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位沈佳宜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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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别然一下飞机刚把手机打开,一连串的短信蜂拥而至震得手心都在麻。还没来得及看,电话就进来了。
“到了吗?怎么才开机?我们都在莲花府邸等着你呢。快点过来吧,你不在朱总他们一直都在灌我酒,讨厌死了。”
霍别然的心情因为这个电话莫名其妙地就恶劣了起来,打电话的女人叫Ivy。一开始看上她,只是觉得这女人知情识趣,不愧是在广告公司做公关总监的,场面上也能应付,私下里也不痴缠,可是即使就是这样的女人撒起娇来也让霍别然觉得头疼。就这一瞬间,他突然就厌倦了。
挂了电话,坐在回家的车上这才想起刚才还有短信没看。一条条地翻过去,看到其中一条的时候,他的嘴角泛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其实那条短信单纯地甚至跟所有垃圾短信一样乏味,只是工商联秘书处给他的一条晚会邀请,其实这个晚会的邀请他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知道了,但是现在政府的人做事也越来越周到了,先是给秘书打电话,再送邀请函,到了晚会前一天,还会条短信再次确认。这条短信的人是工商联秘书处的人,叫杜益民。去年工商联换届的时候,霍别然正式当选工商联(总商会)的副会长,也就跟负责会议的杜益民有了接触。“呵,真是没想到。”霍别然摩挲着手机,心里想的却是她居然嫁给了这样的男人。
他还记得去年他请统战部的人吃饭,按照杜益民的级别他还没在邀请之列,但是也真巧了,就在吃饭那地儿给碰上了,霍别然这两年跟政府的人打交道也算驾轻就熟了,深谙再小的官也不能得罪的道理,两个人寒暄了两句,就说好待会饭局结束后一起去碧海蓝天放松一下。当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像霍别然这样的生意人都有点疲倦了,可是杜益民一坐上他的车整个人都精神熠熠,一提到吃喝玩乐,杜益民显然比霍别然感兴趣得多。在车上,杜益民抱歉地说了声,“不好意思哈,霍总,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霍别然就听到了那个久违的名字。
“简宁啊,还没睡啊。恩,对的,加班呢,那你早点睡。”杜益民显然精于撒谎之道,面不改色,甚至都不屑于编个更靠谱的理由。只是当那两个字钻进霍别然耳朵的时候,轮到霍别然不淡定了。
“杜秘,你结婚了?”
“都好几年了。我倒羡慕霍总啊,可是我们西市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啊!”
“说笑了,你刚才是给你老婆打电话吧?”
“是呀,说起来也真巧,我老婆跟霍总还是校友呢。”杜益民是工商联秘书处的,自然是看过霍别然档案的,这个千载难逢套近乎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哦,是吗?叫什么名字?”霍别然按下心头纷乱的情绪,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确认些什么。
“简宁,西大99级法律系的。”杜益民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跟霍总是一届的吧?”
