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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免费小说 > 荣婚(重生) > 9 第 9 章

9 第 9 章 (第2/2页)

大家认命等。

好不容易等着长公主进了门,陆家等勋贵的马车才陆陆续续抵达侧门,一一进府吊唁,先是在灵堂给老侯爷棺椁磕头上香,随后依序领至宴歇处。

五姑娘拉着四姑娘寻阿岚去了,大夫人带着儿媳四处交际攀谈,独留下三夫人与程亦安在花厅坐着。

花厅内熙熙攘攘,热议纷纷。

“我听说长公主与城阳侯府并无瓜葛,今日怎么舍得给这个面子?”

“你不知道吧?”那说话的夫人嗓音刻意拔高了少许,

“长公主鲜少露面,她老人家出现,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

“程大人来了。”

哦.....

席间顿时一片唏嘘了然。

三夫人闻言笑看了一眼程亦安,程亦安也跟着讪讪一笑。

这是一桩整个京城均津津乐道的公案。

众人口中的程大人不是旁人,正是程家掌门人程明昱。

乾康十三年,北齐伙同西域联军压境,意图逼迫大晋纳贡称臣,当年的新科状元,年仅十六岁的程明昱随同使团出使北齐,遭到北齐勋贵围攻,他能言善辩,引经据典将北齐朝臣驳个面红耳赤,北齐所有学富五车的士子均铩羽而归,随后,他只身前往边境,来到坐山观虎斗的车汗国账前,声称只要车汗国坐视联军攻入大晋,大晋将断了车汗国的盐铁茶生丝之物。

车汗国地处大晋西北,是高原之国,铁骑战力雄厚,只是举国物资缺乏,人口均靠大晋输入的盐铁茶度日,车汗国原是决定坐山观虎斗,好坐收渔翁之利,不料反被程明昱将了一军。

“你疯了你,人家北齐与西域联军攻你大晋,关我何事?你不求我,反而威胁我?”车汗国主帅气得跳脚。

那程明昱刀斧加身而不退,负手笑道,“大帅若坐视不管,不出一月,车汗境内将断盐断茶!”

程明昱扔下这话,又返回北齐境内散布消息,只道一旦北齐攻晋,大晋百姓必定民不聊生,届时所有难民将全部涌入北齐。

你让我没饭吃,我便吃你的饭。

最终,车汗国被逼重兵压在北齐西端,放话只要北齐攻打大晋,他将出兵攻北齐西都,而北齐境内的富商勋贵,生怕难民涌入境内,损害自己利益,也纷纷打起退堂鼓,表示不支持朝廷出兵。

程明昱靠着这一手阳谋,运筹帷幄,为朝廷化解危机。

大约这位少年太过惊才艳艳,北齐的一位公主追出三百里要目睹其容,这一见便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要留程明昱在北齐做驸马。

大晋这位明澜公主听闻北齐要抢大晋的状元,连夜带着公主府的人马前往边境迎人,听闻两国公主差点因为程明昱打起来。

原来这位程公少时不仅才华横溢,更有潘安之貌,明澜公主一见倾心,闹着非他不嫁。

程明昱乃程家嫡长子,士族之冠冕,不可能尚主,断然拒绝,回到家,长辈为他定下郑氏女为妻,也就是程亦彦的母亲,明澜公主求亲不成,也负气招了一位驸马。

怎知郑氏生下一子一女后过世了。

明澜公主听闻程明昱丧妻,果断休了驸马,逼着皇帝要改嫁程明昱。

程明昱被逼无奈,守丧一年后,续娶一房妻子,可惜这位续弦诞下一女后又难产而死。

老天爷大约也嫉妒程明昱天纵之才,硬生生给他安了个克妻的名声。

但明澜公主不在意,她放话:只要能与程郎春风一度,死也无悔。

程明昱没理她,当着族人立誓,终身不娶。

北齐公主为他终身未嫁,明澜长公主因他一辈子郁郁寡欢。

以致坊间传言“一见程郎误终身”。

而今程明昱四十有五,旁人这个年纪该是大腹便便,已有老相,偏生他一身清越气质,冠绝古今,瞧着不过而立之年,便是二八少女也难抑春心。

明澜公主死心了吗?

