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19周岁生日 (第2/2页)
可是任凭他拨出去多少通,电话面都只一片无人接听的忙音。
靳一终于被折磨掉最后一丝耐『性』,也顾不得大年初一样贸然上门会不会显得唐突,他撂下车,跑进楼里。
电梯耽搁在顶楼,不知道什么事,迟迟不下。
靳一等不及,绕进消防楼梯,长腿一跨是两级台阶,他几乎是一停未停跑上了盛喃住的楼层。
等到那扇防盗门外,靳一站定,深呼吸着压稳情绪,抬手叩门。
一声,两声……
到第五次敲门还是没任何静应答时,靳一眉间强抑的冷静终于碎了,他攥紧还渍着血迹的指腹,加快也加大力度,敲在厚重的防盗门上。
“盛喃?…盛喃?”
那种微微低哑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嗓音,前所未带上紧张近惶然的情绪,他的声音变得急切,手指攥得越来越近,冷白的指缝间被迫挤得渗出殷红的血,而他浑然未觉。
直到咔哒一声,他身后面的门打开,陌生的邻居探出身来:“你是找住在户的小姐姐吗?”
“——”
邻居的孩子话刚说完,看见那个停在门门外的男生蓦转身。那个哥哥长得很白,五官清隽好看,睛很深,碎下的眉峰也凌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勾翘的角尾都抹着红。
“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那人哑着嗓音问。
小孩往回缩了缩,听完什么,转回来小声说:“我妈妈今天在楼下见到那个姐姐了,她好像回老了,她哥哥接她回去的。”
楼道里的感应灯熄灭,在白日里也像降夜。
很久以后,小孩看见那人靠着墙的身体慢慢蜷下去,停了很久,再开时的嗓音更低。
不是她记得那是个看起来点凶的、应该十八.九岁的大哥哥,那她都要以为方要哭了,因为那个声音听起来特别、特别难过。
“她还会…回来吗。”
小孩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妈妈没说。”
“……”
房门合上。
小孩在门茫然站着,回想最后的门缝里,清挺的少年蜷起,慢慢在屈着的臂弯间低下头的侧影。
“囡囡,你想什么呢,还不过来洗手吃饭?”
“哦,来了,”小孩跑去卫生间,她拧开水龙头,一边哗哗放着水,一边好奇问身旁,“妈妈,大哥哥也会哭吗,是那种看起来酷酷的、不会哭的大哥哥?”
“大哥哥也是人嘛,”年轻女人被逗笑了,说,“难过绝望的时候,人都会哭的。”
“难过我懂的,可什么是绝望啊。”
“嗯,绝望是,你想做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可是却现,自己已经什么办法都没了。”
“……”
挂在平线上的夕阳,还是掉进了夜『色』里。
停在盛喃住处楼下的那辆车一天都没过,车里的人坐在驾驶座,一直一直望着楼上那个黑着的窗户。
直到它也融入夜『色』的黑里。
“嗡——”
某个恍惚的间隙,扔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靳一滞了几秒才蓦回神,伸手过去,冻得僵的手指抓起副驾驶座上的手机。
但他底被手机照亮的光,也只那一瞬黯了下去。
电话接起。
面裴朔大嗓门乐着:“哥!生日快乐!我忙着拜年收红包,忙一天差点忘了!”
“……”
“哥?你怎么不说话啊哥??”
“…………”
握着手机的指节慢慢攥紧,已经干涸的殷红伤像是要涌起血迹。
背景音热闹的通话被他关上,松手扔开。
于是耳边死寂,空气冷得寒彻心腑。
那人俯身,慢慢蜷下,伏到方向盘上。他歪过头,看着副驾驶座上那只孤零零的天鹅绒盒子。
“其实今天是我生日……盛喃,”他一天滴水未进的唇瓣微微干涩,嗓音沙哑,“祝我生日快乐,好不好?”
“……”
无人回应。
靳一自嘲笑起来,阖上的藏进臂弯里,被碎遮起。
20xx年,冬,大年初一,19周岁生日。
他把他的太阳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