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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薄姬已经退了往日里的慈祥模样,让人收了满桌的木牌和麻将后冷冷道:“宣奉常,廷尉,宗正入宫。另外,昌平你和瑞儿一起去尚书署查查,看看是不是皇帝有没有下诏允许晁错小儿私凿高庙,毁我汉室!!”
话到最后,薄姬已是怒不可遏地锤了下桌案,吓得宫人脖子一缩,唯有窦太后面色为难道:“母后,这事……还是得把皇帝叫来一问,才好定罪。”
“哼!孤哪敢让皇帝过来呀!”薄姬瞥了眼窦太后,余怒未消的同时更是毫不留情地讽刺了句,让窦太后显得非常难看:“他都不给孤这糟老婆子面子了,孤这愚妇……哪有资格给皇帝面子。”
“太婆息怒,这事虽是下面的人安排不妥,可到底是咱们的家事。”和窦太后,薄皇后一起过来陪薄姬打牌的刘瑞大着胆子道:“民间都说家丑不外扬,况且父皇登基不过一年,要是把高庙的事给弄大了,大家都不好收场。”
刘瑞咬重“家事”二字,让窦太后对其投下赞许的目光。
昌平长公主闻弦歌而知雅意道:“瑞儿这话说得在理,孙儿离开前好说歹说地才没让老丞相在高庙前做出傻事。就算为了皇兄和老丞相的颜面着想,咱们还是……悄悄地摆平吧!”
薄皇后见状,也是附和着说了几句。
薄姬虽然余怒未消,可脑子还是冷静的,更没有被怒火裹挟到分不清轻重缓急。
只是刘启这事做的太过分了。
过分到几乎是把薄姬乃至汉家的名声都踩在脚下。
“孤又不是三岁小儿,用不着你们指导孤的行事。”有史以来第一次,薄姬训斥了最疼爱的刘瑞,然后摆出送客的架势:“皇后先回去吧!昌平和瑞儿去尚书署仔仔细细地查查,好好问问皇帝是否有下这等子诏书。然后去内史问问,问问他晁错,这天下,到底是姓刘还是姓晁。”
“大母!!”从未见过这般阵仗的昌平长公主吓得失声道。
好在长信詹事早就把宫女黄门给撤了下去,又亲自守着正殿大门,才没让这诛心之言扩散开来。
刘瑞见状,悄悄拉了下昌平长公主的衣角,恭顺道:“曾孙儿领命,先和昌平姑母告退!”
“孙媳也先告退,还请太皇太后保重身体,不要为这等逆臣伤了自己,以免让先帝九泉之下深感不孝。”掌管后宫一年之久的薄皇后也褪去了软弱的外衣,行事变得稳妥起来。
薄姬见了,这才缓和了脸色,但也没多留他们,而是与窦太后等着管理太庙之事的奉常,管理刑辟的廷尉过来见她。
因为宗正掌管各国庶次,宗庙传承,而且时任宗正的是楚元王之子休侯刘富,按辈分勉强算是薄姬的外侄,所以在怒火稍退后,薄姬还是听了昌平长公主的建议,不能让这事闹得宗室里议论纷纷,所以就撤回了召唤宗正的命令,捏着鼻子替皇帝遮掩一二。
与此同时,奉太皇太后之令与昌平长公主一起去查尚书署记录的刘瑞侧头瞥了眼惊惧未褪的姑母,瞧瞧道:“感谢姑母的鼎力配合,之后的一切就交给侄儿,定不会让姑母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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