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二章绸缪(上) (第2/2页)
隶属于韩馥手底下的一名士兵“哎呀”一声,双手丢掉自己的武器,瘫软在地,翻着眼睛再也不愿意起来。
这行为马上像瘟疫一样感染了每一个疲倦欲死的同盟军战士的心灵,纷纷倒在地上不肯起来。任凭各个将领如何打骂督促,都收效甚微。
弄得将领们大为恼火,一个个吹胡子瞪眼要抽出刀来看人,这才好了点,士兵们勉力站起,一个个叫苦不迭,好像是后世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缺钙患者。
看着渐渐有样子的军队,田丰松了口气,幸好并州军已经退却,若是杀个回马枪,现在这种场面可有的瞧了。
举目四望,众人无不心中惨然。
广袤的战场上经过一晚上的血战已经完全被尸体所覆盖了。
战旗、刀枪横七竖八地斜插在地上了敌我双方的马匹和实体上,在充满血腥的空气中混杂着因为火把掉地而烧焦了尸体的恶臭味道。
苍狼在凄厉地嚎叫哀鸣着,乌鸦南飞,不再眷恋可以给她取暖休息的树枝,地上的鲜血已经成为了可以荡漾木盾的小溪,横七竖八千头万绪地向地势较低的河岸流去,缓缓地把那低声呜咽的河水染的一片凄惨扭曲的深红。
在数不胜数的尸体中,还有许多未死的伤者呻吟其中。这其中大部分人将会因为得不到良好的治疗而自生自灭,实际上,处理重伤者的最好方式就是一刀了结了他们,令其不必日夜哀号辗转反侧而死,这实在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太史慈身为军人当然早已经看淡了生生死死,但却始终对伤者不能得到治疗只能无助的走向死亡这一点耿耿于怀。虽然在青州有所谓的“医院”,但以这时代的医疗水平,若是面对这样的场面,也实在是力有不及。
众诸侯慢慢聚拢,大家都在向袁绍这盟主*拢。
太史慈却一动未动,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就未注意到别人的行为。
不过这种行为落在别人的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至少袁绍现在就认为太史慈是在借此显示这场战争的主导者是他太史慈而非袁本初。
难道要我袁本初放下自己的身份到太史慈那里会合?
袁绍迟疑着,也沉吟不语。
此时的袁绍与太史慈两人就好像是隔河相望的牛郎织女般两不相干,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至少弄得在太史慈身边的曹操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云此时已经策马来到太师慈的身边,见太史慈在那里呆立不动,不由得暗暗扯了太史慈的辔头一下,太史慈这才惊觉过来,看看这种怪异的场面,才知道自己疏忽了。
正要主动*向袁绍时,却突然听见在对面的密林方向传来了并州军的震天吼声:“谢太史将军送行!谢太史将军送行!”
并州军的声音好像皮鞭一样抽打在还未听明白这话语意图的同盟军士兵的身上,所有人全都神速的站了起来,慌张的拿起了刀枪,准备新的战斗。
然后才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才又松懈下来。
赵云闻言为之一愕,但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不由得叫糟。
太史慈当然也是暗暗叫苦,心知这是对方挑逗众诸侯自己不满的诡计,可是自己却偏偏无法辩解,因为自己本来就是对袁绍等人“居心叵测”,偏偏这个漏洞被对方的军师敏锐的把握到并且加以利用。
太史慈越的肯定这场战争背后的操控者是贾诩,只有贾诩才会令自己即便是赢也赢得如鲠在喉,很不舒服。
这个贾诩,临走了还要算计我一下。还真是难对付。
太史慈心中苦笑,不过却再一次更为远在长安的徐庶担心起来。不知道这个贾诩是不是他所能应付得来的。
这个贾诩绝对的不可信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贾诩就是文官中吕布,根本就是不忠于任何人,他只有自己的利益中心,若是徐庶想要从贾诩身上得到什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甚至会反被其算计。
至于袁绍怎么想,太史慈倒还真未放在心上,反正早晚要翻脸,不在早这一时。
曹操的眉头却皱得更深,虽然经过并州军刚才那一声喊叫令曹操几可肯定太史慈绝对与并州军没有牵连,因为刚才并州军的行为对太史慈实在是有害无利,但曹操也因此察觉到了太史慈保存实力、为日后争霸作准备的意图。
这个念头令曹操更加的不舒服起来,要不是曹操想起了自己和太史慈当年在临淄城外的一番诚恳交谈,曹操几乎就要把太史慈当成是自己的敌人了。
但就是这样,曹操也觉得自己和太史慈的关系被拉远了。
只是曹操却不知道,两个人命中注定的奇妙关系就在这时进入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境地。
袁绍的脸已经被气得没有半分人色。
一场大战下来,不仅自己没有得到半分的好处,而且实力和威望都大大受到损害,现在一听并州军的呼喊更是把怨恨全部转向了太史慈。
只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太史慈的居心,若是他日后听了田丰和许攸等人的分析只怕会立时气个倒仰,然后拿起兵器喊打喊杀要找太史慈拼命也说不定。
并州军的声音渐远,显然是已经远离了战场。
太史慈若无其事地纵马来到袁绍的面前,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袁绍那可以杀死他千万次的寒冷目光。
王匡在一旁见气氛不对,生怕袁绍冲动做出什么事来那就大大的不妙了,眼前的青州军太过可怕,而且有太史慈这样的人在场,实在是得不到半点好处。
连忙脸上僵笑道:“本初公,今日一战,我军大获全胜,盟主居功至伟啊!”
众人勉强的纷纷称是。
袁绍就是再好虚名,也知道今天并州军的撤退完全是因为太史慈的原因,故冷冷道:“你们应该感谢太史将军才对!”
空气骤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