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最后一夜 (第2/2页)
从最开始的无人问津,逐渐变得一票难求。
各大影城也都开始增加了排片率,口碑逆袭、好评如潮。
业内人士和外界舆论,都在纷纷感叹,难以想象《禁声》的导演只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然而蒋予和江瑟瑟却变得十分佛系。
看完首映那晚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去关注外界的评价,只是快乐地做起了无忧无虑的游客。
短暂的几天时间里,他们去维港看夜景、去兰桂坊喝啤酒、去迪士尼做云霄飞车、去南丫岛晒太阳。
除了游客必须打卡的景点外,江瑟瑟还拉着蒋予,到西九龙警署门口参观。
蒋予一边给她拍照,一边宠溺地吐槽她病得不轻。
江瑟瑟倒是理直气壮:“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经常看TVB的警匪片,那会儿的梦想,就是当一名‘陀枪师姐’。”
蒋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以后,我一定给你安排一个女警的角色!”
蒋予脱口而出这句话后,瞬间便自知失言。
再过几天,她的“以后”,便跟他再无半点关系。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江瑟瑟有意岔开话题。
“予哥,等我演了女警的电影,首映礼第一个请你去捧场!”
蒋予弯了弯唇角,用力地点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答。
……
两人没有在香港多做停留。
因为江瑟瑟知道,蒋予还要回北京参加蒋天成的追悼会。
追悼会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低调进行,只有蒋家的至亲好友出席。
江瑟瑟把之前蒋天成寿宴时收到的那个翡翠镯子拿给了蒋予:“老人家的东西,就物归原主吧。”
蒋予叹了口气接过来,便打起了黑色领带出了门。
傍晚他再回来之时,已经是满脸憔悴和倦容。
江瑟瑟并没有多问。这个时候,蒋予承担的压力,想想就会令人窒息。
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也真正进入了倒计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珍贵。
江瑟瑟开始悄悄地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最初来到蒋予家的时候,随身只带了两个行李箱。
然而现在,几百平米的房子里,却处处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还有不少她断断续续添置的小物件。
看着房间里的种种什物,江瑟瑟咬咬牙,带不走的,就干脆扔掉吧。
如同生命中的过客一样,不是每个人,都能陪你走到最后。
这时候的蒋予也并没有闲着,集团有开不完的会、审不完的报告。
但他还是努力地推掉了他所有能推掉的活动,抽出了最多的时间来陪江瑟瑟。
在这两天里,有时候岑雅澜会打来电话,但蒋予绝不会当着江瑟瑟的面去接。
好像避开她去联络,就可以假装两个人之间没有这个人。
时光一点点地溜走。
蒋家和岑家联姻的消息,明天晚上就会正式对外发布。
最后的一夜里,窗外应景地飘起了小雨。
蒋予和江瑟瑟,都默契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并排扔在茶几上。
吃过晚饭后,蒋予踩着拖鞋,整个人慵懒地陷在沙发里。
“瑟瑟,我们做点什么吧。”
“看个电影如何?”江瑟瑟在蒋予身旁坐下,乖巧地靠在了他的肩上,故意没有去提离愁别绪。
蒋予点点头,拿起遥控器降下了投影仪,很随机地找了一部片子。
片头开始,才发现是上个世纪的经典爱情电影《卡萨布兰卡》。
黑白电影,在潮湿的雨夜,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氛围。
江瑟瑟和蒋予起初还专注于剧情,偶尔要讨论一两句,再后来就忍不住开始接吻。
从浅尝辄止到深入骨髓。
虽然两人的手机早已经都调成了静音模式,但电话、短信、微信还是不断地涌入。
有的是询问《禁声》禁播和上映的情况,有的是商议蒋氏集团并购的事宜,也有关于明天蒋家和岑家联合官宣的细节。
来电的人中,有蒋予的家人、下属、合作伙伴,也有岑雅澜。
另一边,江瑟瑟的手机,亦是如此忙碌。
《禁声》里陈杏桃大尺度的戏码开始引起热议,有不少自媒体想趁机蹭热度。
仿佛突然之间,两人就被分别推到了舆论的顶峰。
山雨欲来。
两部手机的屏幕交替亮起、熄灭,亮起、再度熄灭。
而蒋予和江瑟瑟,却忘我地只顾沉浸在彼此的温存中。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
疏疏密密的雨点,有节奏地敲打着窗台。
雨夜的风温柔而有力,不知不觉间,就将窗口吹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潮湿又鲜活的空气不断地涌入。
投影幕布上,黑白电影还在继续上演。
江瑟瑟和蒋予已经褪去了几次激情。垃圾桶里静静躺着几只尚且带着体温的避/孕/套。
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两人纷纷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
入梦之前,蒋予挣扎着翻身拿起遥控器,迷蒙地按下了暂停键。
此时此刻,电影的画面,骤然定格在了女主角伊尔莎的一句台词:
“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而我们却挑在了这个时候,坠入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