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想触碰又收回手 (第2/2页)

他全身发冷，手指上划，看着下面一段段的邮件来往记录，标题多是问候，或者闲聊。列表上只能显出短短的一小段开头。

一直往下、往下、四年，平均每个月一封，他们从来没有断过联系。

他甚至没有勇气点进去看。

几乎要把那手机捏碎。

但是最终没有。程叙舟只是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走出去。

即使是冬天，他只穿着一件浴袍坐在楼下喝酒，也感觉不到冷，整个身体趋于麻木。半瓶酒消失，他的念头一直在“揭穿她，离婚”和“视而不见，忍受”之间来回摆动。

终于积蓄了一点睡意，他站起来走回房间的时候，依然没有得出答案。

但是他知道一件事，他舍不得离婚。

不过，他可以搬出去，再次考虑，反正多得是时间来任他思量。顺便给她留下空间，免得她躲躲藏藏。

婚后第四天，他搬了出去。因为一看到她，就觉得痛苦。

这些记忆汹涌而来，触动着神经，甚至真的连累到程叙舟身上的伤处，爆发出一阵剧痛。也许他原本就很痛，只是被追车而来的肾上腺素爆发给掩盖了。

程叙舟的额头上又开始淌冷汗，他握着于晚樱的手机，重复着问：“你一直以为，这个给你发邮件的人是我？”

于晚樱点点头。

“结婚的那一天，我就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还要发邮件给……我？”

“我——”她停了一下，“我那时候喝醉了。或许是害羞，也有可能只是醉酒行为。觉得太高兴，无从表达，想对你说点什么，又觉得当面开不了口。毕竟……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刚刚转变。”

“我明白，我能明白。”程叙舟懂的，因为当时的他，也是这样的感受。

欣喜、忐忑、觉得不像是真的，想要再三确认，却还是要压抑住，小心翼翼，尽量找一些含蓄的表达方式。因为好不容易才转变的关系，还不知道该如何去经营和面对。

丝丝缕缕的爱意到处蔓延，又生怕自己太过直白和莽撞，而吓到对方，塞林格曾经说过，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这个人，不是我。”他说。

“我刚刚才知道。我问过程亦彦了，他全盘承认。”

他抬眼，眼圈已经红了，“你怎么会给这个邮箱发信件？”

“小时候，你常常带我在StEAm上面玩游戏，我记住了这个登录邮箱。”

“它的作用，就只是登录游戏。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是我自己唐突。”于晚樱说完，去拿他手里的手机。

程叙舟眸子又湿又亮：“我曾经看过你跟他的邮件。”

“你看过？”于晚樱是真的惊讶。

“结婚那一天，你发过邮件之后就睡了，结果误触了手机解锁，屏幕还停留在邮件收发界面。我都看到了。”

她与他对视着，眼睛像小鹿一样，瞳孔中包含着一些不解，“可是，为什么你没有问我……”

他说：“对不起，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对不起。”

于晚樱明白过来：“你以为，这是我发给程亦彦的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