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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酒吻让我尝一尝,萧玄谦低微地问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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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谢玟痛楚难之间, 断断续续地浮现出自以说过的话。他似乎对自确认过,这世上能改变一切的只有萧九一个人,没有人生来就这样极端的, 他会好好教出一个明君……他说了很多不辨是非、自欺欺人的话。

他背离整个世界、背离所有原本的故事, 选择了萧玄谦。

他太自负了,总是自诩局外人,自以为能教出来一个贤明的好皇帝……结果只不过是一个失败的英雄主义者。真情和多的宠爱全部被踩在脚底下作践, 日日夜夜筹谋算计、为之计议长远,最后只得满盘皆输的一局残棋。

连一点尊都得不到。

在最为水深火热的间隙里, 萧玄谦贴近他的耳畔, 念念不忘地复着句话。这场欢/爱似乎并不是为了欲/望,而是小皇帝为了宣誓某种主权、得到某种令人安心的结果……萧九仿佛觉得,只要谢玟一无所有只有自时, 就会彻彻底底地属于他。

可这手段,这责难, 只不过一次又一次地让谢玟心灰意冷, 积攒到足够的失望罢了。

萧玄谦没有被教导过, 爱慕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

因为一次历,让谢玟产生了很严的后遗症, 他再克制、再掩饰, 也没办法将自下意识地躲闪和逃避藏起来。就像他现在总是无法信任萧玄谦一样, 哪怕小皇帝表现得这情深意浓、这驯顺, 可焉知这不是下一次翻脸崩盘的警告?

子夜, 谢玟又梦到了这一幕。他本来就难入睡,回忆里痛楚仿佛还残余在他身上,醒来时看见萧玄谦的脸,忍不住气息一滞, 半晌才回过神。

“又想起来了?”童童问。

“嗯。”

“我这样劝你,你也不能对萧九真的冷心冷『性』。这你因为他弄了一身的伤,在牡丹馆的时候,哪个娘子不说你是玉雕的人,君子品行。可狗皇帝非要把你摔碎了看看,芯子里面是不是透亮如冰的——他还算是个人了?”

谢玟将对方环在自腰间的手臂挪开一点,翻了个身,跟童童:“他不算人,我教得是条狗吗?”

“知恩图报是狗,他充量不过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童童很嫌弃地,“指不定时候就咬你一口,你说他是不是有癖好啊,不在你身上留点印子就硬不起来?怀玉……”

“太吵了。”谢玟叹了口气,“天亮再说。”

童童闷了口气,不高兴地憋了回去,还不忘再嘀咕一句:“不知你看上他哪里……”

谢玟没回应,他安静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又睡着了。在他的身后,另一人的手似乎待他呼吸平稳了才抬起来,很小心地给他新盖了盖被子,似是想碰碰他,又不是很敢,于是只很轻地摩挲了一会儿老师柔软的发梢。

萧玄谦在谢玟转身时就醒了,但他没有,也没发出声音。在对方不在的这三里,他不知有多少次梦魇惊醒、周遭空无一人……于是常常夜深人静时,萧玄谦才时而想通、时而想不通地发觉:自满身是刺,强行靠近只会让谢怀玉受更多的伤、离他越来越远、但这样的醒悟往往只是一瞬……等真的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萧玄谦还是会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地把他留下来。

————

天明之时,萧玄谦更衣上朝,实在耐不住心火煎熬,垂下眉目轻轻地亲了他一下,一吻落在脸颊。

谢玟的睫羽了,但没有醒。

小皇帝历了这空的三,吃足教训,把自家老师成一个易碎的玻璃水晶人,再加上几天桩事,愈发觉得谢玟很是脆弱、不敢惹他生气,所以只是目光眷恋地看了他片刻,随后将崔盛和自的贴身近卫留在谢玟身边,悄声离开。

崔盛留在殿中伺候谢玟,文诚反叛之事一出,崔盛连夜将所有近身伺候的内官宫人盘查了一遍,往来信、家族底细,全部排查干净,此刻在这里伺候的人,全都是可信之人。

萧玄谦大概走了一刻钟左右,谢玟就睡醒了。他的脑袋里隐隐有钝痛,即便休息够了也时而发作。这心神虚耗、谋划盘算的报应果然找上门来,积劳成疾。他洗漱更衣、一概料理清楚之后,才想到昨晚问出的话——简风致跟沈越霄在一处。

谢玟将小皇帝给他戴的脚链卸下来,免得像个以『色』侍人的物件似的挂满了装饰。随后看向不言不语的崔盛,:“崔内官。”

“老奴不敢。”崔盛躬身低头,应,“您吩咐就是。”

“是这样的。”谢玟叙述,“昨夜萧九跟我说,可以让我去监督小沈大人的差事,他一个文士,恐怕养马不尽心,我正好也闷着没事,所以想去看看他。”

崔盛面『色』犹豫,心说陛下何曾这吩咐过,迟疑:“谢大人……”

“难萧玄谦跟你说,不让我出门。”

崔盛不敢答应:“绝无此事。”

“好。我还以为他把我个金丝雀、养个玩物取乐。”谢玟看着他,“难他对我说的不是实话,仍旧限制我的行自由?”

