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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台湾地区的少数民族
从2019年5月底到6月初,我在上一回提到的新加坡国际艺术节上与高谷史郎一起表演了Fragments后,立即前往中国台湾。我为半野喜弘[23]导演的电影《亡命之徒》[24]和蔡明亮导演的电影《你的脸》创作了原声音乐,两部电影的首映活动正好于同一时期在台北举行,我便去了台北参加。在此之前,通过在东京认识的音乐人、演员林强的介绍,我终于实现了与经常和林强一起工作,也一直是我崇拜对象的侯孝贤导演见面的愿望,我们一起共进了几个小时的晚餐。
我也很喜欢中国台湾地区。侯孝贤导演和杨德昌导演的作品,经常描绘日本殖民台湾时期的事情。日式建筑常常在他们的电影中出现,我觉得很吊诡,便查了一下,发现现实中,许多这样的日式建筑里住着和蒋介石一起从大陆逃到台湾的精英家庭。他们经历了长期的抗日战争,却住在台湾的日式建筑中,不知道他们心中是何感受。
一方面,现在的台湾地区仍然到处是“昭和时代的街道”,它们融入了普通人的生活。或许也是因为日本人的视角,才会觉得这样的风景让人联想到昭和时代吧。另一方面,现在日本勉强保留下来的“昭和时代的街道”,都被过度的怀旧情绪包装得像主题公园一样,让人不舒服。从这个意义上讲,有过日本殖民历史的台湾现在还保留着日本昔日的风景,实在太讽刺了。
在台湾逗留期间,我抽出一天时间休息,拜访了台湾少数民族的居住区。日本殖民台湾时期,他们被日本陆军歧视性地称为“高砂族”,但实际上并不存在“高砂族”这个民族。目前,台湾少数民族可分为16个主要族群,据说这些少数族群之前也互相争斗。接待我们的是居住在台湾东部花莲县山区的“布农人”。从十几岁开始就喜欢人类学和考古学的我,在格陵兰岛和夏威夷也是这样:我很希望直接接触当地的居民和文化,即使我想地球上可能已经不存在纯粹的原住民族的生活形式。
“布农人”用歌舞来欢迎我们。他们的音乐不使用乐器,而是用手打拍子来伴奏,有的有歌词,有的没有,形式各种各样。其中我特别想听的是“八部和音唱法”,它没有歌词,只有元音,音高随唱腔逐渐变化。这种独特的唱法,具有音乐家路易吉·诺诺和捷尔吉·利盖蒂[25]创作的现代音乐的复杂性与丰富性。据他们说,这种唱法模仿了蜜蜂飞行时发出的“嗡嗡”声或瀑布的水流声。
他们唱的其他歌曲也有一些让我觉得,这明显就是赞美诗啊!然而,就像格陵兰岛的因纽特人一样,他们也接受并歌唱这种源自基督教的音乐,并将其视为自己的音乐。最近日本的某个邪教组织[26]引发了社会讨论,但与自15世纪以来就派遣传教士,从亚马孙丛林到远东的岛国进行世界范围内“洗脑”的梵蒂冈的天主教会相比,该组织的支配力和募捐能力都微不足道。
在我逗留期间,“布农人”对我非常友好,但他们本来极具战斗性,因为擅长“猎头”,一度为世人惧怕。他们半开玩笑地对我说:“在南方杀美国兵很简单。他们个子高,即使藏在草丛中也很容易被发现头部。”也就是说,他们的祖父或父亲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被征召为日本兵或军属,在南方的岛屿上与美国人作战。日本入侵台湾时,原本互相敌对的族群团结一致,抵抗日本军队,“布农人”凭借他们擅长的弓箭成了抵抗入侵的重要力量。
“大岛渚奖”创立
我是2014年发现的口咽癌,病情确认得到缓解是五年后的2019年,回顾这段时间,我不太在意自己的病情,也可以再次自由地去往世界各地。在旅行间隙,我还为以女性宇航员为主角的《比邻星》[27](2019)和描绘揭露水俣病真相的摄影记者尤金·史密斯的《水俣病》[28](2020)创作了原声音乐,而且收到了在《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29]中使用我的曲子的卢卡·瓜达尼诺[30]导演的委托,为他的友人费迪南多·奇托·菲洛马里诺[31]导演的《厄运假期》(2021)配乐。
2019年11月底,我又和卡斯滕一起为举办二重奏音乐会前往意大利,而这次我去了罗马,去了此前一年逝世的贝托鲁奇的家拜访。2018年11月26日早上,在得知贝托鲁奇去世的消息后,我立刻为他写了一首简短的曲子。这是我必须写的曲子。因为行程安排,我无法参加在罗马的剧院举行的悼念贝托鲁奇的仪式,但在会场上播放了我演奏追悼曲BB[32]的视频。当时,为了表达哀思,我寄了许多雪白的玫瑰到贝托鲁奇的家里。一年后,当我终于有机会前去吊唁时,发现当时我送的白色玫瑰被做成堆积如山的干花装饰着他的家。
如果要选两个对我的人生有决定性影响的恩人,就像我在《音乐即自由》中写的那样,我会说是大岛渚和贝纳尔多·贝托鲁奇。在大岛导演邀请我作为演员参加《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时,年轻气盛的我非常傲慢地说:“如果让我配乐的话,我就参加。”尽管现在我有幸为许多电影创作音乐,但我配乐生涯的第一步是在《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中迈出的。这部作品还入选了戛纳国际电影节,在电影节的派对上,大岛导演把我介绍给了贝托鲁奇。贝托鲁奇盛赞《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中我和大卫·鲍伊拥抱的场面是世上最美的爱情场面之一,那时他很兴奋地跟我提起他正在构思的《末代皇帝》,并在数年后委托我为电影创作原声音乐。尽管他要求我在短短两周内完成所有曲目有点强人所难,但我觉得不夸张地说,正因为当时努力回应了他的命令,才有了我现在的成就。
