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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仰头看着步步逼近的谢祁,撑在身体两侧的手下意识摸索着防备的武器,没有寻到,只能徒劳无功地攥紧秸秆,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谢祁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的落入他耳中:“房大人之所以有恃无恐,是不是算准了摄政王心慈,不会拿你的妻儿下手?”
大理寺卿因着谢祁阴冷的语气,心里发紧,下意识吞了下口水。
谢祁目艳小山光锁在他身上,笑意不达眼底,低声警告,“本王不是摄政王,你猜猜,若是逼急了本王,你的妻儿会不会安然无恙?”
大理寺卿心口一窒,平复住内心的惶然,故作平静地讥讽:“恭顺王说这番话,是在为摄政王鸣不平吗?”
顿了下,对上谢祁的双眼,讽刺地扯了下唇角,“我竟不知,最恨太上皇的人,居然有一天居然会出手护着太上皇的走狗,多可笑——唔!”
话还没说完,谢祁倾身掐住他的下颌,用了力。
大理寺卿多年养尊处优,就连被关入天牢,因他是文人,用的刑也未伤及身体。这样切肤的疼痛令他瞬间清醒,挣脱不得。
谢祁凑在他耳边,阴恻恻道:“你记好了,你想如何与江怀允作对本王管不着。可若是让本王下次再听到你拿谢杨栽培了他十多年的恩情作伐,妄图对他口诛笔伐,本王绝不轻饶。听明白了吗?”
“谢祁!”大理寺卿怒视着他,撕下最后一层伪装平和的面具,含混不清地开口,“你这般威胁我,就不怕得不到甘松香的消息吗?你不怕死吗?!”
“本王不怕。”谢祁的双眼漆黑如墨,蕴育的风暴几乎让大理寺卿胆寒。剑拔弩张地气氛里,谢祁倏地一笑。
大理寺卿忽然生出被看透的心虚之感:“……你笑什么。”
谢祁一字一字地开口:“你若是当真知道甘松香的来路,今日在我和摄政王面前,还会如此故弄玄虚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大理寺卿心中的侥幸,忽然之间消散于无形。
*
谢祁从囚室中出来,走至等待已久的江怀允身边,歉然笑道:“方才请摄政王一同进去,本意是想请摄政王提点一二,没有料想——”
后面的话不必再说,谢祁拱手,歉疚道,“委实对不住摄政王。”
江怀允视线落在满面愧色的谢祁身上,方才牢狱里神情还颇有些危险、镇定自若的拿捏威胁大理寺卿的人,如今却温和地仿佛画中走出的翩翩君子,好似那些让人心惊的威胁从未流露出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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