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三合一】鹬蚌相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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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行人让李捕头押回到衙门。

县爷已经起了身在处理公务, 看到李捕头带人过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并未急着升堂审, 而是让人先把赵厨子等人押下去, 再让人去请镇子有名望的厨子过来。

没多会儿, 连同周掌柜在内的几位酒楼大厨来了。

县爷也不说什么事，只说让他们帮忙鉴一些吃食是不是变质了。

赵厨子给冯媳『妇』等人每人两个粥桶，一个里头是咸蛋瘦肉粥, 另一个里头则是码成两层的包子。几个大厨被依次带来尝味分辨。

俗话说没有一条好舌.头的人，当不成一个好厨子，众人尝过之后变了脸『色』，直接说这些东西明显是经过次加工的，虽然加了盐做成重咸的，但也只骗骗普通人。最近开了春天气当热，他们吃出异味, 若是放到下午，那肯是完全变质了。

几个大厨对自己的判断证词签字画押，周掌柜是最后一个, 也是脸『色』最沉重的那个。

因为他尝出来肉包里头的肉馅，去掉盐味后的调味出自自己的手笔。

再联想这几日, 东王大富把他支到乡下去采买食材, 那本不是他这个掌柜的该做活计, 但到底是给人做工的, 也只听命而去。

回来后他发现赵厨子日常鬼鬼祟祟的，有心查，他推说是东交代的事情，让他别。

他猜着大概是东准备换下自己, 却没想到他们做的是这样的事！

其他人做完供离开了，周掌柜却是没走。

县爷看他大概猜到一些了，便干脆起他这些时日有没有注到酒楼里赵厨子的异常。

卖变质食物是条重罪，尤其这些东西还落到了衙门的人手里，但凡清醒一点的人不会想着帮着隐瞒。

更何况周掌柜根本没想过帮着隐瞒，当下把这些日子发的事全说了。

县爷再让人把赵厨子拖来。

别看他之前对李捕头的时候还压着恐惧强辩，现下在衙门逛了一圈，已经是吓破了胆，直接把王大富和赵氏卖了个彻底。

这下人证物证俱全，县爷当即让人去锁人。

和之前请几个酒楼大厨过来不同，这次是关捕头带队，一行人带着镣铐和枷锁的。

这样的阵仗在镇子是很难到，沿途的百姓纷纷跟看热闹。

等到关捕头等人去了王老宅把王大富和赵氏锁回来，看热闹的百姓快把衙门挤爆炸了。

“肃静！”县爷拍着惊堂木沉喝道，而后便开始了审。

王大富和赵氏再无平时的威风，跪在堂前瑟瑟发抖。

他们不是什么厉害人物，看到公堂的粥桶和王氏婆媳俩，已经知道这是让人逮了个正着。

夫妻俩对他们安排人捣『乱』，故冒用“文老爷粥”名头的事供认不讳。

王大富哆嗦着嘴唇道：“大老爷，小老儿已经认罪，按罪这个要罚钱几十贯，小老儿这交罚银。”

县爷沉着脸道：“这只是罪一，若只是这样的小罪，本官自然不会让关捕头带人去把你们夫妻铐来，本官现在的是你们将变质吃食次贩卖的事！”

王大富直呼冤枉，赵氏的脸『色』却是越发得惨白纸。

县爷状，便先让人把王大富带下去，单审赵氏。

一之下，果然赵氏对这件事是知情默许的。望月楼大业大，每天客人剩下的剩饭剩菜不知道凡几。

赵厨子加工一下之后再次贩卖，等于做的事无本买卖。

不过连县爷也没想到这件事牵涉这么广，在望月楼购买厨余的，除了冯媳『妇』几人，更还有其他人。

这一通审查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白天，这案子当天是审不完了。

县爷给了一天时间让赵氏和赵厨子回忆到底哪些人去买过厨余，同时也要给出时间也是让关捕头他们去抓人，还要先把望月楼查封，把里面的其他伙计带回来审，于是审便在五天后。

县爷退堂之后，看热闹的百姓们这才散去。

顾茵心里不可谓不畅快，但是看到王氏的脸『色』不好，也没表现出来，只扶着她一只手慢慢出去。

出来的时候她们还听到百姓义愤填膺地在骂。

“去岁夏天，我老头子是吃了这冯媳『妇』的包子肚子痛，拉稀拉了一整天，差点出个好歹。去找她理论，她说‘怎么人吃的没事，你老头子出事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是很正常吗？而且你说你老头一整天只吃了我的东西吗？别是故讹我了’……当时确实我老头子发作之前也吃了旁的，她的吃食又卖完了，也拿不出证据来，只自认倒霉。”

“大娘，你快去找状师状子去，最好是找当时开汤『药』的大夫拿出医案，现在告去让他们加罪，说不还拿到赔偿呢！”

“哎！我这去！”

当然更多的还是咒骂王大富和赵氏的。

“这望月楼在镇子开了十几年了，谁知道私下里干的是这种勾当！我是再不敢去了，私下里做那种事的人，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腌臜事！”

“是说啊，过年的时候我们全才在那里吃过呢！是晦气！”

出了衙门，顾野跟在顾茵另一边，本来他觉得自己办成了他娘说的事，一直骄傲地挺着小胸.脯的，但后来看到王氏白着脸，红着睛的模样，他的小胸.脯又一点点垮下去。

“娘，『奶』不高兴，是我错吗？”他拉着顾茵的手小询。

“没有没有，”王氏听到了立刻擦了睛，强笑道：“我们小野做的很好，『奶』是想别的事情呢。今天也拘着你半天了，闷坏了吧？『奶』给你两文钱，自己拿着去玩儿吧。”

