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番外配角亲事 (第2/2页)
三月时,春光灿烂,许青川和文琅等同在翰林院供职的青年才俊,受邀赴宴。
办宴的那方是云阳侯府,这侯府里如今正有位风华正茂,待字闺中的姑娘,众人心知肚明,这是云阳侯在相看未来的女婿。
他们二人就是不愿意过来的,但无奈现在翰林院的掌院曾是老云阳侯的门。
峰出帮着下帖子,他们自然就得给子。
横竖就只吃宴,少出风头便是。
两人十分有默契穿着日常的书袍就去了,并不像其他人那般特捯饬过。
不过两人俱是一表人才,又容清俊,即便日常打扮,也没有太过逊『色』。
而且在宴,云阳侯还主动点了缩在角落的两人说话。
尤其是文琅,文家三代里最出『色』的好苗子,虽然前头被退过亲——但已经是前朝旧事了,那时候老太爷被废帝放了白身,文家不想牵连对方,主动让对方提出了退亲。
云阳侯自然不在意那些,就很属意文琅。
文琅没办法,到后头只能假意醉酒,歪在许青川身,让许青川扶他去外头散散。
许青川从善如流,扶着他出了待客的厅堂。
云阳侯府下人众多,文琅做戏做全套,出来后依旧做醉酒状,许青川便和人打听了茅房的位置,扶着他过去。
两人装模作样到了茅房,那附近自然是没什么人了,文琅也就不装了,步履稳健进去如厕。
许青川没怎么饮酒,便走远一些,在附近等着他。
刚走到一个僻静之处,许青川就看到一个做丫鬟打扮的身影鬼鬼祟『摸』到墙边。
眼看着那鬼祟的人影就手脚并用踩着假山石开始爬墙,许青川只能轻咳一声。
那人影顿时僵住,丧头耷脑从假山石下了来,而后一转身,却是笑起来,“许兄,你怎么在此处?”
许青川这才仔细端详眼前的“丫鬟”,穿着桃粉『色』比甲,梳着双丫髻,和云阳侯府其他丫鬟都是差不离的打扮,但一双桃花眼眸光潋滟,笑靥如花,光彩动人。
许青川认出来,又垂下眼,弯唇:“谢贤弟怎么在此处?”
谢姑娘不以为意摆摆手,“还说什么谢贤弟,许兄该早就知是女子了吧?”
许青川微微颔首。
两人虽然在书信来往越发熟稔,谈天说,畅欲言,但真见时,许青川却仍染很是拘束,并不多言。
谢姑娘倒是比他豁达大方,“相请不如偶遇,还请许兄帮把把风,翻个墙就走。”
许青川忍不住又弯了弯唇,正让自便,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谢姑娘『色』一凛,快步躲到假山后头,还对许青川招了招手。
许青川下意识跟着过去,反应过来自己是堂堂正正来做客,并不需躲躲藏藏的时候,已经在假山后头站定,再出去就晚了。
外头来了两位少女和个丫鬟,声音都娇娇怯怯。
“这天光实在是好,咱们阖该多出来在府里散散才是。”
另一娇柔的嗓音:“姐姐说的在理。”
两人这话是听着没什么不对劲,但从没听说哪家小姐会到茅房附近散散的。以不用想也知,这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冲着装醉的文琅而来。
果然们一行人在假山前头没站多久,文琅过来寻许青川了。
两位侯府姑娘和他“偶遇”,自然也得寒暄句。
许青川和谢姑娘都清楚明白外头说话之人的用意,不由对视一眼。
两人依旧保持着一定距离,谢姑娘一脸狡黠笑意,许青川还是含蓄弯了弯唇。
文琅心里当然也是清楚的,没聊句,就说自己饮酒多了难受,想找个僻静之吹风醒酒。
两位侯府的姑娘自然不能拦着,年长一些的那个状若无意提起:“文公子小心慢行,只是略注意一些,这附近不远处便是长姐的住处。那人惯是有些不着调的……若有个冲撞,还请文公子担待一些。”
另一个忙:“姐姐怎如此说长姐?长姐只是被养在乡下,散漫惯了,『性』情有些顽劣而已,本『性』还是很不错的。”
“是失言了。”前头说话的那位姑娘歉然,“不过只文公子一人听到,文公子谦谦君子,想来不会传出去吧?”
