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村中闲话33光宗 (第2/2页)
朱家人最初还不好思夹肉菜吃,看着多馋眼,不好看,便一口肉,两筷子白菜萝卜丝,可朱泥匠的孙子孩一个,自然爱吃肉,阿娘夹了萝卜丝就摇头说要吃肉肉。
“大家别客,萝卜我家周周给我拌的,最近有些上火。”顾兆说。
朱泥匠儿子喝了些,闻言笑呵呵说了个荤话,“这简单啊,还吃啥萝卜丝,夜里去去火就成了。”然后被媳『妇』儿桌子下踩了一脚,说了句胡咧咧么。
没等继续说,朱泥匠先说这下水咋吃着不一样,好吃。黎大就接话,于围着卤下水好吃谈起来,夸黎周周手艺,夸别的,反正没人提刚才那句话。
黎周周面上应着话,耳朵根都红了。
吃过饭,黎周周和朱大嫂收拾,孩坐在灶头前烤火吃饴糖。屋里黎大、朱泥匠闲聊,朱泥匠儿子和顾兆陪着偶尔『插』个话,说着说着,朱泥匠就说到庄稼地里的事了。
肥料啊。
最后黎大把旱田的肥料子说了。
冬日天短,聊了没一会功夫朱泥匠一家就要走,黎周周给朱大嫂装了一大缸子的卤味下水,朱大嫂推辞了两下便爽快接了。
刚出了黎家门,朱泥匠先恨恨拍了下儿子后脑勺。
“猪嘴啊,满桌子的肉还堵不住。”
“我一说高兴就给忘了,不过也没说错,顾书郎上火了,他又不单着的,夜里抱着他家哥儿——”
“还说!”朱泥匠抬手又打。
其桌子上村里男人开两句荤话也常见的,不过黎大家的顾书郎读书人,看着又很敬重黎周周,当人家面说这话自然不好。
朱泥匠大儿子挨了打,还不知为啥,不过寻常的一句话,咋地啦?他和其他村里人喝酒吃菜大家都说啊。
“刚说一半,我瞧着顾书郎和和的神『色』就不一样了,谁家屋里人喜欢自家男人在外人面前说拿人泄火的?”朱大嫂白了眼男人,又不暗门子里的娼『妇』。
朱泥匠不好『插』嘴这个话,而说:“以后在黎家说话注些,知嘴上没把门,去年让媳『妇』儿跟着过来,以后学着些,别啥话不过脑子往外头秃噜。”
“行了,赶紧回,回去找地方挖个坑,『尿』啊屎的攒着,麦子杆也别烧了,都留着。”
“爹,下了雪地都冻住了,这咋挖?”
“我管咋挖,话那么多,多干干活泄泄力。”
黎家中午吃的好,晚上不特别饿,烧了一锅菜汤,里面白菜豆腐丸子,不过没拿骨头汤煮,清汤,刮刮肚子里的油。
黎大喝着菜汤,以前可真没敢想过,啥候油水吃太多还刮一刮。
真真日子过好咯。
洗漱后早早上了炕。
里屋暖烘烘的,黎周周吹了油灯,『摸』黑解了里衣带子。顾兆压着周周的手,说:“我从没想过拿做下火的工具。”
“周周,我敬爱,我们一体的,我这个世界上最为重要的人。”顾兆亲了亲周周,有心解释些,“我上门那个年纪,其不好常房事,容易长不高,以后在这方面也会不好。”
但他要不碰周周,不做,周周会觉得他嫌弃他,才不碰他。
“我想着我们日子还长久着,当次数一些,不会怪我吧?”
黎周周摇头,又想着公看不见,说:“我刚公这么说,其有点想歪,觉得不我不够好不够软,公才不爱——”
“可每次做,公都爱亲我抱我,间也久,我就知公没骗我,没嫌弃我,真的养身子。”
黎周周也不傻,说完了,声音了些,“公,上次已三四天前了,我也没觉得会拿我——”
顾兆已亲了上去。
“我现在身子养好了,周周试试?”
这一夜闹得久了些。第二天早上黎周周愣没起来,幸好年三十,之前该炸的丸子、果子,今年都提早弄了,也没么要做的,黎周周难得睡了个懒觉,在炕上等外头光景好了,才起来。
“爹一早去串门溜达去了,说屋里太热憋得慌。”顾兆跟老婆说。
黎周周才松了口,不然他这个点起来,爹一定知咋回事,怪不好思的。
“周周穿新衣服。”顾兆给拿了新衣裳,他自己也换了那身蓝袍子,说:“咱俩情侣装,一会穿上,中午我做饭吃了下午溜达圈。”
过年给自己放半天假。
黎周周便麻利换了新衣,说:“我做饭,现在腰也不特别酸。”
中午吃过饭,下午两人便牵着手在外头村里溜达了一圈,可能天冷下过雪,家家户户都闭着门在屋里烤炉子取暖,偶尔有人在外头溜达,瞧见了黎周周和顾书郎便夸赞几句。
说新衣好看,两人走着真般配。
黎周周便压着羞涩,说谢谢阿婶。
年三十守夜,放了炮仗,新的一年到了。
平平安安,又一岁。
之后便走亲戚,去东坪村顾家,这次去了顾大伯家看了顾阿『奶』,拿的礼和给李桂花的礼一样的。
朱氏当然高兴,热情招呼两人坐喝茶。
等朱氏去灶屋忙活了,黎周周在外头倒热茶。
顾阿『奶』便跟孙子说掏心话:“现在黎家人了,我和大伯过,大伯大伯娘人好没亏待我么,吃穿不愁的,以后礼啊别拿这么重了,不然李桂花瞧见了不好看,间久了,要难了,不拿了,大伯娘到候往心里记,就怕跟着以前比。”
