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正者见正 (第2/2页)
郭金明走了,我也要告辞,老爷子挽留不住,说:“来一趟不容易,我也送你副字。”
老爷子在桌前站定了,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要,字画不懂,也没多少文化,送副价值百万的字给我,不如直接送钱的好。不过当着人面不好说,想了想道:“你就写我名字吧,回头我也印刷一些名片。”
老爷子这就犯了难,“只要名字?”
我点头,“我又不懂那些,你写了名字,回头我对着你的字练,这样以后给人签名也好看些。”
老爷子稀奇,引我去后面小书房,“前面挂着的都是朋友寄放在我这里售卖的,我不方便送,这屋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收藏品,你看上那个就拿那个。”
这满屋子琳琅满目,除了书就是画,换个懂的来这次怕是捞着了,换了我不懂,看那些乌七八糟的头困,说不要还不依,非要我拿个纪念品。
目光转动,看见最边的架子上有本画册,上面印刷了个光屁股女子,名字为《东方女神山鬼》,觉得稀奇,拿下来看,打开就是一副限制级画面。一个光屁股女人手捧灵芝,坐在老虎旁边。
再多翻几页,还是同一个女子,同一个装扮,看的我稀奇不已。
不由自主道:“这也太大胆了。”再看介绍,这画册是父女两人合力所画,父亲执笔,女儿做模特。画上的女人,就是作者自己的女儿。
如果单看画面本身,这女人肉包很美很诱惑,脸面也不差,要不是说这是油画,我都以为是照相机拍下来的。可是一提到父亲执笔画女儿,我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接受不了。
老爷子指点:“看画作本身,从他的构图立意看起,我倒是蛮佩服这两父女,不管别人怎么说,看画作能感悟到,作者在作画时候是身心合一,至纯至净,女神的美得到彻底展现,人于自然和谐相处,艺术角度来说,值得称赞。至于伦理方面,如果不告诉大家他们是父女,估计大家会争相传阅。”
说完问我:“你觉得呢?”
这话给我问的难住,先前在朱老爷子面前吹了一大通牛,拍电影要怎么构图,灯光怎么打,颜色怎么渲染,现在手里捧着一副画册,我却不会了。
想了想回答:“影视画面和油画看法有稍微区别,总体我觉得挺好,抛开伦理不论,作者画工的确了得。从影视画面角度看,有好几张还能更好,比如油画大部分都偏暗色,影视剧照的角度出,可能会让他偏暖色,给高亮,圣洁意味更浓。”
我是张口乱说,朱老爷子却认了真,解释:“这就是油画的难处了,要把油画做好,没有十足的功力根本不够,最难画的地方在于眼神,女神画册好的地方就在于,眼神足够清纯。”
又说:“艺术范畴来讲,作者当得上大师,就算父亲为女儿画像可能让人们反感,可打个比方讲,老人家动弹不了时,女儿贴身伺候。儿女出世,也是父母亲手拉扯,这其中道理,应该细想。”末了叹:“这画是镜子,正者见正,淫者见淫,要指责别人,先要管好自己。”
一番话说的对,我把画册夹在腋下,“那我就拿画册走,回去好好研究构图色彩。”
老爷子闻言哭笑不得,“这屋里都是宝贝,随便那个价值都在画册百倍,独一无二的孤品,你却拿了个印刷品。”
我正色回复:“我吸收不了知识的,再是绝版孤本对我都无意义,能给我带来益处的,才是好作品。”
拿了画册回住处,打开灯光细细地看,赞叹作者好技术,几乎以假乱真,跟照的没区别,而后陷入为难境界,既然拍照都能达到的效果,干嘛要用画的呢?
门外有开锁声,编剧郭超回来,后面还跟了个妹子,进来后大咧咧介绍,“这是公司给我配的住所,怎么样,还行吧?”
妹子羞答答,穿着连衣裙,小心翼翼看周围,和我见面,还要介绍,“这是我们的男一,正在做准备。”
不用说,编剧又骗了个女子回来,要潜规则。
虽说我已经把这事看开,知道影视圈就是这德行,演员没有不被潜的,区别只在于有些人潜对了,一炮而红,有些人潜错了,白白浪费青春。偶尔有几个没人潜的,根本不红。
就像小演员单独去和导演谈剧本,人家肯跟着上楼,会生什么心里明的和镜儿一样。外人但管,就属于狗拿耗子。
我已经过了狗拿耗子那个阶段,但也没到坐看风轻云淡的水平,眼见编剧带女子进去自己房间,门口叮嘱:“郭老师,套子用完记得系扣啊。”
郭老师出来翻我一眼,“导演给你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吗?赶紧练嗓子去。”
关了门,我拿着书也看不进去,又去把画册捡起来,山鬼画的真精致,正应了那句老话,正者见正,淫者见淫,现在看这画册,就没有先前那股子浩荡正气,不免怀疑,作者作画的用意是什么?
人有千万,每个人的欣赏水平都不同,这样的画册拿去民工窝棚出租,一天少说两块钱,三少的才是两毛钱一天。
隔壁房间传来女子低声嘀咕,伴随着编剧急促语言,让人心神不宁,烦躁不安。正想着过去敲门警示,里面传来女子一声尖叫,跟着就是门上咚咚响,噼里啪啦。
不用说,郭编剧要用强,我丢了画册去敲门,隔着门喊:“什么情况?”
编剧回应:“没事,没事,我在指导小雅走戏。”
我敲门:“需要我帮忙吗?”
女子回答:“要。”
门打开,编剧气喘吁吁,面色潮红,女子捂着胸口向后退,要走。
编剧连忙道:“小雅等下,我们去外面吃饭吧,啊,吃完饭再谈戏。”
小雅已经去了大门口,边开门边回复:“我不吃了,我不演了。”
不用说,编剧把她惹毛了,我正要看编剧笑话,他的手机响,接来听,“啊喂,扎西德勒,上师好,好好,我等会就去。”说话的同时从裤兜里掏出三张票子,塞给我,手捂着话筒,快速对我道:“给小雅,她今天来问我借钱的。”
借钱?这画风变的好快,难道不是来试戏?
见我不懂,编剧还补充,“快给她,她钱包丢了,没有一毛钱。”
这人渣,还算没完全坏良心。我追下去,在大马路上看到小雅,边打电话边哭,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个哭。
我把编剧的话想了遍,大概懂了,这女孩钱包丢了,找到编剧,编剧说让她演戏,结果上去就要脱裤子,害怕了,又跑了出来。
真是可怜。
想到此,从自己钱包拿出两千块,递给她。
小雅看着我,很惊慌,连连摆手,“我,我不需要,我已经找了朋友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