他说着说着,便『露』出几分黯然的神『色』。崔盛登时鼻尖冒汗,着急得不知说才好宽慰:“谢大人何必这想?陛下至今后宫空虚,连个妃子都没有,全都是为了大人您啊。”

谢玟心中一跳,略微有错愕。

崔盛:“老奴伺候陛下已久,虽然不敢揣摩上意,但也能看出一端倪。天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唯独把您放在心上,从王府、东宫,再到龙位,他身边连个纾解寂寞的人都没有。”

“……”谢玟片刻无言,随后低声笑了一下,“他要是不洁身自好,就更恶心我了。”

崔盛只恨自长了耳朵听见这话。他稍一抬头,便对上谢玟清冽如泉水的眸光,他耐不住这样虽不威慑、却有足分量的视线,斟酌犹豫片刻,还是:“老奴跟随大人同去。”

话音刚落,崔盛便叫来亲信让人告诉陛下去。随后再近身服侍、给帝师大人穿好了披风,才陪同谢玟一起去后殿。

过了中秋,一日寒过一日。宫中只有这一处养马的地方,陛下的宵飞练就在这里。这匹骏马的名字跟殿里只猫的名字正反,尺玉宵飞练原本是形容猫的,在了烈马身上,而照夜玉狮子本来是神骏的代称,被做了小猫的雅号。

宵飞练通体雪,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它高大健壮、桀骜不群。这匹马虽不是谢玟赠,但到萧玄谦手里时,还是谢玟帮忙挑选的。两人的交情如此之深,彼此的痕迹早已深深地渗透融合,即便人走了三不在眼,但这一千个日夜里的每一瞬,都是难舍难分、藕断丝连。

谢玟来到时,宵飞练昂首而立,小沈大人大马金刀地坐在圈外的空地边,搬了个小凳子,口若悬河,说得眉飞『色』舞。简风致托着下巴坐到他对面,听得一愣一愣的,一会儿呆呆地问“竟然这样?”、一会儿又震惊“还能这样!”,神情格外丰富。

谢玟止步停下,崔盛一干人等也没上。他默默地听着沈越霄越来越大的声音。小沈大人笃定非常地说着:“你别看他个样子,实谢怀玉对陛下情深似海,热情如火!他就是害羞好面子,心里不肯承认罢了!”

简风致问:“啊?可是我看谢大人他……”

“嗐,你小屁孩懂,你知不知叫情比天高、恨似海深啊。他俩就是情天恨海,缠绵悱恻,让人听了没法不揪心。谢怀玉人看着清冷正,可你不知他跟陛下关系好的时候,陛下受罚,他恨不得以身代之……虽然他俩没成亲,算不上结发夫妻,可情谊比结发夫妻还真——”

“按您的意思,他们又是为闹到这个地步?”简风致早就被忽悠住了。

“这你就不懂了,咱们陛下哪里都好,就是要得太多了。你想想,要是一个人爱你爱到让你跟父母亲朋断绝关系、这辈子只跟他说话,你同不同意?”

简风致猛地摇头。

“这就对了。”沈越霄拍了下手,理直气壮地,“陛下不仅这要求,他还非要这干。帝师大人能同意吗?这俩人闹崩也是迟早的事……陛下还是九殿下的时候,还有一层师生的关系罩着、辖制着,但后来哪有事能辖制得住?”

简风致目瞪口呆,:“谢大人管不了他吗?”

沈越霄勾唇一笑,拍了下大腿,滔滔不绝:“难你说谢怀玉就没点个心?他俩以好的时候,就没半推半就过,就没犯过不正的错?这世上就属他最怜爱陛下。”

“可是帝师大人跟我说过,他跟位没好过。”

“笨蛋。他说你就信啊?”

