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身侧跟着名穹蓝长袍,俊 (第2/2页)
谢氏听着侄女絮絮叨叨,仿佛回到当年兄嫂还在的时候。
嫂嫂也是这样叮嘱关心她的。
谢氏鼻尖一酸,用帕子压压眼角,伤怀又欣慰地道:“我的阿渺长大了。”
临走时,谢渺将包好的柿饼递于谢氏,“姑母,这是我亲手做的柿饼,虽有些不好看,味道却是好的。”
她没有将巧姑与拂绿做的那些漂亮柿饼带来,而是将自己做的那几个奇形怪状,不甚漂亮的柿饼带给谢氏。
谢氏打开油纸包,惊喜地道:“你亲手做的?”
“嗯,柿饼凉『性』不宜多吃,您与姑父分食,切不能贪嘴。”
“好,其他屋里可送了?”
“都送了。”
“慕礼那里?”
谢渺的喉头凝了凝,若无其事地道:“也送了。”
才怪。
柿饼不够分,她便理所当然缺了崔慕礼那份,反正他不稀罕,她也不乐意送。
*
第二日一大早,谢氏领谢渺去给崔老夫人请安。
离六十寿诞仅有半月,崔老夫人心情甚好。崔三老爷外放崟城两年,月前终于被调回京城。此回寿诞,她的三个儿子全都在身边,儿媳孝顺,孙子争气,孙女们又个个乖巧。
她一生所求不过是儿孙满堂,家族和睦。
如此对着谢渺更为和颜悦『色』,与她闲聊许多琐事,若是崔夕珺在,免不了又要生一场气。
今日同来请安的只有李氏与崔夕宁,崔夕珺与好友苏盼雁约了去骑马,三房因崔士仁的回归,一家子热热闹闹出游去了。
谢氏刚好有事要与李氏商量,二人很快便结伴离开。崔夕宁与谢渺便陪着崔老夫人说话,欢声细语,和谐安乐。
崔老夫人午饭后习惯小憩,谢渺与崔夕宁一同出了院门。
崔老夫人的住所幽静,离前院有段路程。两人不紧不慢地并肩走着,都面带浅笑,没有过分交谈。
崔夕宁是崔家小姐中最为端庄的一个,言行举止样样出挑,叫人找不出丁点『毛』病。对于谢渺,她不像崔夕珺那样处处针对,也没有深入交好的意思。
以往的谢渺会找些恰当的时机向她示好,她处理得及有分寸,不会让谢渺觉得尴尬,亦不会叫崔夕珺感到生气。
如今……
崔夕宁看了谢渺一眼,心道:在清心庵摔了一跤回来,『性』子好似真变了。那些见缝『插』针,若有似无的讨好消失不见,剩下的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崔夕宁惊讶谢渺的改变,谢渺也在唏嘘她的“貌是心非”。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标致的闺阁千金,竟会为个穷酸秀才,敢与父权和命运作斗争?哪怕结局不尽人意,谢渺在惋惜之余,仍深深地感到敬佩。
谢渺此生想的是不再重蹈覆辙,那崔夕宁呢?她是否还会如上一世那样无畏,为了嫁给心爱的男子,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二人各怀心思,踏入临水长廊。
长廊曲折,如游龙蜿蜒,在崔府画下浅浅一笔。出了长廊便是尚清湖,湖中立亭,周遭栽树,金桂还未全谢,零星地点缀在树枝上,香气几不可闻。
不知哪个角落飘来阵阵窃窃私语。
“听说表小姐昨日回府,给各房都送了柿饼,到处宣扬是自己亲手做的。”
“笑死人,不是亲手,难不成是亲脚做的?”
“哈哈哈哈,这种穷酸东西也只有她送得出手,真是不怕丢二夫人的脸。”
“二夫人那么疼她,她就是送块石头也要说成是天上掉下来的火石。”
“哼,也就是看在二夫人的面子上,不然还有谁能收她那点破烂玩意儿。”
“就是,若是我,转身就扔进臭水沟,几个柿饼,寒碜谁呢。”
声音不大不小,正让崔夕宁一行人听得清楚。
崔夕宁脸『色』一沉,睨向贴身丫鬟素珍。素珍会意,忙不迭往前走几步,疾言厉『色』地呵斥:“哪个院子里的丫鬟在偷懒,给我滚出来!”
树丛里静了片刻,三名丫鬟缩着脑袋,推推搡搡地出来。见到崔夕宁和谢渺后,脸『色』瞬时涨成猪肝般的颜『色』。
三人慌张下跪,不知是蠢还是笨,连声道:“二小姐恕罪,奴婢们是锦绣园里的绣工,干完了手头的活,便到此处小歇!”
崔夕宁眼也不眨,冷静地道:“妄议主子仍不知错,素珍,给我上去掌嘴。”
三人身躯发抖,磕头求饶:“二小姐饶命,奴婢下回不敢了,求二小姐饶过奴婢!”
崔夕宁不说话,素珍便狠狠给了她们每人两巴掌。
三人掩面痛哭,好不可怜。
崔夕宁又问:“你们方才说何人闲话,当如何做?”
三人方才回神,转向谢渺连番道歉求饶。
站在谢渺身后的拂绿有一瞬间的愤怒,很快又变得麻木。三年来,小姐不管做什么都会惹人讥讽,她们习惯了。
哭声震得谢渺脑壳疼,她叹口气,对崔夕宁道:“就这样吧。”
崔夕宁朝她微微颔首,对那三名丫鬟又冷下脸,“还不滚去白管家那里领罚!”
几人捂着脸颊,哭哭啼啼地跑开。
空气一时安静,崔夕宁顿了两息,略带歉意地道:“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那几名丫鬟既是崔府下人,言行失礼,冒犯了谢渺,便是给她崔夕宁丢脸。
谢渺面『色』不变,笑道:“几句闲话而已,我不在意。”
她态度大方,倒叫崔夕宁愈加难为情。然她不是多说的『性』格,往前又走一段路,忽然开口:“你送的柿饼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有两人恰好走近,前面那人闻言接道:“的确,我也觉得那柿饼味道甚好。”
谢渺轻抬长睫,只见崔士硕迎面而来,身侧跟着名穹蓝长袍,俊眉修目,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正是崔慕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