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费苦心君子爱甚,说情话女儿羞死 (第2/2页)
那这《闲情赋》究竟怎么个大胆法,怎么个摩登法,且看接下来《闲情赋》整篇文章最具华彩的部分。
苏清欢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
“......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
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
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而枯煎!
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悲脂粉之尚鲜,或取毁于华妆!
愿在莞而为席,安弱体于三秋;悲文茵之代御,方经年而见求!
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悲行止之有节,空委弃于床前!
愿在昼而为影,常依形而西东;悲高树之多荫,慨有时而不同!
愿在夜而为烛,照玉容于两楹;悲扶桑之舒光,奄灭景而藏明!
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飙于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顾襟袖以缅邈!
愿在木而为桐,作膝上之鸣琴;悲乐极以哀来,终推我而辍音!
......”
想化作你衣上的领,熏染着你螓首的芳香。但在夜晚你就要脱衣而去,只留我挨过这秋夜漫长。
想化作你裙上的束带,轻轻系着你纤细的腰身。但节气冷暖自有变化,你终究会脱掉旧衣而去换新。
想化作你秀发上的油泽,轻轻拭着你肩上的秀发飘飘。但每在你沐浴时,只有我忍受着沸水冲刷的煎熬。
想化作你眉上的青黛,随着你的瞻顾而飞扬。但脂粉从来喜欢的是新画,我终究会消弭于你下一次的华妆。
想化作你卧榻上的凉席,安放你柔弱的身躯在每一个夏秋。但凉席终究会被取代,一年我只能得见一次你的温柔。
想化作丝线成为你的素履,随着你的玉足轻移挪转。但人的行走总是有限,我终究会被空空丢弃在你的床前。
想化作白日里你的影子,随着你的身形而南北西东。但树木下到处都是凉荫,我终究没法做到对你时时陪同。
想化作燃在夜里的蜡烛,默默照着你清丽的姿容。但当太阳光彩重生,我终究会被吹灭不见这白昼的光明。
想化作你手中的扇,在你的柔夷里为你送来丝丝凉风。但当晨起已见白露,我只能遥望着你的衣袖再不在你的手中。
想化作桐木,被雕镂成你膝上的鸣琴。但人总是乐极生悲,你终究会推开我停下那让你伤感的琴声。
当苏清欢将这“十愿”念完,凡是听懂的,都惊呆了。
在这时代,谁曾听过这般大胆热烈的句子。
我想做你的鞋,我想做你的衣领,我想做你的眉上的青黛......
同样的意思要是从一般人嘴里说出来,那绝对是下流还贱格。
但是这词句写的如此华美,而且十愿后面都是转为担心,让人立马觉得用情至深。
太大胆了,太热烈了。
这个时代的女的,有一个算一个,哪里听过这样的情话。
而帘子后魏姜的脸早已经红到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