“孝顺心,阿『奶』记着,不过在谁家吃谁家的饭,黎家人,往顾家拿好的,久了黎家也不爱,真正要孝顺的还黎大。”顾老太长久叹了口,“当初我拦着不让上门当赘婿,可偏要,我知想读书,想继续考科举,那个大花销,黎家能供,要记心里念着好。”
顾兆认真说都记在心里。
顾阿『奶』点点头,又说:“以后要出息了,别人说上门婿,瞧不起,故给下脸面,笑不个男人,这都自己选的,别把撒在黎家,周周身上就成,我瞧着那孩子模样虽然不好,可心眼,对打的。”
“别怪阿『奶』说话不好,要读不出么名堂,没出息了,就别读了,黎家也不么富裕人家,好好过日子,地里庄稼勤快些也饿不着的。”
顾兆便认真回:“阿『奶』我都记下,要没指望考不过,便断了读书的心思。”
“好好。”顾阿『奶』觉得孙子长大了,懂事了,担得起责任了,满目慈爱说:“要李桂花在跟前说啥不好的,拿孝压,阿『奶』给出头。”
顾四家盖了屋,摆了酒席。当顾老太的短袄出了风头,李桂花后来说这短袄布料钱多,顿咋呼了,觉得黎周周顾兆上次来拿的礼不算啥了。
她那礼才值几个钱,老太太身上的袄能买三份了。
李桂花也想要啊,尤其那上头的绣工多好看。
于在和朱氏闲聊,话里话外透着兆儿虽然入赘上黎家门了,但怎么说也一半顾家的,她虽然后娘,也勤勤恳恳的给兆儿洗衣做饭何何辛苦,今兆儿的哥儿给她做一件袄子不过分吧?
李桂花想拿孝顺压,可没想到她上头还有个名正言顺的婆母。
且婆母还一压压一双。
黎周周和顾兆先去大伯家给阿『奶』拜年,说了会话,要回岳家,顾阿『奶』便跟着一过去,李桂花刚提了个袄字,顾阿『奶』先怼了一顿,说她大寿也没见李桂花给她几文钱,真分了家,她就不『奶』着顾四长大的?没了当娘的恩情了?
这话诛心,顾四哪敢接,先骂李桂花咋忘了给娘备寿礼。
最后黎周周要走,李桂花也没敢再提孝、袄子了。
初五过后又去了朱秀才家,拿了一块糖,三斤的肉,上次朱泥匠带来的布给裁了一块,没带酒。黎周周想着去年,朱秀才家里有个孩子,今约莫两岁大吧?
拿这些在礼更好些。
朱秀才家还一既往,没么变化,堂屋狭又昏暗。黎周周见朱秀才的娘子和阿娘,十只手指都生了冻疮,便接揽了活说他做,可两人说哪有上门客人煮饭的理,让黎周周去堂屋歇会。
公和朱秀才说学,黎周周不懂也不想去打扰,灶屋也没活干,最后便抱着朱秀才的儿子逗着玩。
这孩子瘦的,脸上有些发黄。黎周周没好,孩子身子不不利索。大过年的,做客这个人家会觉得晦。
只同样两岁大,杏哥儿家的元元就养的又白又胖的。
从朱秀才家出来,还去了朱泥匠家,放了礼没吃饭便回去了。之后日子也不用拜年,在家里烤烤火做点吃的,黎周周觉得他都吃胖了一些。
“哪里胖了?我瞧着周周更好看了。”顾兆说的真心话。
他俩结婚,他瘦,周周也瘦。现今两人一起长了肉,周周的肉却长在该长的地方,屁股翘翘的腰细细的——
咳咳。
大白天的还不想了。
黎周周一瞧公看他的目光,哪能没看明白,顿也不觉得自己胖。
眼瞅着年过了元宵,顺顺利利的就完了,结果十三号那天傍晚,天已黑了,又飘着雪,黎家院门关的早,突然有人敲门,一边喊:“大伯、周周哥。”
幸好黎大泡了脚,出来倒洗脚水给见了,开了门,一瞧,外头脑袋、肩膀,浑身雪个雪人扎了进来,嘴里还喊大伯。
“光宗?”黎大出声了,赶紧架着黎光宗一条胳膊抱着往堂屋去。
“周周拿着油灯去喊老二。”
顾兆说:“爹,我去吧,路上雪滑,周周在家还能搭把手给堂弟瞧瞧煮个热水么的。”说着拎着油灯出门往黎二家去。
黎光宗在府县学算账,村里人人知晓。没成想今个突然回来了,还这副模样,一身的雪,刚打眼一看,脸上好像还有红痕,不知被打的还冻得。
黎家里村口近,黎二家还往上再走一些。估计黎光宗咬着牙从府县走了一路回来,在扛不住了,这才敲黎大门喊人。
黎二家已歇下了。
顾兆过去敲门,里头还磨蹭了会,刘花香开门还带着脾,“大晚上的人都歇了,有啥事不能——”
“光宗从府县跑回来了,坚持不住,这会在我家里。”顾兆打断直说。
刘花香本来懒懒散散的一下子炸开了,“不可能!”
但顾书郎拿这个骗人干啥。光宗回没回来,她一去不就知了?刘花香心里慌,喊着男人赶紧走,黎二衣服都没穿利索,锁了院门,赶紧去黎大家。
刘花香进了黎大家,瞧不了别的,走路匆匆进了堂屋,一眼就瞅见坐在凳子上像没了半条命的光宗,脸还红的带着血印,一看就指甲挠的。
“谁打了?!”
黎光宗见了亲爹娘,也没忍住,一下子哭出声,说:“娘,我不去府县了,婶打我,阿『奶』也不帮着我,不给我饭吃,我天天的饿肚子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