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容貌之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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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韵儿偏头想要看清遮着半边脸的络腮胡子的表情，可惜他几乎只露出来一张嘴。符咒毁坏，络腮胡子的情绪似是没有任何变动，继续竖起剑指，嘴唇动了一下。

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还没等茶韵儿看清楚他要做什么，一股黑色烟雾从地面而生，顿时长起一个人高，周围彼岸花层层绽开，茶韵儿用手挡了一下，鬼陵淼带着秦挽妖出现在黑雾里。

络腮胡子旁边的两个人表情瞬间变得麻木，她脚边的那个原本在地上打滚的人也呆呆地站了起来，茶韵儿登时做出防御的姿势，紧贴着小小站好，把小小挡在身后。

鬼陵淼一出现，直冲着络腮胡子而去，还未等他跪下行礼，鬼陵淼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络腮胡子的帽子掉落下来，茶韵儿轻轻皱了下眉头：他的脸在局部做出了一些变动，但整体没有变化太大，气息也绝对是先前的人，错不了。鬼陵淼指甲很长，这一巴掌在络腮胡子厚厚的脸皮上留下了三道血口子。络腮胡子顾不得擦一下脸上流出的绿色尸油，顺势单膝跪下：“属下失职。”

茶韵儿眯了下眼睛：这人的性子有极大的改变。看来这具身子只是一具空壳，内里是鬼族人的概率很大。不像是鬼焱，但也不能完全否认。这具身体原先应当是被凉雨烧毁了的，鬼陵淼为什么愿意花这么大的力气复原这具尸体？

鬼陵淼赏了络腮胡子一巴掌后转身，朝茶韵儿笑笑：“不好意思啊茶小姐，手下办事不利，我会好好教训他。给您添麻烦了，您看现在是要我亲自送您回去呢，还是您自己回去？”

“办事不利？呵呵，也没有办事不利啊，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你让手下去抓凉雨手下的小婢女，结果跟出来的有两个，他们不知道该抓谁，就都带过来了。这样不对吗？”茶韵儿同样笑着回应。

“您真是聪明人。”鬼陵淼拍了下手，眼睛瞥向了小小，“茶小姐，有些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们没有对梨山出手，所以，希望您，在这件事上，不要插手。”

“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不对御灵妖族下手，只不过是因为你们实力达不到。我若是不管，等到你们一点点吞噬掉御武，有了足够大的能力，然后让我付出更多的代价再来管你们？”茶韵儿紧盯着鬼陵淼，“说说吧，目的是什么？按捺不住，视凉府为眼中钉肉中刺，急着除掉？不对啊，那你绑一个小丫鬟干什么。”

鬼陵淼看了一下周围，对秦挽妖使了一个眼神。秦挽妖点头，招手示意那四个人：“你们跟我出来。”茶韵儿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手指原地画了两个圆圈，凝结出一股妖力，那朵莹蓝迅速钻进了小小的额头。

“想说什么。”

鬼陵淼笑了：“和你说话就是舒服，不用说你都知道我想干什么。茶韵儿，人类的寿数有限，有些事情，只要知道的人一死，秘密就可以永远守住。但是鬼族人不一样，怨气不散，鬼气不朽。”

“嗯，我知道了，你去查当年梨山的事了吧？查出什么来了？”茶韵儿在脑子里把她的事情过了一遍。

“确实难办啊，梨山的狼妖，都很忠诚。”鬼陵淼一摊手，有些无奈，“族长却是知道的。茶韵儿，安楚的死，我很抱歉，但是呢，我们可以让他，重新活过来。”

“然后呢？”茶韵儿波澜不惊，像是平时说话那般普通。

鬼陵淼愣了一下，顿时笑了：“你怎么这副表情啊？我还以为你至少会犹豫一下呢。毕竟是老情人，听说他还能活，你眼里怎么一点惊喜都没有啊？”

茶韵儿冷笑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你不用想着糊弄我，如果我想要复活的是人族，那我大概会犹豫一下。安楚是妖，妖死，魂灭，不渡忘川，没有来世。”鬼陵淼撅着嘴点了点头：“你也是动过这样的心思的，看来是实在实现不了，放弃了吧？”

“说些我爱听的。你嘴里若是只有这些废话，我今日便将你魂飞魄散。”茶韵儿眼眸亮了一下。

“别激动，茶小姐。”鬼陵淼朝她笑笑，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球形的发光物体，“您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时间系妖怪的内丹。你和凉少爷，用过一次。”茶韵儿看着眼前的东西，君家堡子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哦，知道，那次怕不是你不知道效果如何，在拿我俩做诱饵呢。”鬼陵淼大笑一声：“你可真是，不愧是活了千年的主。但效果你也看到了，极佳。你说，如果用这个东西，回到当年的那一天，凭你现在的妖力，你还怕救不下安楚？”

茶韵儿眼神稍微一躲闪。

鬼陵淼捕捉到了，她嘴角微微上扬：“合作吧。”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惩恶扬善，大义凛然。”

“……臭不要脸。”

