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刮出答案来 (第2/2页)
巫师与祝司有这迥然的分工,能以舞降神,沟通凡界与神界的为“巫”,祷告祝愿,祭主赞辞者则为“祝”。
二人头戴长冠,身穿直裾袍服,看来这场祭祀除了越僭外,还是相当规范的。
祭坛顶层燃着冲天大火,这个场景不禁让我联想起了之前在祭坛遭遇的火灾,原来从石碑里流出的黑色石脂是祭祀用的燃料。
而石脂的香味与二叔给我的“五雷墨”完全一样,且石脂又是制墨的原料,看来溶进我血液里的那块碎墨,与祭祀有扯不清的关系,甚至可能源自于此。
“牺牲”的头颅依次被砍下来、钻孔掏空,注入火药,再插上干树藤作为导火索,接二连三的堆掷到祭坛顶部的烈火当中。
而“牺牲”的身体则被仆从们搬运到了我们进入的洞口当中。祭祀中,从屠夫、仆从到贵族、再到主祭,他们全都麻木的对待着“牺牲”。
似乎这些牛、羊、人,都不是生命,而是木柴,堆放尸体就像在堆放木柴,砍头就像是在劈柴。
病花子喉结微动,显然有些震惊,边看边用短刀刮岩壁上的红藓。
浓稠的红色藓汁仿佛血浆一样在岩画上流淌,更多的匪夷所思的场面呈现在我们面前。
岩画上,无头的尸体被接连抬到山洞内,堆放的地点正是不久前病花子带我路过的积尸地。
洞中巨型蜈蚣正被成千上万的小蜈蚣簇拥着,贪婪的享受送到嘴边的“祭品”。
与此同时,神情狰狞痛苦的鬼脸,从巨型蜈蚣尾巴处甩了出来,随即这些鬼脸四散而去。
我恍然大悟:“原来鬼脸是那只嗜血巨虫消化完尸体祭品拉出来的翔呀!不应该叫‘尸头琨’,应该叫‘蜈屁翔’才合适呀!”
病花子没理我,举着火把往后看。
接下来的壁画中,山洞地上摆了几十口坛子。
主祭和副祭一转眼也来到了山洞中,洞里焚香祷告,成群的鬼脸便莫名其妙的被封进坛子里。
仆从们用头顶着坛子并排走到山崖旁,将坛子扔到深渊中的河里,大量的坛子落到水里并没有碎,而是沿地下暗河顺流而下。
病花子皱了皱眉:“看来壁画上这些人,是把坛子从鹰愁涧扔到咱们旁边这条河里了...可这些坛子会漂去哪里呐?”
“既然他们费这么大周折举行一场祭祀,肯定是献祭给至关重要的神怪,至于献给谁...你说会不会是河神、城隍爷之类的,来换取庇佑祖先?”我胡乱推测道。
病花子摇了摇头:“献祭如此多条人命,绝非寻求保佑那么简单,肯定会有难以想象的诱惑。”
我回头看几个篆字,搔了搔脑袋道:
“岩画名叫——混天长命箓...长命...难道祭祀的目的真的是求长生不老?!真有人离谱到会相信世上有长生不老术?从秦皇、汉武到盛唐,哪个不是例子!”
“你现在不相信长生不老,那是因为你此刻没坐上金銮宝座。”病花子若有所思,语气里带有嘲讽。
我并不以为然,翘了翘眉,在好奇心驱使下往后继续看。
封有尸头琨的坛子顺流而下,恰与我们所走的方向相反。
壁画中大量的坛子漂流至一片开阔湖面时,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在水面上,不停地吮吸,将坛子逐个吞噬进了体内。
之所以说那是团“乱七八糟的东西”,主要是因为它实在太抽象了,除了“潦草”二字,几乎用语言无法表达。但我敢肯定,那绝对是个活物。
雕刻工匠当时也许也很为难,所以把它刻画成了一团似云非雾,似火无烟,似球不圆,似肉似魂的东西。
既可以说那只是个东西,又可以说它啥都不是。
实在难为当时那些可怜的工匠们了......
病花子貌似认了出来那是什么玩意,当场神情定格,额角沁汗。
“河下游...真有混沌吗?”病花子凝思道。
“啊~你说那团东西,它...是混沌?上古凶兽——混沌?”我不可思议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