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崔慕礼道:伯父高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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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时, 他倾过身,离她极近。
眸光交错,呼吸痴缠, 差些许的靠近, 能……
谢渺猛往仰, 再灵活翻身一滚,躲到角落里,别开脸道:“今日是意外,夕珺与庆阳郡主了争执, 我法坐视不理。”
崔慕礼提醒:“夕珺向来不喜你。”
谢渺回得直白,“我同样不喜她。”
“你本可以独善其身。”崔慕礼冷静分析, 仿佛崔夕珺是个路人,而非他宠爱有加的妹妹, “她惹下的事端, 理当由她承担果,你不惜剖开旧伤替她解围,岂知她会领?”
剖开旧伤。
谢渺垂眸,平静道:“父亲若泉下有知, 也会希望我护住她。”
若来花朝宴, 此事与她毫干系。既然来了,受过姑母嘱托, 她与崔夕珺同代表崔家。崔夕珺当众受辱, 是崔家声受辱, 她受了崔家的好,做不来忘恩负义之辈。
闻言,崔慕礼心绪微滞。
谢氏与谢渺从未提过谢安的事,大家只听闻, 谢安与妻子早年意外逝世,留下小谢渺与谢氏互相依靠。来,谢氏赴京与崔士硕成亲,谢渺独自留在平江,四年前与两丫鬟一道,跋山涉水赶到京城,投靠了崔家。
他曾以为,她浮于表面,简单到能一眼看透。但自从去年,她『性』大变,随展『露』出的真实,却寸寸重塑他的认知。
原来他对她了解得那样少,但如今,他想要了解得多些,再多些。
他向来是遵从本心之人,想问问了,“伯父与伯母是什么样的人?”
谢渺瞧着有些茫然,太久人问过父亲与母亲,他们好似随着时光洪流冲刷,颜『色』愈来愈淡,淡到她再次回忆,不复当年的悲恸欲绝。
她忽然有种强烈的倾诉欲,顾不上眼前是谁,不假思索道:“父亲『性』直急躁,做事总是火急火燎。母亲与他相反,是个耐心慢热的『性』子。他们成亲两年,父亲考上贡士,被派往罗城任职,母亲原本打算跟他一去,却发现肚子里有了我,只得留在平江。待我满周岁,母亲带着我与姑母一道赶往罗城与父亲团聚。彼时罗城初初恢复繁荣,父亲深受当百姓爱戴,替他在寺庙里立了一尊石像。那石像足有八尺多高,高大勇猛,比父亲真人都要威风。”
“父亲常抱我到石像面前,告诉我,那是百姓们对他为官的肯定。明德十三年,父亲受到举荐,被派往蜀郡任职。母亲与姑母欢喜收拾行囊,与此同时,罗城有孩童相继失踪……”
再来,父亲去世,母亲承受不住悲痛,过多久也跟着走了。她与姑母回到平江,相依为命的过了许多年。九岁时,姑母出嫁,她被托付舅舅舅母……
从此以,她了家。
她捏紧帕子,不愿回想那段时光,苍白笑道:“父亲是个好官。”
良久的沉寂,崔慕礼道:“伯父高义,怀瑜甚为敬佩。”
怀瑜是崔慕礼的字,唯在极为正式的场合才会自称。
*
崔夕珺回府,被崔士硕招进书房足足一个时辰,紧跟着被罚禁闭祠堂两月。
旁人只闻她在花朝宴上与庆阳郡主了冲突,具体原却不甚清楚,就连崔夕宁都跑来向谢渺打听。
前世是崔夕宁与崔夕珺去参加花朝宴,谢渺不知内;今生调了个,谢渺同崔夕珺去参加花朝宴,崔夕宁反倒成了局外人。
谢渺有告诉崔夕宁实话,含糊其辞敷衍了几句。崔慕礼既然在外封锁消息,未让崔夕珺喜欢周三公子的消息流出,她也懒得去蹚浑水。
然而崔夕珺喜欢周念南这事,倒让她有些惊讶。但想想就明白,周念南不论外貌或是家世,都属京城拔尖,多的是人想嫁她。
他应该去娶门当户对的妻子。
谢渺将周念南三番两次的求亲当做心血来『潮』,算不得数。
花朝宴过去月余,庆阳郡主竟然亲自上崔府登门道歉,出人意料的是,道歉对象并非在祠堂禁闭的崔夕珺,而是声欠佳的表小姐谢渺。
知道崔慕礼使了什么手段,能叫这位之娇女折下身骨,来向她这般“蚍蜉”道歉。
庆阳郡主一改高傲姿态,言辞诚恳,似真心反悔,“萤火之烛,亦能与日月争辉。谢大人生前砥砺清节,造福罗城,请原谅庆阳浅薄,对他出言不逊。”
转瞬即逝的鄙薄却逃过谢渺的眼。
谢渺亦是虚与委蛇,心底思忖,这位庆阳郡主倒是个能屈能伸的狠辣角『色』,要是让她知道周念南向自己求过亲——
谢渺打了个哆嗦,恨不得立马就成佛。
*
成佛是不可能成佛的,为崔慕礼不许。然他近期公务繁忙,抽空处理完庆阳郡主的事,几乎宿在衙署内。
时隔多年,红河谷灾银案重新有了线索,兹事体大,整个刑部与大理寺都费足功夫去再次梳理案。
深夜,崔慕礼正在案前翻看当年章见虎与姚罡被关押时的狱史记录,在翻看到某处时,指尖陡然一顿。
春三到五月,姚罡被关押时,身患轻症……
烛光侧映出他的脸,神不可捉『摸』。
子时三,锣声刚响,留值的同僚打着哈欠,一脸惺忪来敲门,称罗尚书有召。
崔慕礼用了凉的半盏茶,整理好衣冠,敲响罗必禹的书房。
罗必禹坐在书案,身材精瘦,外貌极其普通,唯独一双眼含锐光,仿佛能将人心看透。
他问:“红河谷灾银案,你可有什么发现?”
前面说过,崔慕礼是个极为谨慎之人,不到十成把握,绝不会贸然邀功。
崔慕礼恭敬道:“此案牵扯诸多,下官正在梳理案,目前暂未发觉异常。”
话显然是往好听了说,梳理案,梳理什么案?崔慕礼一个五品郎中,上峰只丢了点细碎茹『毛』的杂事他,最重要的证据他根本沾不到。
罗必禹脸『色』摆臭,倒有说出不中听的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发黄的信件,丢到案上,道:“过来,将这些信一字一句看,仔仔细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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