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马格努斯的遗产（八） (第2/2页)

这些发现让我震惊，几乎让我受伤，就像我所看到的每一处普通的美、平凡中的辉煌一样。但我很清楚，在这背后有一个深渊，我可能会突然、无助地掉进去。

毕竟，我不是这些温暖、跳动、复杂而天真的奇迹之一。他们是我的受害者。

是时候离开村子了。我在这里已经了解得够多了。但就在我离开之前，我做了最后一个大胆的举动。我忍不住。我就是要这么做。

拉起我红色斗篷的高领，我走进旅馆，找了一个远离炉火的角落，要了一杯酒。这个小地方的每个人都看着我，但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中间有一个超自然的存在。

他们只是在看这位穿着华丽的绅士！我在那里待了二十分钟，进一步测试。没有人，甚至给我服务的人，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当然，我没有碰那杯酒。闻了一下我就知道我的身体受不了。但关键是，我能愚弄凡人！我能在他们中间行动！

离开旅馆时我兴高采烈。一到树林，我就开始跑。然后我跑得如此之快，天空和树木都变得模糊不清。我几乎是在飞。

然后我停下来，跳跃，四处跳舞。我捡起石头扔得很远，都看不到它们落在哪里。当我看到一根倒下的树枝，又粗又满是汁液，我把它捡起来，在膝盖上折断，就像折断一根小树枝一样。

我大喊，然后又放声高歌。我笑着倒在草地上。

然后我站起来，扯下斗篷和剑，开始翻跟头。我像雷诺家的杂技演员一样翻跟头。然后我完美地做了个空翻。我又做了一次，这次是向后，然后向前，然后我做了两个、三个空翻，直直地跳起来，离地约十五英尺，然后稳稳地双脚着地，有点喘不过气来，还想再做这些把戏。

但早晨就要来了。

只是空气、天空有了最细微的变化，但我知道，就好像地狱的钟声在敲响。地狱的钟声召唤着吸血鬼回家，进入死亡的沉睡。啊，天空融化般的可爱，昏暗钟楼的可爱景象。

一个奇怪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里，在地狱里，火光会如此明亮，就像阳光一样，而这将是我唯一能再见到的阳光。

但我做了什么？我想。我没有要求这样，我没有屈服。即使马格纳斯告诉我我要死了，我也和他抗争了，但现在我却听到了地狱的钟声。

好吧，谁在乎呢？

当我到达教堂墓地，准备好骑马回家时，有什么东西让我分心了。

我站在那里，牵着马的缰绳，看着那一小片坟墓，不太明白是什么。然后那种感觉又来了，我知道了。我感觉到教堂墓地里有一个明显的存在。

我站着一动不动，能听到血液在我的血管里轰鸣。

这个存在不是人类！它没有气味。也没有人类的思想从它那里传来。相反，它似乎被遮蔽和保护着，而且它知道我在这里。它在监视我。

我是不是在想象？

我站着倾听，观察。一些灰色的墓碑从雪中露出。远处有一排古老的墓穴，更大，有装饰，但和石头一样破败。

似乎这个存在徘徊在墓穴附近，然后当我感觉到它向环绕的树林移动时，我清楚地感觉到了。

“你是谁！”我要求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像一把刀。“回答我！”我更大声地喊道。

我感觉到它一阵混乱，我确定它正在迅速离开。

我穿过教堂墓地追了上去，能感觉到它在后退。但在这片荒芜的森林

里我什么也没看到。我意识到我比它强大，而且它害怕我！

嗯，真想不到。害怕我。

而且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有形的，是不是和我一样的吸血鬼，或者是没有身体的东西。

“好吧，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我说，“你是个胆小鬼！”

空气中一阵刺痛。森林似乎瞬间呼吸了一下。

一种我一直以来都在酝酿的对自己力量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什么都不怕。不怕教堂，不怕黑暗，不怕我地牢里尸体上爬满的虫子。甚至不怕那个退回到森林里、似乎又近在咫尺的奇怪、诡异的力量。甚至不怕人。

我是个非凡的恶魔！如果我坐在地狱的台阶上，手肘撑在膝盖上，魔鬼说：“莱斯特，来吧，选择你想成为的恶魔的形态在人间游荡。”我怎么能选择一个比现在的我更好的恶魔呢？突然之间，似乎痛苦是我在另一种存在中所知道的东西，而且再也不会知道了。

现在想起第一晚，尤其是那个特别的时刻，我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