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第2/2页)
“方便吗,人家病人愿意陌生人去偷窥他们的隐私吗?”秦弦子忐忑问普拉。
“没事的,我带你们去吧,去了你们就知道了!”普拉说走就走,领着马力和秦弦子、拉巴哈往村子中央走去,边走边讲起他远在乔贝国家公园当导游的哥哥桑塔,语气里自豪满满,说她的哥哥是这个村落里离家最远的人,而且是第一个掌握了驾驶汽车这门技术的桑人。
“我长大也要像哥哥那样去乔贝国家公园当导游!”普拉欢快地笑起来,雪白的牙齿在黑夜里闪闪亮。
“姐姐,你有几岁了?”拉巴哈骨碌碌地转着他的大眼睛问,在六岁的拉巴哈眼里,长大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12岁,再过几天我就满十二岁了!”普拉牵起拉巴哈的小手说。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村子中央的一块空地上,桑人在这里点燃了篝火。男男女女围着火堆坐在一起,正聚精会神聆听普拉爸爸讲故事。
普拉带着几人走过去坐到圈子外围的沙地上,小姑娘把他爸爸讲的故事,翻译给几位东方来的客人。
普拉说,他爸爸在讲今天白天生的故事,不过被他添油加醋了。
桑人们边听边回过头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秦弦子友好地抬手跟他们打招呼。
普拉爸爸讲完故事之后,女人们围着火堆坐好,开始击掌歌唱。男人们则开始围绕着女人跳舞。没有乐器,人们只是随着节奏移动着步伐。
也许在桑人的生活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并不在白天,而是在黑夜。那是他们的舞蹈。食物喂养着身体,而舞蹈则喂养着他们的灵魂。对传统的桑人来说,灵魂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一切。
入乡随俗,秦弦子加入到女人们的圈子里,马力则随着男人们一起跳起舞来,一圈又一圈,他突然感到全身都在抖动。另外一些男人走近他,把手按在他的身上。他感到按在他身上的手掌像火一样烫。
桑人的舞蹈是他们一种独特的治疗方式。他们相信这种舞蹈可以医治疾病。他们把领舞的人称作“医生”。
那个医生就是桑奇,此刻,他正把他的手按在一个病殃殃的黑人男子身上,这名男子大约五十多岁,纯黑色的皮肤显示他并不是桑人,而是茨瓦纳人。男子似乎病得不轻,无法站立,要靠旁边他年轻的儿子搀扶才能勉强站住,站在那里不停地抖。
原来这位男子得了不治之症,听说桑人的医生妙手回春,今晚特意让儿子把父亲从马翁送到这里,说白了就是病急乱求医。
桑奇跳着舞蹈走到这位病人跟前,在强烈的节奏中桑奇进入幻觉之中,他的目光越过篝火,看到一束奇异的光芒,盘旋在整个舞蹈着的人群的上方。像草尖一样细弱,像银子一样闪亮,升向天空,光芒渐渐强大,变得像绳子一样粗壮,像是通往天空的一道软梯,充满了力量,升降自如。
桑奇此时正好跳到病人跟前,他把烫的手掌按在病人的身上,把他感受到的一些神奇的力量传递进病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