其实傻子也明白,们这样的人家,哪里就会这么不小心自曝其短呢?还是故意说给文琅听的罢了。
文琅只做不觉,表示自己并没听到什么,拱手行礼后便离开了。
两位侯府姑娘也没在这偏僻之多待,后脚也结伴离开。
等待外头彻底安静下来,许青川和谢姑娘从假山后头出了来。
谢姑娘双颊微红,『摸』着自己的脸笑了笑,:“让许兄看笑话了,以许兄的才智,应也猜到们方才说的是吧?”
许青川微微颔首,但很快又:“不必在乎们怎么说,觉得你……认识你的人都会觉得你很好,不是们说的什么顽劣之辈。”
谢姑娘洒脱摆摆手,“嗨,真管旁人说的话,这日子早就不能过了。”
不过到底是有些不自在的,谢姑娘没说再让许青川帮忙把风的事儿,强笑着:“其实出府也没别的事,主就是给你回信,顺带去食为天吃顿饭而已。既遇许兄了,也就没必再跑一趟了。”
说完,递出信封,然后挥手同他别。
许青川目送远去,只是看初时走路还脚步轻快,走到自己快看不见的方,脚步却又变得十分缓慢,那纤瘦的背影更看着有分落寞。
堂堂云阳侯府的长女,怎么会是这般境况呢?
许青川回去后仍挂心此事,犹豫再三,他还是托人打听了一番。
打听过后,他才知原来这谢大姑娘是庶出,是当年还是世子的云阳侯和府中的通房。
庶出跑到嫡出前头,对高门大户来说并不光彩,尤其云阳侯府这种注重声誉的文人世家,那更是想遮掩的存在。
以谢大姑娘打小就被寄养在云阳老家,直到到了适婚年龄,才被接回京中。
像一株野草似的自己长大,很不习惯京城侯府里的条条框框,此云阳侯夫『妇』觉得不服管教,想着尽快把嫁出去。
既然尽快,云阳侯夫『妇』帮着挑的人选自然不会是顶好的,
谢大姑娘被『逼』无奈,收拾了包袱准备跑回老家,半让人拦了回来。
许青川的朋友不多,谢大姑娘这笔友算一个,还有一个便是文琅,这消息就是文琅帮着打听的。
说完之后,文琅摇头叹息:“也难怪那两位嫡出姑娘当着这外男的,就那么编排。原那大姑娘是无依无靠的,且为不是养在侯府里的,就算名声差一些——只不是伤风败俗那种名声,对们那些嫡出来说也无大碍。”
许青川也不由跟着一叹。
那般有才气,看起来那么快乐,那么自在,如能猜到平素里过得竟那么艰难呢?
两人静坐半晌,文琅为许青川添了一些茶水,:“咱俩虽然相识不久,但一个方出来的,弯弯绕绕还沾亲带故,不把你当外人。你若对谢大姑娘有意,就尽管去提亲,清贵翰林配侯府庶女,也算是门当户对。不然……唉,你不知云阳侯夫『妇』给说的什么人家。”
再仔细一问,原云阳侯之前接触了好些没功名的书,来往最频繁的,竟还是一个年过三十的鳏夫举人,还带着一堆孩子呢。
也难怪『逼』的谢大姑娘年头跑路。
文琅好心相劝,许青川听进了他的话,回去后再打开谢大姑娘的信。
信一如既往,以轻松诙谐的语气讲述最近吃到的东西,看过的书。
看着这样的信,谁能想到过得并不好呢?
往常许青川回信都写的极快,这回他次提笔,却不知该从说起。
犹豫再三,辗转了半宿,他毫无睡意,起身拿出过去小半年两人写信件再次翻阅。
之后,他再提笔写信,便询问了谢大姑娘的名讳。
问名,纳吉,纳采,纳征,请期,亲迎,是婚姻六礼。
他知谢大姑娘该明白他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