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要去哪里? (第2/2页)
晏云台没说话,故意的又如何?
“你是不是疯了?”江逢宁骂他。
难为他故意中箭、故意在自己肩上留个血窟窿!
江逢宁已经心里压下去的火气现在全部噌噌上来,语气很是不好。
晏云台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眼眸黑亮,整个人沉默了一瞬,镇静地说:“那个人认出我了。”随后他又道:“我以为这样你会赶他走。”
他说话的声音清哑回高低恰当到极致。江逢宁从他语气里听出来的不是委屈控诉,而是反过来对自己“掉链子”行为的一言难尽。
少年下压的眼尾暗生阴翳,一张脸失血而过分苍白却不因此有损颜色。
也对,委屈这种情绪还真是配不上他这张脸。
江逢宁抿唇不语,心里的火气降了大半。
冷静下来想了想,江逢宁不动声色问:“等这次伤好后,你要去哪里?”
话音落下才和缓的气氛瞬间紧绷。
原本这样一句话平常不过,但在现在这样的时机问出来,意味就很难做到单纯。
晏云台闻言,眼底悄无声息地浮现暗色,终于动手了,先问行踪,再探目的,恐怕下一句就要问他要做什么了。
片刻他抬起头,长睫微动,语气悠悠:“那就告诉你好了,饶州。”
江逢宁小心地看着他,又问:“要去干什么?”
晏云台轻笑,江逢宁却不知道这笑是什么意思,颇有些胆颤心惊,赶紧补道:“我能出一份力…”,又说:“难道你还怀疑我...不成?”
晏云台盯着她,迟疑片刻佯装思考,在江逢宁打算放弃另寻时机时,他慢慢开口:“自然不会怀疑你。”
“我去饶州,是去除掉一个叫容生的人。”
容生这个名字江逢宁不陌生,是红石头标明地重要人物。
晏云台要杀容生,是不是可以证明晏难与红石头没有关系?
江逢宁紧绷的心隐隐放松。
晏云台瞧见她面色一松,也不知道信没信。
但是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只见江逢宁走到他床边坐下,轻声说:“我觉得容生...应该不好对付,你为什么要杀他啊?”
如果晏难与红石头没有关联,那么晏难行为是受万年前的发展线控制?
晏云台挑眉,指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手下被褥上花纹,轻轻捏紧然后又松开,语气随意:“我除掉他自然是他得罪了我。”
下一秒少年抬眼,精致的眼睛形成漂亮的形状,好奇地问她:“你为什么说容生不好对付?你认识他?”
“还是你知道什么,江斤斤?”
少年的好模样在其沉郁的气质之下显得低调,从五官到神态,这种独特的气质浓蕴到自内而外,精致又危险。
正经时多了凌厉,再加上一点质问的语气,就有会让人产生无形里被压迫的紧张感。
江逢宁的眼睫微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晏云台道:“不如你和我说一说他是如何不好对付?”
江逢宁想了想张口,心中实在被追问得慌乱,一切真话又无从说起,于是她打了一个比喻,把他们现在的处境类比了一下。
“就好比我们所有人都在一个...一个话本里面,话本中都有一个主角,活到最后的那种,容生就像是主角……”
应该吧...大概。
她面不改色地编,语气慢慢有些底气不足的低弱。
晏云台顿了一顿,很是意外,原本以为她会找一些合适有说服力的理由,却没想到她临到头敷衍地编了个荒诞的。
晏云台盯着她,好整以暇地点头:“嗯,然后?”
江逢宁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心虚,但她突然觉得这个比喻挺好的,所以继续破罐子破摔地说:
“然后,你是话本里的...配角,所以很有可能最后吃亏的会是你……”
晏云台听完莫名一笑,还有了兴趣配合她的“胡言乱语”,反问她:
“我是配角的话,那你是什么?”
“我?就炮灰吧…”
可不是嘛,严谨点来说是炮灰打工人。
晏云台:?
“什么是炮灰?”
江逢宁:…就编不了一点。
“反正...很不如你。”
晏云台:……
“哦,那你说完了么?”晏云台凑近看她,好似兴致盎然,很愿意听她编故事。
江逢宁愣道:“我暂时...说完了。”
她觉得还可以往后有需要的时候继续说。
闻言晏云台没再继续,不过是突然心血来潮罢了。他没有追问到底,却留意了暂时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