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章,受聘请到上海,见莲子苦诉衷情 (第2/2页)
司马鼎文和庄兴楚、吴桃芳互诉别后之情,似有千言万语说也说不尽,丁举人笑着打岔说:“以后慢慢叙旧,现在还是说正事为好。”
司马鼎文点头说:“接到丁兄的信就飞速而来,想不到丁兄还有这么个幽静的好去处,有钱真是好!”丁举人笑说:“是吗,这也是托祖上的福,给我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对了,我想在此园里成立一个诗社,诗社的名字还没有敲定,大家出出主意,有什么好妙名。”文举人说不如就叫“荷心诗社”,司马鼎文说:“以诗明志,不如叫‘心泉诗社’”庄兴楚说:“好,诗是从心中来的,好诗就要像泉水一样流出心田才对。”丁举人、康广仁、宋先生、吴桃芳都说好,就叫“心泉诗社”。
丁举人说:“这诗社还要请许多名人来参加才有意思,我想请倪士辉先生还有谭君子等人一起来才有意思。”庄兴楚问道:“是不是日华女子学校的总办倪先生?”丁举人说:“正是,你也认识?”庄兴楚说:“当然,他还是我和吴桃芳、司马鼎文的老师,当年在苏州姑苏学堂教我们英文。”丁举人大笑,说:“好极了,越来越亲近了!”
司马鼎文说:“还要请日华女子学校的女教习曾莲子来参加。”庄兴楚、吴桃芳听了都兴奋而急迫地问:“什么,曾莲子,我们的同学?她不是嫁人了吗?怎么也在上海?”司马鼎文说了她的经历,点头说:“她现在是倪先生手下的教习。”吴桃芳拍手说:“好极了,我又多了个朋友加姐妹。”
到了诗社正式成立的日子,邀请到的人都来了,有倪士辉、谭君子、丁举人、司马鼎文、文举人、康广仁、宋先生、曾莲子、庄兴楚、吴桃芳等人。众人都推举倪士辉先生为诗社社长,倪士辉谦虚说:“还是由你们年轻人带头为好,我凑个数就行。”庄兴楚说:“您是我老师,我还不大会作诗,要请您指教,您若不当领头人,我也不参加了!”倪先生推辞不了,只得应允。
曾莲子见到司马鼎文往一个无人的亭榭中去,赶上来轻轻问道:“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的?为何不来看我?”司马鼎文无言以对,郁郁寡欢答非所问说:“你近来可好?”曾莲子说:“孤身一人有什么好?”司马鼎文听了非常同情,说:“我受丁举人之托,来上海当私塾先生,可以常来看你。”
曾莲子见司马鼎文郁郁寡欢的样子,问道:“你近来可好?”司马鼎文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曾莲子问:“是春兰待你不好吗?”司马鼎文搖头说:“不是,一言难尽,还是别说为好。”莲子说:“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我虽不是你内人,毕竟还是表妹,说给我听听,也许心里会舒服些。”司马鼎文见她紧逼不放,只得把被逼和莲子分手,无望之下和三棵树绣坊的杏鹃姑娘订婚,又被姑妈拆散勉强和春兰结婚的事说了,他动情地说:“我心中原本只有你,你出嫁后,我心中只有她。”
莲子说:“既然如此,你可以离家出走,像我一样,做个自由自在之人,或者去找她,了结心中的挂念。”司马鼎文说:“我也去找过她,可是她被我姑妈强逼出苏州后,历经磨难,已看破红尘,去寺院当尼姑去了。我心里很愧疚,总觉得欠她太多,日夜不安。”莲子听了,心中也产生几分同情。
莲子回到学校,倪士辉先生和谭君子正在谈论时事,见莲子进来关心问道:“司马鼎文和你说了些什么?”曾莲子毫无隐晦地把司马鼎文的现况和心情说给恩师和义兄听,倪士辉说:“都是这封建的婚姻制度造成的恶果,如果不是家长的阻挠,你们两人应是美满的一对,现在可好,两人都苦不可言。”谭君子愤愤道:“依我看,你们要冲决一切牢笼,破除一切旧观念,重新结合为夫妇才对!”莲子见谭君子说得这样酣畅流利,不禁半开玩笑说:“如你所说,你来给我们当红娘。”谭君子说:“可也,这有何不可!”倪士辉说:“说管说,事情做起来还是有困难的,以后看情况再说吧!我也多么希望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日本蓄谋巳久的大陆政策开始实施,借口朝鲜事件对中国驻朝军队发动攻击,中日战争正式开始,以当时的满清政府政治腐败透顶,经济衰落,文化陈旧迂腐,如何是刚刚改革维新成功,国力蒸蒸日上,文化全面西化的日本帝国的对手,通过平圵大败,大东沟海战大败,旅顺口大败,威海海军基地被攻破,北洋水师全军覆没,彻底证明了落后就要挨打,不革新图强就要灭亡的道理。
这种惨败的痛苦与屈辱压迫着每个中国人的心,沉重得喘不过气来,想不到自称有几千年文明历史的泱泱大国,竟然被东海中这么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国打得晕头转向,满地打滚求饶,这是何等屈辱!何等羞愧!何等痛苦!上至皇帝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痛心疾首,不知该怎么办?不改革维新,不发奋图强就没有出路,这几乎成了每个有识之士的共识。
战争的惨败在上海心泉诗社中引起了巨大的震撼,谭君子奋笔疾书一首:《有感》
“世间无物扺春愁,合向苍冥一哭休。
四万万人齐落泪,天涯何处是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