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哄了一个晚上 (第2/2页)

裴蕴一路跑过的。

路上下起了雨，把他的发梢上都沾了一层湿漉。

他站在台阶前，累到已经没力气紧张了，

呼噜一把头发，他走进去从冷冻柜里拿了瓶酸『奶』，转身回到收银台，把酸『奶』放在柜台上面，声『色』如常：“老板，结个账。”

收银台后面坐着一个男人。

看起年龄挺大了，头发白了大半，抬头时脸上也能看见许多岁月磨砺的褶皱，双眼浑浊暗沉，看起没什么生气。

男人站起的动作有些僵硬迟钝。

他拿过那瓶酸『奶』扫了下二维码，又放回柜子上：“六块。”

声音粗粝沙哑。

裴蕴掏出手机扫码，视线却忍不住落在男人身上悄悄打量。

看起就是个普通的老人，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这么着，对忽然抬头，视线撞上，也不知道到底谁被谁吓了一跳。

裴蕴牢记着陆阙说过的不可打扰到别人的话，飞快着借口转移重点：“我，我起我需要一把雨伞！外面在下雨，我时忘记带雨伞了！”

“我去给你拿。”

老人率先躲开他的目光颤巍站起，只是绕出柜台没走几步就被绊倒摔在地上。

裴蕴一惊，连忙蹲下扶他，视线无意落在对腿上。

因为裤腿被往上蹭了一截，可看见腿侧面并排着好几个圆形洞孔的伤疤。

裴蕴动作一僵。

在对没有察觉之前飞快帮他拉下裤管遮住伤疤，搀着他站稳后抓起自己的酸『奶』手机，头也不回就往外跑。

“那个，老板我突然起我有急，赶时，伞我就不要了！”

他冲进蒙蒙雨幕，倒春寒后的雨已经不冷了，只是是浇得裴蕴一个激灵。

踩着湿漉的地面闷头往前跑了好长一截路，直到一个脚滑险些摔倒才慢下。

风呼啦啦从他后衣领灌进去，他觉得身上空落落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况看起比他预的要好太多了。

那位老人看起除了一些因为年迈自然形成的『毛』病，有那些可能永远也去不掉的疤痕，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所，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的对不对？

至少没到他象的那种地步。

只要他们改造结束了，就能被放出异研院，各自回，各自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所有慢慢回到正轨......

不幸的万幸，这确实算得上一个好消息。

可是不知怎么，他是高兴不起。

可能是雨下得太不是时候了。

他，每次都挑他没带伞的时候下，好像故意逗他一样。

地上遇着一颗石子，他踢着一路往前走，走近了就踢一下，然后跟上去再踢一下。

直到路过一个巷子口。

石子无障碍地滚到前面一棵行道树下等他，他却被突然出现的男生拦了下。

裴蕴抬头。

对冷着脸站在他面前，也不说话，扭头望巷子向看了一眼，似乎在等待谁的授意。

裴蕴自到大没遇到过霸凌，像这样被堵是生平头一回。

他一头雾水，顺着男生的向看过去。

入口靠墙蹲着另一个男生，看年龄也是二十上下，穿的一身黑『色』，跟他一样头发衣服都湿了。

他碾灭烟头起身望过，眼神阴郁。

裴蕴被他一副看仇人的眼神盯得莫名其妙：“兄弟你谁？咱俩不认识吧？”

“你不用认识我，我认识你就行了。”

男生提步过，在裴蕴面前停下，看着他一声嗤笑：“才多大，就成异研院的狗了？”

“我不是异研院的。”

裴蕴皱眉：“且咱俩头一回见面，你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

男生哦了一声：“是不太礼貌。”

他拖长了声音，忽地凑近裴蕴面前，眼神冷得吓人：“那你们呢？！”

“你们把我妹妹强行带进去改造，整整两年不让我见我妹妹一面，完了最后就托人送一句，人没了，这就很礼貌很有人『性』了是吗！”

他嗓子逐渐嘶哑，到最后几乎是在竭力地吼，眼眶通红，眼里一时让人分不清是哀恸更多，是仇恨更多。

“我妹妹明明什么也没做，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就因为她杀人犯是同类，就要这么对待她？凭什么！”

裴蕴被他吼懵了。

反应过，心脏猛然沉底。

“你的妹妹......是吸血鬼？”

“是！但那又怎么样？”

男生误会了裴蕴的意思，咬牙切齿道：“就算她是吸血鬼，她没有伤害过谁，你们又有什么权利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可是我真的不是......”

“别说你不是！嫦走的那几天，我天天守在异研院附近，亲眼看见你进去的异研院！”

裴蕴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睁大双眼，顾不上为自己澄清：“你妹妹是前段时出的那个吸血鬼？”

男生闭了闭眼，声音从牙缝挤出：“是。”

“她……死了？”

“虚伪！装什么不知道？！”

难怪，难怪陆阙让他别看微博，之后的消息也不要关注。

一个吸血鬼，在异研院身亡，会是因为什么？

除了失控发疯，不会有别的原因。

裴蕴猜得到原因，却没办法这样跟男生说。

他至今都清楚地记得吸血鬼挣脱管线倒在血泊的模样。

“对不起，我不知道......”

裴蕴动动嘴唇，忽然感到深深的无力，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可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好像沦落得里外不是人了。

在寻常人面前得卑微遮掩不被发现吸血鬼的身份，在要为妹妹报仇的男生面前，却又成了自己敌对的一份子。

“对不起。”

他又说了一遍。

丧气地低着头，聚集的雨水从他脸上滑落，不断砸在地上，好像总也滴不完。

“对不起有用吗！”

“我不懂，为什么被关在里面受苦的不是你们这群残忍的，道貌岸然的所谓科学！”

男生绪失控，动作得不及防。

他冲动地一把揪住裴蕴的衣领，另一只手握拳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用尽全力砸在裴蕴脸上。

裴蕴要躲避已经不及。

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做好了刚下扛下这一拳头的准备——

可是象的剧痛并没有到。

有人猝然为他接下这拳，同时勾住他的腰往身后一带，微微侧身一种完全保护的姿态挡在他面前。

落在他身上的雨也停了。

裴蕴睁开眼睛，心跳飞快。

他认出护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谁，怔愣接住对递进他手里的伞：“，舅舅，你怎么了？”

陆阙轻轻松松一个扬手的动作，男生被卸了力气，往后踉跄推了几步才站稳。

“接你回吃饭。”

说话，陆阙云淡风轻地将衬衫袖子挽至手肘，瞥了眼前目光不善，显然并不打算就收手的两个男生。

“不过现在看，这里需要先解决一下。”

“去旁边等我，伞打好，别再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