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眉间一朵朱砂红 (第2/2页)

姜含元回往宴堂，快到时，大长公主上来了，对永泰公主笑道：“公主的话可完了？我见摄政王妃到了，你就巴着不放，好歹留一会儿出来，让我们这些人话。”

永泰公主皮笑肉不笑地应，“姑母的，你要话，就是了，我封了你口不成？”

“罢了，你这丫头一向牙尖嘴利，就驸马容你，姑母是怕了你。”

大长公主自持身份，岂会和永泰公主纠缠，一句话丢下，自顾转向姜含元：“摄政王妃可否借一步话？”

姜含元双足未动。

大长公主面不改『色』，了眼周围，余人识相，全都退开，剩永泰公主不走，大长公主是视若无睹，当空气一般，『色』已转诚挚，向着姜含元道：“王妃，我知你因早年之事，心中对我应当恨极，我不敢指望什么，毕竟一切皆是因我而起。实这么多年以来，每每想到旧事，我椎心泣血，懊悔万分。全怪我，倘若知道会铸成那般，当年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出京的。不管你信不信，当日那道传令并非由我所发。是路遇野兽袭击，我受惊昏厥，身边下人唯恐我出事担责，听那武城里的人，你父亲前些日刚路，便擅自做主召他护驾，我岂知竟会因此而酿大祸？虽是无心，但我仍旧罪责难却。今日终得这机会，我愿亲口向王妃赔罪。”

“且受我一礼。”

这往日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大长公主，竟在来自远处的诸多暗目光之中，朝着姜含元下拜，行礼。

别别人，就是永泰公主，被这破荒的放低身段的举动给惊得愣了。

姜含元目光平静如水：“既和大长公主无关，又何须内疚，赔罪更是从何起。今日你我都是为贤王王妃贺寿而来，大长公主如此，未免有喧宾夺主之嫌，我不敢受。还是都去入席吧，更为妥当。”

“是，是，王妃所言有理。是我唐突了。 ”大长公主一愣，随即反应来，笑着应道。

姜含元去了。永泰公主暗笑，故意又道，“姑母，我母妃在等着和你饮酒呢，还不快来。”完提裙，急急忙忙追上了去。

束慎徽娶了王妃到现在，虽然才小半个月，但知姜女『性』情直来直去的，和长安城里的贵『妇』大不相同。倒不是担心会失礼惹人笑话，便是当真失礼，无人胆敢笑话，恐怕还会替寻借口开脱。

他是对自己的姑母南康大长公主不大放心。先有新婚次日姜女当众拂颜面，现在又是温婠的婚事。以『性』情，必然怨恨。公然如何谅不敢，但保不齐会有言语不和或是小动作。放姜女一人在那边，虽有老王妃和永泰在，束慎徽还是略略挂心，再次分开，便吩咐张宝着点，有事来叫自己，这才随少帝去入了宴。

张宝勤快，头来回跑。来告诉他，刚开始入席，王妃周围空『荡』『荡』的，谁都不敢靠近。永泰公主坐到身旁，朝众人笑了一笑，主动去，先扶贤王王妃，再扶另位年高的王妃老姐妹入席，同席的『妇』人们这才争相入座。王妃不大话，自顾吃席，但只要一句，无论的是什么，周围必定附和一片。

总之，气氛不要太好了！

束慎徽听得哭笑不得，又问大长公主如何。

“奴婢一直盯着。开席之前，竟当着众人的面去找王妃话，好似是在赔罪。”

“王妃怎么样？”

“王妃为难，和和气气的。大家来都去吃酒了。”

大长公主接连被挫面子，将身段放得更低，束慎徽是有些意，但再一想，不难明中道理，不是见风使舵忍气吞，做给自己罢了。

倒是姜家女儿今遇到大长公主，居然不再冷目相对了。

坦，他自然希望如此，但是指望的，根不打算在面前提，免得连带自己遭冷眼。大婚次日皇宫出来路上和话收获的尴尬，他是不想再经历第二遍了。

现在别管内里如何，表面能一团和气，他自然求之不得。又想到少帝方才喝了杯，头晕想睡，还是先安顿好他，就让张宝再去那边听用。

女宾宴堂之中，宴席渐入高，『潮』。

贤王王妃为了款待客人，今日寿宴的菜肴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中一道主菜是烤鸽。腌渍的全鸽以荷叶包裹，用梅枝为柴，慢慢烤熟，连荷叶裹着热气盛宝莲盘中，再分别送到每位贵客面前，以供享用。

贤王府有个梅园，秋为促梅花冬日盛开，王府下人会修锯掉多余的梅枝，所以这道独有的梅枝烤『乳』鸽，是贤王府一向用来待客的名菜。

几十名侍人捧盘，往来穿『插』，忙而不『乱』，一一为座上的贵『妇』人上菜。

一个侍人捧盘上来，轻轻放到姜含元的面前。元泰公主介绍：“王妃，你尝尝，这是我家独有的一道菜，替你烤的梅枝，是从我家梅园一株自别地移来的生了五百年的骨里红上锯下的，全长安有第二份。”

盘的边缘四周应景，缀了几朵早春梅。公主了眼姜含元眉心上的那点朱砂红，赞道：“真巧，你眉间似落了点梅，方才我一到，就想了，画得真叫好！我明日和驸马去仙泉宫，我仿上一仿。”

同席的『妇』人这时出来了，女将军虽然不主动话，但若你和讲，不会不理，加上都各自饮了些酒，渐渐放开，便都跟着奉承了起来。笑笑，每人面前的『乳』鸽都已奉齐。侍人为贵『妇』人们掀开宝莲盖，香气弥漫。

一名少帝身边的宫中侍人入内，走到姜含元身边，躬身轻道：“王妃，陛下和摄政王殿下在一起，殿下打发奴婢来请王妃去，有和青木营有关的事，要问王妃。”

贤王王妃听到了，摇头笑道：“这是什么要紧事，连今日饭都不叫人好好吃。”

姜含元见这侍人，既来叫了，便站了起来，向贤王王妃和座上的几名年老『妇』人告了罪，先退了出来。

走了段路，见这侍人引着自己到了贤王府的园，甬道旁植梅，路上遇见的王府下人越来越少了，起了疑心，停在了一道洞门之前：“陛下他们在哪里？”

侍人躬身：“王妃再随奴婢走几步，前面就到了！事关军情机密，陛下和殿下在梅园议事，前方亭子里等着王妃呢。”

这侍人垂着眼皮，话都不敢自己。

姜含元又道，“早上摄政王才和陛下宫中见面，怎又议事？ ”

“是……是紧急的事……”

侍人结结巴巴，腰都弯得快要落地。

姜含元转身便回，才走步，身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之。

那洞门里赫然涌出来了七八个人，直奔来，将团团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