顾野立刻高兴起来，接了铜钱先去看顾茵。

顾茵也称赞道：“小野确实是大功臣，『奶』给你的你拿着。下午晌放心去玩，天黑前回来哦。”

顾野笑着点头，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他也没跑远，而是在衙门等李捕头。

这天是李捕头休沐，但是一开始是他把人抓回衙门的，所以交接清楚后，他也出来了。

衙门前的人已经散了，只有个小豆丁在等他。

“小野是等我呢？”李捕头笑着前，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发顶。

“是啊，今天还没打拳！”顾野笑嘻嘻道。

李捕头脸的笑一滞，那天他被小顾野溜了一整个白日，总算是知道当天他师父那味深长的话是什么思了。后头他和关捕头一致认为，顾野的基础已经很扎实，不用再扎马步和跑步这样，关捕头负责教他内门吐纳，李捕头则开始教他简单的拳法。

本以为这样不会被这小子遛着了，但还是低估了这小豆丁旺盛的精。

以前李捕头自己学的时候，一午学个三招顶天了。

顾野一天学半套拳，动作步伐挑不出一点错处。

前头在体打击了李捕头后，这又是给刚满十的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打击。

“我还没吃午饭呢，”李捕头无奈道。

“我请你。”顾野特别大方地把自己的两文钱给他看。

“这也只够我一个人吃碗素面啊。”李捕头当然没指着让小伙请自己吃饭，一边带着他往外去一边打趣道，“我吃了你吃啥？饿着肚子可打不好拳。”

“我吃这个。”顾野取下自己的小荷包。

这小荷包他日常挂在腰间的，取下之后才发现和一般的荷包不同——它顶部还是普通荷包那样的松紧，带两条系带，系在腰间。但是底部其实缝在他的腰带。算跑动的时候系带松了，也不会掉。

“这设计有思。”

“我娘做哒！”顾野骄傲地昂了昂下巴，说着话把荷包的松紧一拉，里头是小糕点和肉脯，一块只有大人拇指大小，正好适合他一一个。

哪儿有自己拿小孩的钱买东西吃，让小孩自己吃干粮的？

“哎，你别吃这个，我带你一起吃面条去。”李捕头笑道。

笑着笑着，他觉得不对劲儿了。

“这个荷包你一直带着？每天带着糕点和肉脯在身？”

顾野“嗯”了一，“少食多餐，娘说的。”

“前两天你溜我……不是，我陪你跑步那天，你也是吃的这个？”

顾野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是啊，不吃饱，怎么跑？”

李捕头：……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那天王氏听说他陪跑一整天没吃饭后，一直反复说他实诚了！

…………

顾茵陪着王氏回到缁衣巷里。

王氏进了门道：“今天午没出摊，少赚了一天银钱。哎，这个时辰了，现在出摊也来不及了。不过没事儿，明天码头没有那些多模仿咱们的了，跟客人们解释一番他们也理解。”

说着她又要进灶房，“伙什放了一天了，我再刷刷！”

“娘，”顾茵喊了她一，拉住了她，“里咱俩，您不用这样。”

“我哪儿样了？”王氏说着又红了睛。

刚开始抓到赵厨子和冯媳『妇』的时候，她畅快得恨不仰天大笑三！

后头牵出一大串人，他看着她娘大哥和大嫂在公堂对组织人捣『乱』的事供认不讳，笑不出了。

她是的不明白，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尽管关系不好，不来往了，但是怎么那么不得她好呢？

是记恨她分走了老宅的一间屋子吗？可那本是爹娘留给她的！

是记恨父母在世时对她最宠爱吗？可是爹娘在世时虽疼她，却并不代表对他们不好啊。打小里的东西是一分三份，从来没说只给她，不给两个兄长的。

即便是当年爹娘要给她招赘，也和她开诚布公谈了，说至多给出三分之一的产给她们夫『妇』，两个哥哥的也不可少了去。

王氏是的想不通，小时候里三兄妹也是很和睦的，大哥经常买些小玩儿来给她玩的，哥经常说些玩笑话逗弄她。

怎么恨她恨到这个地步呢？

王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哭过一场后情绪也平复下来了，不好思躲到自己屋里洗脸去了。

顾茵耐心地听她说完，并不觉得厌烦，而是想起了别的。

一件她想了许久，却一直想不明白的事。

诚王氏所说，为什么呢？

自婆婆一开始回到寒山镇，当时连她自己忘了老宅的事，王已经开始对付她了。

后来她也只是分了十两银子出来，对常人来说不算一笔小钱，但对开着望月楼的大房和并不落于下风的房来说，这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远不会伤筋动骨。

这次竟然不惜做下犯法的勾当，若是她没有猜出冯媳『妇』是被人指使，让顾野去跟踪她，而是像自婆婆那样只全身心想着去和冒牌货打擂台，怕是再过几个月，自这招牌碑砸了。

若她想的没错，再过不久，王会安排人演吃出了『毛』病、要找人算账的把戏。

知道的情况的可会猜着对方买到了假货，但只要对方咬死了是吃“文老爷”粥的『毛』病，他也忘了具体吃的哪，到时候再闹一闹，自更是要一地鸡『毛』。

黄了，招牌砸了是一遭，怕还是要把文老爷得罪了——当然以顾茵和文老爷现在的交情，文老爷肯是会站在她这边，还会伸以援手。

但外人不知道他们这层关系，只知道她在文打过短工，和文的厨子是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