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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你的是谁?”邹清荷的声音在发着抖,他害怕,非常害怕。没有柳大哥在身边,他身后没有支柱,他站不稳身子。来北京后姚风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愿意去想姚风有可能遭遇不测。现在,目前的情况是姚风逃了,挣脱了手铐不见踪影。如果他袭了警……本来没有犯罪的他也会被冠上罪名。姚风,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要逃呢?
邹清荷想不通姚风离开的理由。会玩几手魔术的姚风有可能是自己弄开了手铐……邹清荷有见过他玩一些精巧的小机关解开高智巧的魔圈,比如说:明明被小钢圈扣住的双手突然一翻腕就解开了。在玩这些东西上邹清荷每次都输他。
“姓何的狗崽子!”周军摸着头,突然脸色一变,去摸了摸平时挂枪的枪套,空的。“妈的!”他在屋子里四处寻找。
老马撑着头,双目空洞。他那双戴着检查过尸体染上沾上血迹手套把血迹弄到脸上头上:“怎么了?”
“枪不见了。”周军那张褐色的脸很明显地看得到青筋隆起,肌肉在抽搐。
老马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枪丢了,可以找回来,就算找不回来大不了被革职,命丢了什么都没有了。”
周军想不到从他口里听到这么没志气的话,猛地回头,却看到他头上脸上手套上的血迹便嚷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啊?你也受伤了?哪里来的血?”
“你的对讲机呢?”老马没有马上回答,反正周军迟早会知道发生在前院大厅里的惨案。
“在水桶里。”邹清荷坐在凳子上,无法让肌肉的颤动停下。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去找姚风,去找线索。可是……他动不了,双腿跟棉花做的一样,就是站不起来。
为了分散自己害怕的心,他强迫自己把目光在室内转动。他坐着的木凳靠着边,右边放着膝高的木水桶,里面有半桶水,黑色的对讲机就泡在里面。左边是平方米左右的方桌,上面铺着拥有历史色彩依旧华丽的纺织物。桌子上有铜制精巧雄鹰展翅以香油为燃料的三头灯盏,灯芯还没燃烧尽,没有香油……其中插了支白色的蜡烛……每一个香油盏里积有厚厚的蜡油。桌上乱放着几根完整的新蜡烛,有一支滚落在地上。两副手铐搭拉着安静地躺在桌子底下……地板是油过桐油的没有腐烂。窗户是木格雕花的,加了一层不必要的彩色格纹的玻璃。床是雕花的大木床还有一股子幽香,床幔积了灰积显得陈旧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色泽来。床头有梳妆台,上面只有镜子。笨重的大衣柜是深枣色的……其中一扇门半开着的,里面有几床发黄的棉被,显然被人翻动过,室内有打扫过的痕迹,却扫得不彻底……柜子底下有一截粉红的衣袖……房门旁边有一洗脸盆架,上面有半新的几条毛巾,其中一条还是半湿的……周军坐在床沿上使劲地捶着床,引得灰尘扑面。
“只好跟罗队先报告了。”他站了起来:“我就不信这小子能逃到天涯海角!”
坐在另外一张木椅上的老马动了动:“罗队……罗队……已经死了!”
“胡说!”周军看着老马带血的手套,发青的脸颤抖的唇……只觉得血腥味漫上心脏,一时喘不过气来,他又跌回床上了:“你说的是真的?”
“老季,黑仔……连他们的信号也收不到。”老马取下手套,把自己的对讲机抓在手上还是任何信号也收不到。他把对讲机放在桌上,卷起右腿的裤脚……他的手枪是绑在小腿上的。他取下手枪,检查着枪膛里的子弹,没发过一弹,里面是满满的。他用自己的衬衣下摆擦了擦枪。这一动作让他的心静了一些,手也稳了些。他进过刑侦大队,见过不少尸体。他,并不怕陌生的死人……但惨死的数人却是昨天还一起共过事的同仁,他了解他们的身手与头脑,随便一个都可以陡手对付数名歹徒,都是些经过训练的职业警察啊。莫名其妙降临的死亡冰冻了他的四肢……他胆怯了,不愿意再回去看一眼现场。他需要重新建设他的信念他的勇气……面前的两个人更需要自己给予他们勇气吧。
邹清荷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他的手终于不抖了:“我们现在要冷静!冷静……你们支援的人什么时候会到?”
老马看着表:“需要三至五小时,有可能更长才能到。”
“我们得做些什么。”邹清荷左手握成拳头。
“他是谁?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找我同学姚风的,他是考古系的大学生,被何老挟持。”邹清荷把他们在火车上认识何老以及如何到这儿的事简洁地说了一遍……邹清荷在述说的当中情绪与心态回稳:“老马,你的对讲机是什么时候收不到信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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