小小个子不高，但是被凉雨喂的有些肉乎乎的。茶韵儿本来把她扛在背上，为了防止她掉下去，扶了一把她的腰。她的腰肢软乎乎的，茶韵儿顿时改变主意把这小丫头抱在了怀里。好啊，凉雨这家伙是真一点也不亏待自己的眼睛啊，如果不是身份差距悬殊，这俩人还挺配。茶韵儿看着小小的脸蛋，也是圆乎乎的小肉脸，怪惹人疼的。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了一下，像做贼一样掀开了小小的衣袖，一株赤红点在胳膊上。她又默默地放下了。

点上了守宫砂，凉老头应该是想让凉雨和小小有肌肤之亲的，不知道凉雨是太小不知道还是知道自己不能娶她怕耽误了姑娘。

回到凉府，茶韵儿没有找到凉雨。她顺着凉府下人的指示把小小放回了她自己房间里，随后回到那边街上。街上散落的东西还在，当铺的人正巧将茶水渣往外倒。“大人，”茶韵儿看着当铺掌柜的手里拿着的剑，越看越眼熟，“你这柄剑像是一把好剑啊。”

掌柜的愣了一下，扫视了茶韵儿一眼，见到她头上垂下来的耳朵，迅速把剑收到了身后：“镇店之宝，不卖。”一晃眼的间隙，茶韵儿已经看到了剑身上刻着的“岁寒”二字。她一把拽住掌柜的，眼里闪过寒光：“这柄剑的主人呢？”掌柜的一甩手，立刻高声叫道：“来人啊！妖怪进城了！”

茶韵儿一把抓过他的脑袋，“砰”地一声按到了地里。

这条街之前被凉雨闹过了一下，人流量减少了一些，不过一会，有些大胆的商贩又回来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那些人还不等收拾摊位逃跑，顿时被拔地而起的冰冻在了原地。

冰壳却没有紧紧贴着他们的皮肤，甚至给他们留出了一点活动的空间，因此里面的人还在喊救命，被冰层一阻隔，声音很小。

“现在没有人了，这柄剑的主人呢？”茶韵儿把掌柜的脑袋从地里抓出来，掌柜的额头上一片乌紫，用手捂着脑袋，一脸哭相：“我不知道啊，这是刚才有人拿这柄剑抵押的，问我一根楺草是从那里来的，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你说了什么？”“我说，这是十里坡的一个人卖的鞋上的草呗，我还能说什么。”

十里坡。茶韵儿微顿，这个名字有点莫名的耳熟，但她一时想不起来。

掌柜的一副吃痛求饶的样子，茶韵儿拿过他手里的剑，开口道：“岁寒我带走了，等我见到他，会带他回来给你银子。”说罢，她松开手，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街上的冰雕全都融化了，茶韵儿一旋身子化成了几片雪花。

“啊啊啊，冷啊……咱今个怎么这么倒霉呢。”化了冻的人身上撒了一层水，各自抱怨着，仍然心有余悸，这街道今天犯忌，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有人了。

村长在凉雨眼皮上敷上了一层凉凉的东西，随后用一条布带把他的眼睛蒙了起来。凉雨觉得舒服，仰在椅子上。木门突然被敲了两声，村长刚一起身，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前，那扇木门忽然被打开，茶韵儿目光往屋里一扫，瞬间愣在了原地。

“谁？”凉雨从椅子里弹了起来。

“姑娘你是……”“谁”还没有从村长口中脱离出来，茶韵儿皱紧眉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凉雨：“你那眼睛怎么了？”

“小姨？”凉雨听出了茶韵儿的声音，条件反射摸了下盖在眼睛上的布条，“你是阿韵吗？”茶韵儿几步走到凉雨面前，岁寒剑身在她手里都有些抖，声音近乎嘶吼：“说话！你眼睛怎么了！”这一声里饱含着急切和愤怒，结结实实把凉雨吓了一跳，他赶紧应和：“我……就是眼里进了些脏东西，应该是感染了，村长帮我敷着药呢……”

茶韵儿手摸向凉雨的脸颊，用妖力试探了一下，见他是真的没事，悬着的心顿时松弛下来，她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的声音在这时有些无力：“没事，没事就好。”

“小姨，你怎么了？”凉雨用手探索着抓到了茶韵儿的胳膊。

“这位，是凉少爷的亲属吗？凉少爷的眼睛我已经擦上药膏了，估摸着明天就能好。”村长往后退了一步，对这两人道。茶韵儿眼眶发酸，微微闭了下眼睛。她过于害怕了，见到凉雨这副模样，她没来由想起了百年前的安玥。

再让她经历这么一次，她受不了了。

茶韵儿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村长道：“多谢……”说罢，她把岁寒扔到凉雨身上：“小混蛋，岁寒都敢乱扔。”凉雨凭着本能接住了岁寒，先是摸了一下剑身，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太着急了，身上又没钱了。对了小姨，小小呢？”

“她在凉府。”茶韵儿回应道，又对村长道，“谢谢您的照顾，这药草需要多少银钱？”

“那倒不必，十里坡药草很充足，不过，凉少爷来的时候损毁了我村一户人家的院子，这恐怕……”

“……那，”茶韵儿摸遍了身上，最终踢了凉雨一脚，“亏你还是个少爷，出门身上为什么不挂个玉佩什么的？”

凉雨白白挨了一脚，有点委屈：“我爹也没给我啊。要不，还是把岁寒押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