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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chapter 57 (第2/2页)

找女人合作,还不如他自己想办法对付黎雅博。

他的这个侄孙心太狠,在生意上更是冷血又阴险,曾经董事会里那几个明目张胆反对他的人,被逼跳楼的也不是没有,没了沈氏的外援,黎柏华不敢确定仅凭自己在董事会的那些势力,是否能把黎雅博彻底拉下马。

沈氏那边不知开出了什么条件与黎雅博求和,谈判的内容没有人知道,只知道谈判结束后,沈司渝的婚约便以最快的速度被公开了。

好在没有闹到媒体那里,两家都在文过饰非,采访时异口同声表示虽然没能跟对方结成亲家,但以后大家都还是生意上的好朋友。

黎雅博仿佛已经完全不介意这件事,如果这双腿不是他叫人硬生生用车轮子碾断的,恐怕就连黎柏华自己都要信了眼前这个笑得斯文又和善的男人是真心在关心长辈。

一家人坐在一张桌上,彼此寒暄,心思各异,嘴角上都挂着笑意。

唯独到现在还没有去大学报道的黎雅学是个异类。

好动活泼的小少爷长大了,更英俊了,也更不爱笑了,微撇的嘴角显出几分真实的厌倦和不耐。

桌上的气氛还算和睦,酒席过半,从别桌来了位和黎氏有过生意来往的港商。

一一敬过酒后,港商热情地邀请黎董去他们那桌赏赏脸。

生意场上你来我往,黎雅博是商人,不可避免应酬。

“我马上回来,有什么需要就叫侍应生,保镖在外面守着。”

低声对方咛嘱咐了一句,黎雅博举起酒杯随港商暂时离桌。

他离桌后,方咛也没有因此松一口气。

因为黎雅学还在。

她始终将视线锁定在面前的餐盘中。

天知道这是自怀孕以后,她吃的最认真、最目不斜视的一顿。

侍者又端上来新的饮品,吃得太多,刚好需要润润嗓子,方咛拿起杯子。

没能拿起来,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很轻地抓在她的腕骨上,长年练琴而导致的指腹茧触感粗粝,让方咛一下子想到了那天。

年轻男人轻声提醒道:“这不是纯饮料,里面掺了酒精。”

应该没有人听到。

可方咛的身体还是下意识地激灵了一下。

迅速缩回手,她继续低头吃,直至两腮被塞得鼓鼓囊囊。

其实已经吃不下了,可除了这样,方咛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忽略身边的男人。

她掩饰的动作并不高明,身边的年轻男人看着,眼低垂,最终站起身。

方咛下意识地呼吸一紧。

同桌的伯父问:“去哪里啊雅学?”

黎雅学:“抽根烟。”

伯父叹气,让他少抽烟,年纪还这么小,就有了烟瘾,这怎么行。

黎雅学淡淡嗯了声,可人依旧出去了。

他走后,方咛将餐盘往外一推。

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也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这段时间她上洗手间的频率高了许多。

此时随身携带的宴会包发出震动的声响。

看了眼消息,是沈司渝发来的。

热闹的宴会厅里,新郎在现场,已经换下结婚礼服,穿上了便于社交走动的晚宴礼服,而新娘不在。

新娘本就要比新郎打扮得久一些,迟一点也正常,宾客们谁都没有在意。

方咛起身,穿过宴席,侍者见她要出去,立刻为她开了门。

正好碰上有人从外面进来,方咛潜意识侧身,想要让开,那人却问:“你去哪儿?”

她抬眼,是黎雅学。

她立刻又低了下去:“去洗手间。”

“身体不舒服?”黎雅学蹙眉,“你没喝那杯酒吧?”

顿了顿,他委婉地说:“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喝酒。”

方咛现在对黎雅学没什么耐心。

“……我没喝,我就是去趟洗手间,你快回去吧。”

不然如果让黎雅博发现他们都不在,有些事她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眼前的女人真的瘦了很多,她骨架小,天生纤细,在黎雅学还是清瘦的少年时,她就已经比不过他的力气了。

尤其是那个晚上,他更是感受到了她有多柔弱,柔弱到不堪一折。

不是怀孕了吗?就连他都知道怀孕的女人应该被好好照顾。

黎雅学说:“你要是不舒服,我先送你去楼上休息。”

方咛立刻说:“不用。”

黎雅学目光一黯。

她的畏避太明显,他知道这都是因为那晚对她的冲动和侵犯。

“方咛,对不起,那天晚上——”

“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方咛打断他,自欺欺人地说。

“没发生?”

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黎雅学走近一步,想要和她的眼睛对视,可是她始终低着头,让他无法看见。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那你为什么要让大哥认为你现在怀的有可能是我的孩子?”