“简宁?没印象。”霍别然看似思索了一下,又放弃了。心里却顿时翻江倒海,原来是这样。
就这样,杜益民这个人在霍别然心里就自然不一般了,但也说不出这个不一般是好还是坏,总之杜益民给霍别然打电话,霍别然还是会接的,自然而然在杜益民那里就造成了霍别然待他多少有些不一般的印象。
只是,霍别然从来没见过杜益民的老婆简宁。
没必要了吧?都已经这样了。
霍别然回到家里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Ivy的电话紧随而至,大概是刚才霍别然拒绝她的口气太过冷漠让她察觉到了不妥,这个时候再打过来时,口气早变了,“你身体不舒服吗?飞机上的东西太难吃了,我给你从银杏带了夜宵过来。我已经在楼下了。”
霍别然刚洗了澡,还没到把人拒之门外的份上,只好去开了门。门外Ivy提着精致的食盒,在他面前晃了晃就径直走到厨房了。看得出来是刚刚从PARTY上回来的,穿着一身紧身改良过的旗袍,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得很好,妆不浓也不淡,微微盘起的头倒是把她身上那股风情衬托得很好,过了二十五岁的女人自然有比二十出头少女的独到之处。身材和皮肤在走下坡路,但是那股气质和风韵倒是青春少艾拍马也追不上的。
霍别然坐在沙上胡乱按着遥控器,这次去北京待得有点久,他是做外贸家的,但这几年政策各方面限制得越来越多,公司的展也越来越多元化,可以说除了房地产,霍别然的产业线一直拉得有点长,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是他的商业哲学。前两年他在西市的商界还不显山不露水,最近一两年房地产不景气之后,很多行业里的人才对霍别然有些刮目相看起来。有些人做生意,不去抢风头,不争着上市,闷声挣大钱才真的是狠角色,在有些人眼里,霍别然有点这个意思。
Ivy从厨房里把热好的菜端出来,几个碟子里是银杏酒楼最出名的粤式小菜,碗里盛好了咸骨粥。Ivy虽然跟着霍别然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他的口味倒是吃得很准。“快过来吃点吧,粥凉了不好吃了。”
Ivy坐在饭桌对面撑着手看着霍别然一口一口吃着粥,徐徐吐了一口气。刚才在电话里她知道自己犯忌了,要说霍别然这个人,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有钱财,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钻石款。Ivy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这几年商海沉浮,职场打拼,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正是因为见得多了,眼界自然就高了。可是她也清楚正是这样才尴尬呢,跟二十出头的小女孩们比青春貌美是比不上了,可是真要安安心心顺便找个人嫁了她又多多少少不甘心,入得了眼的那些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根本不想跟你结婚,眼下霍别然虽然对她不冷不热的,但至少他是单身,单身就意味着她可以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而不是那些见不了人上不了台面的三儿情儿。她已经不年轻了,更要抓住霍别然这根救命的稻草。
“好吃吗?”
霍别然抬起头,示意她是否也吃一点。Ivy摇了摇头,站起身,“我去洗澡。”
霍别然放下碗,“Ivy,我今天很累。”
Ivy脸色都变了,顿在那,当然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太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站起身,虚虚地给了Ivy一个拥抱,然后拥着她的肩膀朝玄关走去,“乖,我送你回去。”
Ivy觉得自己哪怕年轻三岁,她这个时候就应该直接扇霍别然两耳光,然后恶狠狠地说,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老娘看得上你是给你面子,谁他妈稀罕啊!然后潇洒地摔门而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此时的Ivy最后还是没能做出扇耳光摔门这么快意恩仇的事情,一抬头已经把面部表情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你早点去休息。”甚至临走的时候还给了一个霍别然晚安吻,然后优雅地转身,把自己最善解人意的笑容留在了关门的瞬间。
第二天晚上八点,霍别然还是出现在了工商联主办西市银行承办的企业家联谊会的现场。这两年,西市的经济翻了几番,这些打着各种名号的聚会自然也是推陈出新,今天是风尚盛典,明天是优雅盛典,规模和档次一个赛一个,好像你不若不在这些地方混一混你都不好意思你说你是做生意的,霍别然内心虽然不以为未然,但他还没超脱到可以不拿这些应酬当回事的境界,该赴的约还是得赴,做生意就是这样,面子都是人给的,你给了别人面子,你才有面子,更何况这次掏钱的还是西市银行,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
“我还以为你今儿不会出现呢!”刚一晃神,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霍别然转过头就看见池乔冲着他笑。接着,他也笑了,一下人就自在了,连表情都不如刚才那么僵硬了。他随即搂着池乔的胳膊,“走,边上坐会。”
两个人一走到无人处,池乔把门一关,顿时就把那双高跟鞋脱了,还是那种非常粗鲁的一脚一个,那模样跟在外面扮演巧颜盼兮的名媛简直判若两人。霍别然也是见怪不怪了,点了一支烟,“对了,你家太子爷呢?”
