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第2/2页)
慕如归没有停顿太久,“这府中采买虚报成风,你既知晓,为何不管束?”
听了他的话,祝卿若解释道:“采买本就是肥差,这么多年大家早已习惯了采买得油水的话,换了谁都是一样的。况且,若是下面人一点不贪,一分不要,我才需要细心去看是否有别处被人瞒了去。”
慕如归微微眯起眼,良久,才吐出一口气,“呼...原是如此。”
他罕见地露出一道浅浅的笑来,“还是卿若厉害。”
祝卿若垂眸道:“国师没有接触过内宅之事,刚开始自然会手生,等过些日子便好了。”
还是在推拒?
慕如归将桌上账本往对面推了推,对她道:“我只是一时兴起,后几日我有些忙顾不上这些,没有比卿若更让我放心的了。”
“过几日?”祝卿若想了想,问道:“可是陛下生辰?”
慕如归点点头道:“是,陛下命我观星测势,我需斋戒数日,府上诸事便都交于你了。”
听到是这等大事,祝卿若冲慕如归颔首,“好。”
慕如归得了满意的答案,转身便要带着管家离开。
“国师。”
祝卿若叫住他,慕如归没回头,大概预料到她要说什么,果然如他所想,她问他:“上回国师说的那件事,可有结果了?”
慕如归紧了紧指尖,“陛下寿辰近在咫尺,过些日子再说。”
祝卿若的视线落在管家闪躲的眼神里,缓缓道:“既如此,还是陛下寿辰要紧。”
慕如归像是松了一口气,僵硬地“嗯”了一声,很快就离开了。
祝卿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远去,慕如归向来想做便做,从不会因为旁的事拖延。
只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提及。
可这不是他自己提出的吗?为何又突然改了想法?
祝卿若突然有些看不透。
管家沉默了一路,直到看到了东院的门,他才开口唤道:“国师。”
慕如归仍然紧紧抿唇,随意应道:“何事?”
“我记得,启元二年青州府那次大水,国师亲上祭坛祈求风调雨顺,您前些日子还提起今年要再给青州做一次祭祀,怎么刚刚...?”像是完全不知道此事一样。
管家对此不太理解。
慕如归像是没有这段记忆,“是吗?”
管家点点头,“是啊。”他记得清清楚楚。
慕如归只道:“不记得了。”
管家心生疑惑,他记错了?
......
祝卿若看着慕如归的背影隐于暗色下,直到只有满院的风声才收回视线,转眼便瞧见一旁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的晓晓。
她笑道:“看我做什么?”
晓晓摸了摸脸颊,“我还记得前年大水的时候,国师不是在摘星台为青州府祭祀了吗?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祝卿若翻开桌上被慕如归以不懂账目为借口还回来的账本,但笑不语。
晓晓又道:“我记得当年国师祭祀时穿的袍子都是夫人一针一线绣的呢,国师怎么能忘了吗?”她嘟着嘴,满脸的气愤。
祝卿若好笑地看了晓晓一眼,安抚道:“国师为了大齐日夜操劳,一时忘了也情有可原。好了,夜深了,快下去歇息吧。”
晓晓不情不愿地接受了祝卿若随便扯的借口,转身出了书房。
祝卿若合上账本,又将下面的佛经摊开。
是啊,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不过是知道了自己对她不起,找个理由将这账本还回来罢了。
只是他在找借口的时候,却忘了她从前对他的关心程度,以至于他谎话一说出口便被她识破。
倒是难为他的巧思了,这般拐着弯,怕是明日府里的风言风语就都会变成对她贤惠能干的夸赞了。
祝卿若冷笑一声。
罢了,正好以此拉进他们二人的距离,过几日就是小皇帝寿宴,她到时候需要慕如归的配合,慕如归不来找她,她也是要去找慕如归的,这遭倒令她不用在他面前再装一次。
她摇摇头,将注意力放在桌上的《韩非子》,阖目深吸一口气,心绪平静地继续捧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