“……”

“我知道你是想借我的由头,骗他替你打掉这个孩子,你只管借,无论大哥废我几只手,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他一停,低声说:“——但你不能否认那天我们上床了。”

他低头看她,漂亮的深蓝色眼眸里情绪斑涌。

回忆着那个晚上,内心越叫嚣着这是有悖人伦的耻辱,身体就越是不断回味当时那份恶浊的快感。

那是他第一次不是在梦里,而是在现实中真真正正和她接吻、与她纠缠。

大哥说他们俩兄弟没有区别,都是卑劣的禽兽。

他不得不承认大哥说得对。

他很清楚,自己在伤害她,明知道她接受不了,却因为自己压抑变质的情感得不到宣泄和回应,在那天对她乘虚而入。

年轻男人神色熬煎,柔软的卷发遮住一半眼,也遮住了深蓝瞳眸中的不堪。

“这几天我总在想,那晚我是不是不该停下,不然这个孩子,或许真的…是我的。”

因为婚礼,这一层楼被清了场,即使四周没有人,方咛也没脸继续听他说下去。

“别说了!”

听不下去,方咛转身想走。

可他不让她逃,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握紧她的腕骨,黎雅学低声说:“方咛,我情愿你怪我、骂我,只要你能出气,你就是找律师起诉我让我去坐牢都行。”

“……但我是真的爱你。”

他真的爱她,从少年时起,年轻的继母给予他的陪伴和快乐,他自私地将之演变成了爱情,这份情感远比她以为的更病态和深刻。

他今天西装革履,俨然已经是个成年男人,可那副执拗的神色却又仿佛回到了他最固执任性的青春期。

他是方咛看着长大的孩子,方咛对他,始终无法像对黎雅博那么绝情和厌恶。

她只能躲开他炙热又低落的眼神。

移开眼的瞬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黎雅学似乎也感受到了身后的某道目光,转过头去。

果然黎雅博就站在那儿。

脸色平静而阴沉。

好在男人还算冷静,他走过来,先是看了眼神色不安的方咛,然后对黎雅学说。

“来之前,我是不是警告过你,离方咛远点。还是说医院住得太舒服,你不想出院?”

平静的低胁,事到如今,兄弟间那点虚伪的情谊已经彻底撕破。

黎雅学冷漠地直视着男人。

“她怀孕了,我关心一下也不行?”

“她的孩子不用你关心。”

微微有些乖戾地勾唇,黎雅学说:“但也可能是我的孩子,不是吗?”

眉额一皱,男人的脸色几乎是瞬间沉了下来。

“黎雅学!”

方咛喊了一声。

“你给我回去。”

黎雅学没动。

方咛咬唇,目光软下来,带着无声的请求。

这时候如果继续挑衅大哥,只会连累方咛。

况且今天这里实在来了太多记者。

黎雅学低啧一声,终究不忍看到她这样,也不想让她为难。

独自面对黎雅博,总好过三个人对峙,可黎雅学走了,她等了半天,也没见男人开口。

方咛抿唇,试探着说:“我去趟洗手间……”

黎雅博抓上她的手腕,他没说话,直接拽着她穿过无人的宽敞走廊。

这一层楼的所有套房今天都被沈氏包下,宾客可以自由进出。

房间的灯是开着的,他抬手,手掌往墙上的开关一扫,灯瞬间熄灭。

眼前袭来黑暗,懵然的同时,方咛有种不好的预感,随即男人那带着怒气的吻狠狠朝她压了过来。

以为他又要在这里对她做什么,不好的回忆涌上,方咛害怕地挣扎了几下。

他的一只手钳着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嘴,将舌头狠狠抵进去褫夺她的津液和呼吸,另一只手牢牢地箍在她的腰上,方咛不想承认,这几年下来,她已经很了解他的前戏,他很生气,但好像并不打算做别的,否则这时候他应该在解她的裙子了。

很快腥甜的味道在唇齿中蔓延开来,并不是她的,而是黎雅博的。

方咛喘不过气来,只好收紧齿关咬他,可男人仿佛没有痛感,被她咬出了血,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丝毫没有减轻这个吻的力道。

被迫咽下他的血,方咛被震慑到了,不敢再咬他,颤抖地承受着他的怒意,强迫自己撑过这一关。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闭着眼,抵着她的额头。

他的唇依旧贴在她的唇上,激烈沉重的呼吸与她咫尺之间。

他自认已经对她忍耐到了极限,他甚至盲目地想用婚姻来给她和孩子一个正常合法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

可她呢?

宁愿和雅学纠缠,也不愿意和他结婚。

做父亲的黎太太,她心甘情愿,可做他的黎太太,就好像是要了她的命。

很多时候,黎雅博真的想杀了她算了。

杀了她,他就不用再为她烦恼和揪心。

他还是从前的黎雅博,只为名利和金钱而活。

可他还是只用了一个满含醋意的吻惩罚她。

“我不过只是离开了几分钟,你就迫不及待和他跑了出去……你是算准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吗?”

方咛感受到了他恼怒下的无奈,她有些怔愣和迷茫,接着,她听见他苦笑了一声,声音是嘶哑的。

“方咛,抛开爹地和雅学……哪怕一秒种,你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回转过千百遍,他自欺欺人了无数次,始终不愿意问出口,对于傲慢自负到了极点的男人来说,这世上的名或利都是他唾手可得的东西,当然也应该包括她。

可一旦他问出了口,就等于是将自己的尊严送到了她的脚下,让她去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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