池乔是霍别然的大学死党,算是唯一的异性知己了。池乔毕业之后就进了传媒集团,这几年一直在做杂志主编,两个人时不时都会在这样的场合碰面,偶尔聊聊圈子里人的八卦,也只有这个时候,霍别然才有松口气的感觉。谁来参加这些聚会,不是一个二个装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有浑身都是LOGO的暴户,也有五十多岁了还把自己打扮成为卖萌少女的富婆,当然这些事情一般都是池乔说,霍别然时不时搭上两句。
“你见着我能不调侃几句是不是就皮痒啊?”池乔作势要打他,但到底还是没打下去,霍别然嘴里的太子爷是池乔的丈夫,算是本地数一数二房地产集团的太子爷覃珏宇,他母亲正是恒威集团董事长覃婉宁。
“我听说你婆婆今天也来了?”
“嗯,在主桌上坐着呢。刚才借口出来看编辑采访进度才脱得身。这次西市银行真是大手笔啊,搞个晚宴都委托我们杂志给他做本特刊。”
“有钱赚还怕烧手啊?”
池乔挥了挥手,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拿光着的脚踹了一下霍别然,“今天怎么没见你带女伴儿啊?”
“我说小乔,你别每次见我就拿这些事来涮我行不行?”霍别然真是怕了池乔的伶牙俐齿了。
“哟,哟,今儿怎么反弹那么厉害啊?性生活不和谐啊?昨儿哪个妹妹得罪你了?你知道你刚才在那忧郁地一站,让多少贼心不死的美女蠢蠢欲动啊?”
“我名声这么坏都是被你这样的八婆给败坏的。”
“就你这样还想有个好名声?你这换女人的速度跟换衣服差不多了,这下到十八岁上到三十五岁,怎么都给凑齐十二生肖和十二星座了吧?恩,绝对不止这个数。”池乔煞有其事地掰着指头算着,最后还补了一句,“这还只是2010年之后的哈,我都还没往前倒着数呢。”
霍别然已经习惯了池乔这样的开场白了,她要是哪天没拿这事打趣他,那还真的就怪了。“你们这些进入婚姻坟墓的人一点都不体恤一下我们这些单身人士的苦恼,你以为我不想结婚啊?尤其是你,池乔,像你这种平白无故就占用两次结婚名额的人简直就应该自绝在单身人士面前。”霍别然的嘴损起来也是个不饶人的主儿,两个人互相往对方的死穴上戳,一个嘲笑对方是个风流浪荡子,一个再明褒暗讽对方都结过两次婚了。
“老霍,看着我又结婚了心痒痒了吧?你说当年你要是认个怂,你说这孩子都该读小学了吧?”池乔真是个不怕死的,真是哪痛戳哪啊。
“小乔,她结婚了。”要换是往常,霍别然嘻嘻哈哈几句也就反击回去了,可今天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憋了那么久,他居然就给说出来了。
“简宁?真的啊?怎么没听说啊。”池乔也收起了那副嘻哈打笑的表情,她知道霍别然这句话的分量。简宁是个坎,别看霍别然平时装得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没迈过去。不过,池乔其实是不清楚这两个人到底生了什么事的,甚至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都是毕业了五六年之后,有一次霍别然喝醉了,她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霍别然心里还记挂着这么一个人。
“她老公现在就在楼下,算是公务员吧。”
“你认识她老公?你就没说再见个面什么的?”
“有必要吗?”
“我觉得与其像你这样牵着念着,还不如找个机会见一面断了自己念想。你说你有多久没见她了?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就确定现在这个人还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这女人一结婚就跟变个人似的,说不定还生了孩子,都成黄脸婆了,你还念叨着些什么劲呢?”
“你就那么肯定她就变得那么不堪了?”霍别然有点不爽池乔这样说。
“哎,甭管到底有没有变残吧,我能肯定的是这现实中的人跟你想象中的肯定是两码事。你这就是时间太久了,搞成执念了。人怎么可能会不变呢?”
“我怕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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