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阳了?嘎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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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樱桃是被疼醒的。
每呼吸一次,都仿佛有无数细碎刀片,无情穿梭于鼻腔喉头,割裂着每一寸感官。
她迷迷糊糊记起,自己又又又阳了,正请假在家隔离,虽然回回逃不过刀片嗓,可疼成现在这种程度,还是第一次。
许樱桃眼皮颤了颤,很想再眯一会儿,但周扒皮老板在她睡前就下了死命令,天黑之前必须将方案发他邮箱,否则本月绩效归零。
看吧,为了赚点窝囊费,她不仅得起早贪黑挤地铁,点头哈腰装孙子,就连生病了都不得安生。
真是命苦。
第八十八次想回老家种红薯,至少红薯不会半夜给她设置ddl,让她明早必须结俩大萝卜。
不然做完这个方案就辞职?
否则年纪轻轻钱没赚着,却把命搭里头。
正纠结呢,一阵清脆的童声骤然在她耳边响起:“娘!娘!快来看,大嫂要醒了!”
许樱桃浑身一震,她该不会病糊涂了忘记锁门,家里遭贼了?
她连忙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一个头发枯黄的瘦弱小姑娘,正欣喜地望着她。
小姑娘看模样也就五六岁,穿一身灰扑扑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却拥有一双异常明亮的大眼睛。
此时这双大眼睛正与她深情对望,眨了又眨:“大嫂,你都睡了三天啦,还把娘吓哭了好几回。”
许樱桃心想,我才是受惊吓的那个人好吗?你到底是谁家熊孩子,大人没教过你擅闯民宅违法吗?再不走我可就报警了!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出了口。
还不及许樱桃说完,屋门吱嘎一声开了,快步走进来一个布裙荆钗的中年妇人。
她显然也听到了许樱桃先前的质问,忙将女儿拽到自己身后,神色紧张道:“樱桃,你,你该不会是伤到了脑袋?可还记得我?我是你婆婆啊!”
许樱桃人都麻了。
她总算注意到了自己如今身处的环境——斑驳掉渣的土墙、茅草稀疏的屋顶、朽坏开裂的房梁。
再加上一个自称是她婆婆的女人,和一个口口声声喊她大嫂的小姑娘。
一个可怕的念头随之浮现……
许樱桃两眼一黑厥了过去,彻底失去意识前,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刹那涌现,冲击着她的大脑。
原来她不是被拐卖,而是穿越了,穿到了一个名为大虞的朝代,成了同名同姓,年仅十五岁的农门小寡妇。
绝无网文中常见的丈夫多年后假死归来,并立下赫赫战功的俗套桥段,原身的男人的的确确是死透了。
她如今是如假包换的真寡妇。
许樱桃再次睁眼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入眼便是窟窿比脸盆大的茅草屋顶。
阳光透过孔隙洒落,形成道道光柱,无数粉尘在其间翻飞。
许樱桃苦中作乐地想,看来穿越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不近视了。
可这种快乐最多维持了三秒,就被源源不断的焦虑所替代。
原因无他,太穷了!
记忆中,如今的朝廷连年征战,税收节节攀升,老百姓全都勒紧裤腰带过活,虽然大家过的都是穷苦日子,可这个家在一众穷人间,依然穷得独树一帜。
别人家再穷,好歹还能靠着种地养活一家人,原身公公因着打小体弱多病,不仅无法下地种田,还需要常年吃药续命,几乎耗空了家底。
为了活命,自打分家后,原身公公便逐渐变卖了田地屋宅,带着妻儿一家五口蜗居在山脚下的破屋中,还欠了村长家不少债,这也是他长子都年逾十八了,还迟迟说不着媳妇的原因。
后头原身因缘巧合嫁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圆房,丈夫便被召集到邻县服徭役,结果去了还没半个月,就遭遇山体滑坡死了。
尸体被乡邻抬回来那日,公公当场一口鲜血喷出,也跟着撒手而去。
如今这个家除了她以外,还剩下一个寡母,和寡母的一双儿女,以及一屁股债。
实在是好惨。
比这个家更惨的,是原身的人生。
原身不足十岁便失去了双亲,后在兄嫂的动辄打骂中艰难长大,每日吃得比鸡少,干得比牛多,两个月前,又被云游的道士批了个克父克夫克兄克子的命格。
反正她家的男人她都克。
这下好了,以往相中她吃苦耐劳的人家,自是不敢娶一个灾星回去,兄嫂想靠她换彩礼的算盘彻底落空。
也不是没想过将她卖了,只是两口子刚将想法说出口,青天白日中,一道惊雷突然炸响在两人脚边,吓得他俩险些尿裤子。
留也不是,卖也不是,两口子略一合计,拣了十来个鸡蛋给媒婆送了去,直言可以不要彩礼,只要能将妹子嫁出去就成。
媒婆收了鸡蛋,还真就认真给踅摸起来,一个月后,总算寻到了五十里外的这个婆家。
刚过门不足半月,丈夫公公却接连丧命。
几天前,原身在河边洗衣时,为了救落水的小娃,也不幸一命呜呼,把她换了过来。
许樱桃望着梁上的蜘蛛网,郁气难消。
早知如此,她死前就该许愿当个躺赢的富二代,而不是回老家种什么破红薯!
等等。
记忆中,这个穷乡僻壤并没有红薯,不仅没红薯,连土豆、玉米、辣椒等作物通通都没有,粮食产量还巨低,连温饱都是难事。
“唉……”许樱桃躺在床板上唉声叹气,她打小就没少做好事,国家大灾大难时她也通通捐了款,怎么临了却落得个如此凄惨的结局?
她不甘心。
还不如回去伺候狗屎老板和甲方,至少能顿顿吃饱饭!
由于想得太过投入,许樱桃连屋里何时多了个人都没察觉。
待发现男孩站在床边不错眼盯着她时,直接吓得坐起身。
“小朋友,你进屋前能不能敲个门?”
许樱桃惊魂甫定,快速从记忆中搜罗着男孩的信息——谢柏,原身的小叔子,家中排行第二,今年刚满十二岁。
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他的情况比其他人好不到哪去,也是柴火棍似的身子顶着个大脑袋,补丁摞补丁的衣裳穿在身上晃晃荡荡。
幸好面皮拾掇的干净,否则说是小乞丐也毫不违和。
谢柏面无表情递出手中水碗:“娘让我端给你。”
这具身体已经许久未曾进食,自打睁眼后,饥饿感铺天盖地袭来,已然到了烧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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