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卢父昏倒 (第2/2页)
他不是哭,他是有点感冒流清鼻涕了。
张云鹤在看着卢父。
就连峡谷里挑水的人,都觉得他们很惨了,被他们哭软了心肠。
尤其是他们的骡车全都空了大半,除了一点衣服被褥和稻草,都没别的了,他们的脸上,身上,全是山灰,狼狈不已,此时因为他们一哭,眼泪鼻涕一糊,更是没眼看,比之乞丐都不如。
原本冲在最前面的人,也是最生气的,看卢父哭的心酸,捏着扁担的手,不由放了下来。
虽然他们还是很气这些外乡人,可他们也听到了,他们生活,都会铲草挖坑做火塘。
这是他们这些山里居民都知道的可以避免着火的法子。
他们想到自己失去的家园,一个个也都是鼻酸不已,抱着扁担坐在水边大声嚎哭了起来。
卢父原本是七分真三分演,此时也不由被这些汉子哭的真的引发了内心悲痛,真切的哭了起来,因为哭的真切,越发的有感染力。
他想到自己和老婆、女儿怎么这么倒霉,从好好的现代社会,穿到这么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古代,穿越也就穿越了,原身家里是商户,日子也不难过,好死不死的,遇上地震,全家被埋。
要不是女儿即使赶到,他和老婆都要被埋在废墟下了。
之后,旱灾、蝗虫,更可怕的是瘟疫,那段时间,卢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撑过来的,简直如同噩梦的一段时间,每天都担心自己车队里有人染上瘟疫,担心自己妻女染上瘟疫,担心自己染上瘟疫后,妻女该怎么办?
日夜煎熬。
若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让他只想逃生,没空『乱』想,按照他原本细腻的『性』格,怕是早就压垮了。
卢父哭得那叫一个惨啊!
惨到后面的人全都停下了哭声,就看着卢父哭。
卢父其实是将他来到古代后经历的一切,及这段时间的压力,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
哭着哭着,卢父就不行了,居然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可把卢桢卢母卢有福王耕牛他们吓得半死,全都喊:“卢叔!”
“卢叔怎么了?”
后面的人看到卢父忽然昏厥,更是吓得半死,全都涌上前:“卢叔!”
卢桢离卢父最近,见这些人全都涌上来,连忙护着卢父,让他在地上躺平,喊:“都后退,后退!别急过来!”
她连忙给卢父检查,怕是心肺出现问题,都准备好急救了。
她虽不懂医,但是心肺复苏这些基础都是跟着学过的。
但她发现卢父并没有出现其它症状。
她『摸』了一下卢父的额头,很烫,应该是发烧了。
这段时间又是赶路,又没得休息,整个车队的压力都压在卢父身上,之前卢父还能撑着,这时候下了灵宝山,没了瘟疫和山火威胁,卢父心神有些放松,之前压抑的情绪整个爆发出来,加上感冒发烧,没休息好、体力耗尽等各方面因素,卢父就昏『迷』了。
卢桢赶紧摘下葫芦,给卢父喂水喝。
卢桓也急的拄着拐杖下牛车。
三个月过去,他的腿伤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因为一直都在赶路,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尚且不能走路罢了,但断掉的左腿,已经可以稍微的搭一点力。
但卢桢卢父他们为了让他恢复的更快,不让他搭力。
卢母都快吓死了,整个人吓得浑身没力气,腿都软了。
原先所有人都在哭的时候,她是没哭的,只是因卢父哭而心疼他,有些鼻酸而已。
此时她已经吓得双手颤抖,眼泪崩溃。
卢桢安慰吓傻的卢母:“娘,爹只是发烧了,没事的,吃点『药』就好了。”
卢母已经慌得六神无主,听到女儿话只是胡『乱』点头,“真的没事?只是发烧?”
“是的!没事!真的没事!”
卢母这才后知后觉的大哭起来。
车队里的张顺、王耕牛他们却没这么乐观,这年头,一个风寒都能要了人命,何况卢叔年纪大了,已经快到不『惑』之年,在这个平均年龄只有四十岁的年代,卢父已经到了随时可能丧命的年纪。
他们担心的心都沉了。
他们车队里,没有风寒『药』。
之前在铜津城买的几乎全都是伤『药』,内伤、外伤、清热解毒,就是没有风寒『药』。
对付风寒,他们只有姜。
车队里的人全都担心的不行,围在周围。
卢桢抱着卢父,大喊:“都让开!让开!别围着!全都让开!耕牛哥、顺哥,你们叫大伙儿全都让开,围着都不通风了!”
“二叔,松哥,阿柏,帮我一起把爹抬牛车上去,他估计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先让他休息一会儿!”
张顺和王耕牛连忙帮着驱散人群。
其他人听到要将卢父搬到牛车上,也都赶忙往后退着散开。
卢母此时四肢无力,腿脚发软,卢有福也吓得不轻。
卢桢让卢父平躺了一会儿,见他呼吸还算正常,让卢松和卢柏、戚阳朔等人帮忙抬到牛车厢内。
牛车厢内的小石头和宝丫也都吓得不轻,尤其是小石头,也跟着哭。
那些原本因为他们是外乡人,而想打死他们的挑水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看着这群人,先是一顿大哭,哭着哭着带头的昏过去了,然后整个车队六神无主一片混『乱』。
挑水人都面面相觑,放下扁担,不知所措。
原本他们都很生气的,莫名的,此时不生气了,都是可怜人。
但让他们怜悯他们也不可能的,他们最多做到不管他们,已经是他们能够做到的最大善意。
卢桢拿了『毛』巾去下面沾湿,回来给卢父擦脸。
卢父身上是真的很脏,头上因戴着帽子还好,身上就别说了,都是山灰,外套脱下来,下面一层灰。
卢桢和卢母费力的将他外面衣服脱下,塞到被窝里。
卢桢已经趁『乱』将葫芦换成了空间的葫芦,里面都是热的姜水。
她兑了些出来,给卢父喂了姜水,又用白开水,给卢父喂了退烧『药』和感冒『药』。
她不是大夫,不知道卢父具体怎么回事,只祈祷他真的只是普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