馆察看,只见大门敞开,没有几个人,里面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知道这里被人看不起,不成气候,也就死了这条心,用银子捐官,有辱斯文,他们三人也不愿意,故郁郁寡欢。
三人凑在江苏会馆,同病相怜,每日以酒消愁,发发牢骚而已。丁举人家有良田千倾,美屋连横,奴仆成群,是个富家子弟,他对司马鼎文、文举人说:“这功名可有可无,兄长不必如此看重,有时自然会有,无时不必强求。我等还是借此空闲作一回徐霞客,到外面游玩一番,陶冶于山水之间,放松于草木之中,强于在此受气。都跟我走,不要你们花一纹钱如何?”
两人被说动了,跟着这位阔公子肯定没错,就满口答应。三人商定行程,离京往南而来。
他们游了山东蓬莱,登了泰山,来到上海,各人分手互道珍重。
司马鼎文到了杭州,看到西湖美景,又生出思念杏鹃的感情,那花红柳绿都成了催人泪下的因素。他无心赏景,独自一人向郊外走去,离开了喧嚣的城市和拥挤雕鞍锦轿的人群,来到荒僻的乡间小路上,反而觉得放松和清静,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中已来到萧山,这时已过午后,才觉有些困乏,又有些睡意,双腿沉重起来,见一辆人力黄包车过来,就招手要车。那车夫拉车到他身边,衣服脱了半边,光着半身,露出一肩膀肉疙瘩,汗水顺着黄黑的皮肤流淌下来,一张大嘴张着喘气,对司马鼎文说:“老爷,要去何处?”司马鼎文说:“在县城里兜个圈,你拉着我慢慢走,我有点犯困”
车夫拉着司马鼎文走了许久,路过一个煎糯米饼的小摊,车夫停下车对摊主说:“给我一个糯米饼。”
小摊主是个妇女,身上围着洁白的围裙,头上插一朵花,拿了一个米饼,用棕叶包了递给车夫,司马鼎文闻到那饼和粽叶的香气,眯着睡眼瞧了一下,嘴里也有点谗,说:“大嫂,我也买一个。”
那妇女又用粽叶包了一个热乎乎带油的米饼,递到司马鼎文手里,司马鼎文接过米饼,眼睛和那妇女对视了一下,觉得有些熟,心里诧异,不禁睁大了眼睛仔细盯住她上下看,不看则已,看了不觉大吃一惊,又欣喜如狂,因为他看到此女子的左嘴角上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这是杏鹃固有的特征,他又盯住她细看,发现那丹凤眼尤其相似和熟悉,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是杏鹃吗?”
那姑娘听见有人叫她名字,也十分惊异,瞪眼朝司马鼎文看,看了片刻狐疑问道:“你是……?”司马鼎文激动说:“我是司马鼎文呀,我找你找得好苦,想不到今天在此遇见你,真是天可怜我。”司马鼎文说着丢了米饼,已跳下黄包车,杏鹃听了,转过身去,眼泪扑涮涮淌了下来,司马鼎文走上去双手扒着杏鹃的肩膀,将她扭过身体,只见她满脸泪水,已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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