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第2/2页)
念云有心事,并没有睡熟,感受到他温热的吻,却也没睁眼,从锦被下轻轻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只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却感觉到她心事满满。她总是不爱多说,怕他担心,可实际上他不知道她藏了多少事在心里,才是最担心。
他轻声道:“我回来了。”
念云的手轻轻拂过他温情脉脉的笑容,拂过他眼下的卧蚕,慢慢觉得安心。她将身子往榻里让了让,忽然道:“淳,你说殿下是一位好储君么?”
李淳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头,一面解了衣裳,在她身边躺下:“好不好,该是陛下说得算,咱们这说起来算什么呢!”
念云扯了锦被覆在脸上,轻叹道:“只要我们没把东宫华丽锦袍下的虱子和腐肉都掀到天下人面前展览,殿下就问都不会问,是不是?牛昭训一直都在和良娣斗法,甚至不惜谋害我,殿下也置若罔闻,其实他心里一向都跟明镜似的,是不是?”
李淳贴着她脊背的身体僵了一瞬,“牛昭训?”
念云的声音里有些委屈:“殿下只管纵容他的女人们斗来斗去,斗得热火朝天。可只要没人要狗急跳墙,他根本不会问。”
圣上疑心很大,朝廷太小,容不下两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父亲一向的做人准则便是如此,所以才能无功也无过地在储君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年。
其实父亲也不过是一头困兽罢了,他甚至毫不怀疑等祖父百年之后,父亲登基的时候,再没有了素日的束手束脚,一定会大刀阔斧地做出一些改变。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赞同父亲的做法,如今身为太子,却和御医一般,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也难怪祖父虽然寻不出他的大错处,却始终都在坚持不懈地寻找一个更好的继承人。
说不定,等到父亲终于有了能力和胆量去做他想做的一切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除了祖父,束缚他的其实还有很多别的东西,他从前无所作为,而往后,或许也将一事无成。
在他成长的这十余年时间里,很多道理,连他都慢慢看明白了,可父亲却始终都不明白,亦坚持着自己所谓的原则。
有好几次,在朝堂上,他都很想反驳父亲,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这样,他终归是东宫的长子。
他沉默了片刻,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念云,陛下会慢慢老去,父亲也会,总有一天,这世上欠我们的,都该一点一点还回来。”
她像是知道他也不会有更好的答案了,于是沉默下来。
李淳将她拥到怀里,把手慢慢地滑到她的衣襟里去,在她腰上一点一点地揉捏着。
她此时比新婚时候丰腴了许多,越发肤若凝脂,触手柔滑。
他是时常骑马习武的人,指腹和掌心都有粗厚的茧,粗粝地摩挲在肌肤上,有一种难言的颤栗。念云连忙去捉他乱摸乱捏的手,低低地薄嗔道:“我同你说正事,你又做什么……”
他将她的脸扳过来,摸索着去寻她温软的唇,“这难道不是正事了?我只道你心事满满,是为了我去偏殿的事,还寻思着该怎么和你解释,哪知你竟在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
“什么有的没的?”念云伸手要去隔开他的唇,却被他肩膀一抬,把她一只手压住动弹不得,越发觉得那暧昧的鼻息喷在耳边痒丝丝的。
念云只好佯怒道:“是是是,我便是在生你的气,你竟把我独个儿丢在这边,你却在那边灯红酒绿,我怒了,要你好生交待!”
李淳心里早有一团火在烧着,方才被她一打岔,熄灭了少许,这会儿可全数又烧回来了。
他的手毫不客气地往上移,一把扣住她胸前的绵软,不住地揉捏,一路吻着她的耳垂,涎着脸道:“那夫人说怎么办,要不,就寻个错处给打发了罢,做个妒妇算了,反正为夫最喜欢瞧着你那醋意满满的小眼神儿了……”
那火慢慢也经由他的手,烧到她身上去了,破碎的呢喃丝丝自齿缝溢出,念云却仍旧是嘴硬:“那敢情好,我把你眼皮子底下的女人全撵走,叫你只能看到我一个人,只能跟我一个人说话,也只能有我一个红颜知己。”
他的手已经一路往下,一直摸索到裙底去了,嘴里含糊地应着:“好……”
“你身边母蚊子都不许有一个,来一个打死一个。”
“好……”
“要出门的时候,我把你眼睛蒙起来,一直一直的只能看我一个人。”
李淳似被她的絮絮叨叨惹恼,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手搂着她,一手扯掉她身上那些累累坠坠的衣带,把她的腿分开,“好端端的良宵,老子在那边闻了一晚上的媚药迷香,好不容易撑着回来,我容易么我!”
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