贝托鲁奇去世时,我想起了在那五年前的2013年1月15日大岛导演的去世。当PIA电影节(Pia Film Festival,PFF)询问我是否愿意担任以大岛渚的名字命名的“大岛渚奖”的评委会主席时,因为想要回报大岛导演对年轻时的我的恩情,我无法拒绝。尽管我觉得这项任务对我来说过于沉重,但还是决定接下它。大岛渚奖是为了表彰那些将要开拓日本电影界的未来,并向世界展翅高飞的才俊而设立的奖项。事实上大岛导演生前也一直在支持年轻的创作者啊!大岛渚奖的评审由黑泽清导演和PFF总监荒木启子担任。
大岛渚奖通常在每年3月颁布。在2020年第一届颁奖典礼上,我推荐了获奖者候选名单以外的纪录片导演小田香[33],最后她成为大岛渚奖的获奖者。小田香曾在贝拉·塔尔导演手下学习,她的作品包括记录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煤矿的长篇处女作《矿》和记录玛雅文明洞穴湖的《沉洞泉》,两部作品都很出色,音乐也很好。在她的作品中,我能感受到一直贯穿其中的大岛渚导演坚持反抗权力的思想,我很希望值得纪念的首个大岛渚奖能由她获得。但很遗憾,在第二届和第三届大岛渚奖的评选中,我没有找到我认为可以得奖的导演的作品,我想决不妥协也是在尽可能为这个奖项做贡献吧。不过,我也认为难以找到一部我们一定要向世界大声推荐的名副其实的“大岛渚奖”日本电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也是我们三个评审在评委会上经常讨论的话题。
尊敬的山下洋辅[34]先生
2019年12月,我作为惊喜嘉宾参加了“山下洋辅三重奏成立50周年纪念音乐会:爆裂半世纪!”。在山下洋辅三重奏历任成员云集,还有塔摩利、麿赤儿和三上宽等嘉宾助阵的豪华演出中,我和洋辅先生一起即兴演奏了他的曲目《俳句》(Haiku, 1989)。正如其名,《俳句》要演奏出“5-7-5”的韵律。弱音和强音,低音和高音,怎样弹奏都可以。即兴演奏的规则就是,如果有一个人弹出了“锵锵锵锵锵”的声音,对方必须立即做出回应。如果只关注自己的演奏,就会听不到对方的,进而无法快速给出反应。我想这首曲子最大的魅力就是抓住了爵士乐的本质:时刻关注合奏者的演奏。
我从十几岁开始就在新宿PIT INN等地观看洋辅先生的演奏,对他一直保持单方面的了解。我对爵士乐的记忆与在新宿度过的高中时代紧密相连,所以这个活动在新宿文化中心举行也很合适。我曾经多次来这里听现场演奏。洋辅先生和我之间,不知怎的就有很多人际关系的交集,例如YMO的经纪人——在我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创配乐奖之后,不幸在墨西哥遇难的生田朗[35]先生,大学时期就曾在洋辅先生的办公室做兼职工作,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之一。
这里还要提到一个回忆。20世纪80年代的某个时期,我在纽约参加了“性手枪”乐队前主唱约翰·莱顿[36]的录音工作,比尔·拉斯威[37]担任制作人。与此同时,洋辅先生也为了演出来到纽约,他连续三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去比尔常去的日式居酒屋喝到天亮。喝醉酒的洋辅先生和约翰·莱顿一吵架,我就在旁边“哎呀哎呀”地做劝架的和事佬。因为得知滚石乐队也在纽约录音,我们还跑去那个录音室,结果我们到达时滚石乐队的成员都不在,只有音响工程师一个人在默默地工作。就这样,我们喝到了在纽约逗留的最后一天拂晓。我们说着“大家一起去洋辅先生的房间吧!”,跑去了他住的酒店,发现床上放着口琴和塞隆尼斯·蒙克的乐谱。然后,喝得酩酊大醉的我自作主张地拿起口琴,试着吹奏蒙克的曲子。这好像给洋辅先生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他在一篇随笔中记录了这件事。
洋辅先生现在是作为自由爵士钢琴家而闻名,但在早期的活动中,他也会演奏非常标准的爵士乐曲。他毕业于日本国立音乐大学,在学校时也学过古典作曲理论,只要想弹也可以弹奏巴赫、肖邦的曲子。我们的音乐类型不同,但在音乐素养上有着共通的基础。因此,我发自内心地尊敬比我年长十岁的洋辅先生,他是一位能够保持自己风格的前辈音乐家。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夏未央(连城VIP手打完结)作者:日月青冥内容简介我知道,你我之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可我以为,如果有一天你要做出选择,至少,你一定会选择我。直到你笑着挽起她的手头也不回,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可这份对你的爱依旧梗在胸口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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