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姑家 (第2/2页)
来帮忙的人非常多,还有一个退休的老教师在那边,她提议要做一个红枣桂圆串给新娘带上。
婶婶说,“她不愿意带这些东西,觉得太腐旧了。”
“这是传统的东西,怎么是腐旧呢?我们以前都是这样,带上这个等到车子到了十字路口那边,扔一点下去地上,到一个十字路口那边,扔一点在地上,最重要这是一个仪式。”老教师坚持着,
“可是她不愿意啊,我也没办法。”婶婶说完扭头走了,
老教师在边上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东西,说到,
“我们以前讲究很多的,比如,二婚的话面粉需要被装进一个篓里面,人们来一看就知道是二婚的,头婚就没有这些东西。”
“如今根本不讲究这些了,别说二婚,三婚四婚的都有。”边上一个男人说,
说到这边,二婶感觉被刺了一样紧皱眉头,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婶婶总是在甘夜面前说,
“二婶当年是插足进来的,她是第三者。”
甘夜虽然是妻子,但是清楚的知道,赵公明其实当时和一个叫余杰的不清不楚。
这样算来,甘夜也是第三者插足,在莫名其妙中便成了小三。后来,被李丹插足也不是很奇怪。
村子里来帮忙的人很多,到了第二天婚礼才正式开始。
老教师看到了甘夜,带着她去装甜糍粑吃,那是沾满了红糖粉的糍粑,刚好冰玉喜欢吃。
闹哄哄的人群中,每个人能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婶婶穿着一身红色站在人群中忙碌着走来走去,毕竟是儿子大喜的日子。
甘夜穿着白色大衣去了,在人群中被淹没了一样。
只是行走这个世界的时候,心一直往下掉,每一次搀扶的人都不一样。
吃饭的时候,刚好坐在外面那边和外客坐在一起,这样让她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吃饭时,表姐一直在那骂自己的丈夫,如同在骂一只狗一样,只是叶哥依旧一句话都不吭气。
随便吃了点,根本坐不下去,就这样的环境不知道待着做什么,那一刻,终于赵公明也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他人的空白空间,匆匆告别,开车离开了婚礼,终于,一切恢复到了平静。
整个冬天,先是小曾结婚,后来才是冬儿结婚。
冬儿结婚的日子在元旦,那天甘夜给赵公明说,“冬儿让我们一家人去参加婚礼,去她们那边村子里。”
“你自己开车去,你又不是不会开。”赵公明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可是冬儿说了,必须我们一家人都去。”甘夜看着他,
“我不想去。”赵公明根本不想起来,
“好,那以后我的什么你都不要去。”甘夜往外走。
“好好好,去就是了,干嘛那么凶。” 赵公明起身开始换衣服,换了那身西装,走到门口拿出一双皮鞋,看了看当年结婚的那双七匹狼,
“哎呀,好可惜,都坏了,没穿过几次就坏了。” 在那边惋惜,
“你看看都结婚几年了!九年了,怎么可能不坏?指望跟着你一辈子吗?”说完之后,甘夜意识到说的有点儿过了,一辈子那么长,重点就是死亡,说那么长做什么?
赵公明没说话,三个人默默的出了门,甘夜拎着一个红色盒子背着包,依旧穿着那件蓝色的风衣配上枣红色收腰长裙。
元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升温,这样子穿着并不是很冷。
开车一个小时就到了,冬儿发短信给甘夜,
“到了桥那边要左拐过去,可别走错了路。”
“我都去过你家两次了,怎么可能走错路?”甘夜笑着反驳,
这条路甘夜走过,因此,很快就到了村口那边,车子停在大樟树附近。
门口那边已经竖起来一个巨大的横幅,上面是冬儿和她丈夫的名字。
径直走了过去,看到了冬儿母亲,
“阿姨好,我是甘夜。”
“你就是冬儿的陕西朋友吧?” 阿姨穿着一身红色衣服,
“嗯嗯,冬儿呢?”甘夜看着随礼的地方,
“在楼上化妆呢。”阿姨给甘夜指了指地方,
甘夜随了礼之后急忙往客厅走,楼梯上都是红色的贴纸,走过去之后急忙上楼到了二楼,冬儿一身红色的丝绒裙子正在化妆镜那边化妆。
“冬儿~”,甘夜喊了一声,
“哎,甘夜你来了。”冬儿回头看了甘夜一眼,
“这是送你的小礼物,新婚快乐。”甘夜递给冬儿一个礼盒,她笑着说,
“你总是这么客气,人来就好,我就很开心。”冬儿说,
“傻瓜,好好化妆,我在外面等你。”甘夜拿着手机和咖啡杯走了出去,坐在客厅那边等冬儿,
坐在客厅里,看着这间房子想起来从前自己和冬儿一起住过这儿,那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只觉得,一段时空被压缩了,自己凭空出现了一个女儿在身边,那是属于自己的复制品。
冬儿终于结婚了,告别了过去的自己,如今自己看冬儿总觉得她在步自己的后尘一样。
如果不进入到婚姻里,怎么和大世界连通起来?
可是,甘夜并不想冬儿进入到婚姻里面,要知道里面的冲突和纷争实在太多了,多到根本应付不过来。
当年如果和余艳艳在老家的话,估计,如今参加的是余艳艳的婚礼。
胖子说,余艳艳结婚的那个男人并不好斗,那个男的家里有钱,胖子怎么都要去参加余艳艳的婚礼,余艳艳是他的白月光。
想着冬儿和余艳艳,本质上是两类人。
甘夜坐在客厅在网络上写自己对于婚姻以及爱情的感触,想到自己正处在从前所期待的未来里面,自己和冬儿两个人在比较,只是,这样子的关系中最后还是形成了一种雌竞的关系。
所有的亲密关系中,为了形成同频,最后便成了一种较量,同频率之间为了更类似便在每个角度上都在比较,到了后来以至于用的东西、吃的食物都是一样的。
如果他人超过自己便嫉恨,如果他人不如自己便幸灾乐祸。
这样一来,还不如回到过去里面。
冬儿补好了妆容,和甘夜说了几句话,化妆的那个女人头发很长一脸看不起人的样子,后来再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妈妈,她是冬儿从前的同事,那对夫妻温文尔雅的样子的确很好相处。
等到吃饭的点,甘夜他们依旧是没地方坐,最后和开车来的那一家人一起坐在靠门的位置那边。
门外是一堵土墙,看着那土墙陷入到了沉思中。
从前,奶奶家也是土墙,每每到了夏季都会担心蝎子从墙缝隙中出来蜇人。
甘夜的冬儿要进入到他人的世界里,跟着他们家族往一个方向过去,那是冬儿的宿命,如同甘夜是一样的道理。
女人,最后的宿命就是牺牲、繁衍、助推,一想到这些甘夜就想哭。
到底是哭自己,还是哭母亲,或者哭所有不认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