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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教主也会在昏迷梦呓般地呢喃着些痛苦之语,模糊不清地说疼,好疼。其间夹杂着唤护法的名字,求他回来的声音轻的几乎不可闻。
常年待在黑暗冷寂的烟云宫的老教主终于挪出了他那个山洞似的宫殿,和温环一同踏入了养心殿,守着日益虚弱的长子。
但云长流也不跟他说话……除了第一天,曾问过父亲是否知道关无绝的去向,却得到了否认的回答之外。
时间从来不会怜惜什么人。过了两天后的一个暖和的清晨,日光亮亮的,外头有清脆的鸟鸣叽叽喳喳地叫。
云长流又一次从悠长的昏迷苏醒,睁开眼时,朦胧地看见云孤雁双眼满是血丝地坐在他床边。
他忽然说了句:“父亲……疼。”
“……疼,”云长流静静地望着他的父亲,用很微小的声音说,“……想死了。”
云孤雁抬了抬眼皮,伸轻轻地摸孩子的脸。
云长流惨白的唇被他自己咬的残破不堪,淌了满下巴的血。可他说“想死”的时候,嗓音是一如往常的淡漠,仿佛只是在说“今日午后的茶想喝碧螺春了”。
二十五年,他被苦痛折磨着艰难前行,至此终于已经做完了所有的事,终于已经再也不欠谁什么东西。
云孤雁又摸了摸长子的额头,取了帕子为他轻轻拭去冷汗,沉声道:“流儿不等你的护法回来了?”
“……”
云长流没有回应。
他闭上了眼,无声无息地陷在几层的被褥之,艰苦地维持着微弱的呼吸。
过了许久许久。
就在云孤雁以为他已经再次昏睡过去的时候,终于听见微弱的一声轻叹。
“不行,还是要等的……再等一等。”
自此以后,云长流再也没说过想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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