没有,往后这二十年,她依旧为见程明昱孜孜不倦,风雨无阻。

这不,今日连灵堂都堵来了。

三夫人也往灵堂方向觑了一眼,“话说我还不曾见过你这位堂伯父,我远在金陵都听说,程明昱成亲,京城闺秀哭倒一片。”

程亦安失笑,“有这么夸张吗?”

“有,比这更夸张的还有呢。”

程亦安却咂了咂舌,“外头将堂伯父传得神乎其神,我们却惧他惧得很,一听他的名,总要吓得四分五散。”

“你也怕?”

“怎么不怕?我们程家有族学,男女满四岁皆可入堂,我那时跟妹妹一道进学,有一日我背诵诗文得了夫子奖赏,中途歇息时,赏的糖果被妹妹夺了去,赶巧被前来巡视的堂伯父瞧见了,您猜怎么着,他愣是将妹妹手心给打开了花。”

三夫人震惊了,“他这么苛刻吗?小孩子家家的,小打小闹也寻常,不至于这般严厉吧?”

虽然程亦安很感激堂伯父赏善罚恶,但也惧怕他的威严。

不过是吊唁,虽有流水席,大家伙都是不吃的,略略坐坐便回了府。

澄清坊离程府很近,到了这里,程亦安干脆回了一趟程府,寻祖母问明嫁妆。

遂与大夫人和三夫人告罪,

“我想起尚有几件冬衣在程家,顺道去拿回来。”

大夫人岂有不允之理,点了两个仆妇跟着,“早些去,早些回。”

程家与城阳侯府毗邻,出侯府前面的巷子,往东过大街便可至程家西南角一角铺,沿着这条巷子往林荫深处有个后门,从此处可进南府。

后门一带有一条两丈见宽的青石路,每隔五步植一颗梧桐,株株根深叶茂亭亭如盖,这里素来十分热闹,一来有附近的百姓挑着担儿在此地卖些新鲜的瓜果蔬菜给程家,也有穷苦人家的妇人往此地接一些针线活儿,均依傍程家过活。

除此之外,程府许多管事也住在附近的裙房,常日便有下等管事们聚在这里喝酒唠嗑。

程亦安今日吊唁,穿得并不明艳,一身素裙,不是行走后宅的管事,平平望去还不大认得出她来。

时近中午,管事们大都在府内忙碌,平日熙熙攘攘的树下没几人,程亦安让两个婆子与车夫在角铺候着,舍了他们几角银子买酒吃,自个儿带着如兰往里来,快行至后门处,忽然听见前面一颗树下传来说话声,

“你可知前日四房二姑奶奶的闺房给人烧了?”

“可不是,戒律院都来人问过,后来不知为何,就没了声息。不过,你打听这些作甚?”这位明显是个年长的婆子,嗓音都透着浑厚。

另外那位嫂子冷笑道,

“你不知道吧,这一把火可烧出麻烦来了。”

那婆子闻言心神一凛,“什么麻烦?”

二人坐在树下,往左右一望,不见旁人,浑然不知程亦安主仆就立在树后。

那嫂子悄声道,“四房二太太吓病了,说是夜里闹鬼了,我看不是鬼,是当年的先二太太显灵来了。”

那婆子听了悚然一惊,忙捂住她的嘴,

“我的祖宗诶,你不知道,先头那位二太太的事可是忌讳么?休得再提,省得惹火上身。”

可那嫂子却忽然湿了眼眶,推开她哽咽道,

“你也别怪我多嘴,我当年实在是受了先二太太的恩惠,我虽是灶上的粗使婆子,也有缘见过先二太太,那是神仙一般的美人,心也善良,我不小心折了一只青花瓷茶盏,论理要被发卖出去,是她老人家替我瞒下来,将事儿认了过去,我一直铭记在心,这么多年,我始终耿耿于怀,”

“老嫂子,你说得是什么事呀,能逼得她舍下半岁不到的孩子跳崖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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