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是gay你只和我就不是同性恋了 (第2/2页)
贺予没来由地觉得不舒服。
他不喜欢他叫他贺予。
他发觉谢清呈已经很久没有叫他小鬼了——自从会所那一夜后,就再也没有。
因为这种不爽,贺予又纠缠了谢清呈一会儿,回过神来时已完全黑了。
傍晚时,陈慢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他还是不太放心贺予和谢清呈之前的状态,想怎么了。
谢清呈然不可能和陈慢说实话,便:“……没事,之前有点误会,解释开了就好了。”
陈慢又和谢清呈聊了几句,然后说过几班想来谢清呈这里吃扬州炒饭。
贺予就那么淡淡然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然后在谢清呈挂断后,吻了吻谢清呈微凉的嘴唇——陈慢只能听这嘴唇里说出来的话,他却能含之吻之,把冰冷吻到湿濡灼热。
“谢哥。”末了他微微拉开些自己和谢清呈的距离,两人的呼吸都还不由自主地有些急促,但谢清呈的眼珠子却已是冷彻的。
贺予凝视着那双招子,然后说:“你起来给我做炒饭好吗?还想要碗粥。”
“……”
谢清呈想,绝了。
贺予眼神里有因陈慢而起的霾,嘴却撒娇似的讨价还价说:“你要我走,那我蹭完饭就走。”
无论是同『性』之间还是异『性』之间,都罕主动方爽完了一整晚之后,还要求承受的那个人起床做饭的。
正常人通常而言会亲自去厨房洗手羹汤,或叫个宾馆的客房服务送个餐,哪怕是古的昏君宠幸个宫女,完事儿之后也至少会嘱咐太监们去侍候人家。
但贺予不要脸,属于特例。
而谢清呈呢?
谢清呈原本是想骂他的,但他实在累得厉害,着贺予也厌——起争执需要耗费精,而他现在连贺予一眼的气都不想使。
更何况他也不想让贺予觉得自己被折腾到失了气,他一贯觉得自己纯爷们,是要强的。
谢清呈为了让他早点滚,一言不发地起床做饭,面庞冷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腰很酸疼,更有难言的不适,但这些难受都被谢清呈内化了,现在从他的脸,贺予能得到的只有无尽的漠然。
像一片废墟,入侵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任何叫人欢欣鼓舞的珍宝。
贺予穿好衣服起身去厨房他,内心莫名从平静到焦躁,从焦躁到失落,又从失落到茫然,他沉着脸倚在框边,不停地絮絮叨叨,以此来减轻自己心里的烦闷。
“谢清呈,香油搁少点。”
“谢清呈,葱切细一点。”
“谢清呈,不要这么早放盐。”
“……”
他刻意挑三拣四,但他其实不会做饭,鲁班前弄大斧,指点得毫无理。他以为男人会像以前一,会转头对他破口大骂——
可男人没有。
他说什么,谢清呈就神情寡淡地做什么,像厌弃到了极致之后,一言不发的应付,毫无情的打发。
这种沉默对比之前谢清呈至少还愿意和他争吵的态度,更让贺予心烦意『乱』。
他走过去,忽然从背后抱住谢清呈的腰,侧过脸亲吻谢清呈的颈,手搭在谢清呈的腕,让他放开煮粥的勺。
谢清呈一开始没理他,桃花眸定定地望着煤气灶跳动的蓝『色』焰火。
最后大概实在被贺予缠得烦了,终于头也不回,冷冷地丢了一句:“你要发/情还是要吃饭。”
但他愈冷淡,贺予好像就觉得越有味,消毒水的气息都好像成了深浓的费洛蒙,他其实也不想这么兽『性』,他在人前一贯是衣冠楚楚的——准确地说,在和谢清呈/床之前,哪怕是在人后,他也很绅士,没碰过什么女『色』。
谢清呈好像一个引着他走入伊甸园密林深处的长辈,无论是否出于什么的原因开始,最后的结都是他让他进到了那里面,少年入进去之后忽然懂了什么,骨子里有种原始的欲望被点燃了。
然后他就无时无刻地想和这个第一次包容了自己的男人,在充满了兽/欲的禁地里抵死缠绵,品尝这对他而言尚属新鲜的刺激。
贺予垂着眼睛,吻着他的后颈,说:“让粥慢慢炖一会儿吧。”
深秋寒日里,灶台生火,屋内远比屋外热,老式窗玻璃于是蒙了一层白雾,里外什么也互不能清。
但是冷不丁有一只手撑在了窗玻璃,那手苍白胜冰雪,骨相秀长,撑在面的时候带着些痉挛,细细去的话,还能瞧那手抵在窗玻璃一一地颤动。
然后有另一只去更年轻的手扣去,扣着原来那只手的手背,五指覆住五指,紧紧地抓扣着,这回连细都不必了,窗户激烈地晃动着,几乎是岌岌可危,就要被震得碎裂。
就在这时,屋内闷响,那两只手都自窗玻璃挪开了,玻璃被带出一清亮的印,在新的水汽还未氤氲覆盖时,透过那擦出来的印子,可以隐约到厨台的那个男人被换成了仰躺的姿势,能够瞧他散『乱』的黑发,宽直的肩胛,目光再抬,就能瞧站在厨台前的青年神情炙热的脸庞。
孤独的龙嚼食石床的人类祭品时,是不是就是这狂热又痴『迷』的神情?
答案是无声的,就像冬的风雪暧雾,很快地又把玻璃窗的清痕给遮住了。里面发生了什么,窗雾很浓,于是谁也不,他们的声音很低,刻意缄封着,于是谁也听不清……
末了,只有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从窗沿缝隙里微弱地透出来,微微变了调,漏入风雪里。
黑影晃动,雾里花,是黑『色』的发,玉『色』的形,交缠的孽缘,好像一个抱起了另一个。
恶龙低头,用他伤痕累累的喙,吻着人类的睫。
屋内太热了,温存的余韵像化成了一池温泉水,浸着他们的两个人。
“以后不要给陈慢做饭。”
贺予的声音犹自带着些轻微的喘,兽一般的野,有些执拗,还有些神经质。
“我不喜欢他,他是个讨厌的gay。”
他依然有脸说这种话——明明自己做了所有不该做的事,他却有脸厌憎地说别人是gay。
谢清呈一做完就把他推开,他倒是冷得快,只有胸膛还略显急促地起伏着,透过湿润额发望出去的眼神却已经很冷,冷得让人透心凉。
“退一万步,贺予。他哪怕是gay也比你好。”最后他终于微启嘴唇,几乎没有什么波澜地对贺予开口,“他哪怕是gay,也从来没有对我表现过这无休无止的兴趣。不像你。”
顿了顿,讽得刺骨。
“好一个。”字字平静,却如刀锥,“彻头彻尾的,异『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