“哦——”简风致恍然大悟,他正要兴致勃勃得再问的时候,一抬起头,猛地见到沈越霄身后静立不的身影。

谢玟一身淡烟青的薄衫长袍,披风大概是陛下的,乌沉沉的底『色』上绣着暗金龙纹,这样沉的颜『色』让他更显清瘦温文,何况他又生得这种模样,即便简风致见过不止一次,还是依旧呼吸一滞,心『荡』神驰地在脑子里转了个圈,才后知后觉地喉头发紧,想起他跟沈大人刚刚说了。

沈越霄还要再说,一看简风致眼睛都直了,他疑『惑』地拍了拍对方,刚想问,就发觉肩上被身后之人的手压住了,明明没力,但还是让沈越霄心里咯噔一声。身后的谢玟不疾不徐地开口问:“小沈大人过得可好?”

沈越霄方寸大『乱』,心神一震,小声:“一般一般……还好还好……”

谢玟按着他的肩膀低下头,气息清冷如霜:“热情似火?你说的是我。”

沈越霄没料到他听了这久,连辩解都找不到从哪里开始解释起,口干舌燥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宫、宫廷传闻,我胡诌的。给小简解解闷儿……他之不是很开心。”

谢玟忽地松手,仿佛不计较似的撩开袍子,将旁边的小凳子搬过来一个,陪同两人坐下。

四周清净至极,院里积了落叶未扫。宵飞练远远地看过来,打量着这边。

“怎不开心了?”谢玟明知故问。

简风致的表情扭成一团,他苦着脸闷了半晌,对谢玟:“周大人对我的恩情未报,可是天……”

“你后悔救我?”

“绝不后悔!”简风致立刻,随后又挠挠头,伤怀,“可也不能不报答周大人。就算是陛下要杀他,我也应冲上去替周大人先死才是。”

“事事?发生了?”沈越霄伸着脖子问,这回轮到他不知了,明明生得很清俊,眼睛里却能立刻冒出想听八卦的熊熊烈焰和精光,耳朵恨不得伸到天上去。

有时候谢玟真觉得,萧九他,有可能是让他情报部门的。

简风致听了沈大人一堆八卦,此刻也不好意思不说,于是将周勉之对他之恩,以及几日的事一箩筐地倒了出来。

沈越霄听得大为震惊,他转过头打量了谢玟片刻,感慨地:“你可真是倾国倾城貌、多愁多病身。周勉个浓眉大眼的也这干?我早就觉得他不怀好意……”

“又开玩笑?”谢玟,“不长记『性』。”

沈越霄立即:“长记『性』、长记『性』。再来这一回,我就不是养马,我就真的得脑袋分家了。不过我说……小简也太死心眼儿了。”

他拍了拍大腿,声音稍低了一,对两人:“周少将军素来瞧不上江湖人,怎就这容易就救了你?还有你个仇家,怎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你爹的?……帝师被发现踪迹不过半个月,他就能弄出一个死心塌地报恩的你来,这里头的文章恐怕多着呢。”

谢玟忽然想到个叫文诚的小太监,似乎也是说要“报恩。”

“这世上的恩怨都是有定数的,他哪来多恩情普渡众生。”沈越霄,“回头我给你查查,等我回了密牢……”

他说到这里,面『色』尴尬地看向谢玟,小心探问:“陛下还生气?他不会真让我养一辈子马吧,我跟你说,宵飞练根本都不理我,也不配合我,在这个破地方待着,我连自都养不活。”何况还有万千『迷』嗷嗷待哺呢。

“我『插』手不了他朝中的事。”谢玟。

“怎可能,我的祖宗,我的帝师大人,除了你以外,陛下还听谁的话?”沈越霄压根儿不信。

谢玟想起昨夜的对话,他对萧玄谦的滤镜和期望早就一寸寸破裂,从最失望的时候,还有朝堂之事、还有国家大事让他忙碌,暂时忘却彻骨的寒冷,但自从萧玄谦将所有权力收回掌中,不许他跟任何官员臣子见面后,他就极为清晰地明……他比不过权力、比不过万人之上的诱『惑』,萧九攥紧了的东西,他人连碰都不能碰。

他也只是一个“他人”而已。

谢玟被欺骗太多次了,他一开始也是耳朵去听、眼睛去看,只是萧玄谦常常言行悖,表里不一。他就像是一个反复燃烧再不断被吹灭的蜡烛一样,灯芯已被点燃、被剪断过很多次了,可连自都觉得烧不起来的时候,竟然还能再迸出一点微末的火星来。

要是烧不起来就好了。谢玟想,这天太冷了,死灰复燃这四个字,听起来就怪疼的。

“怀玉?”童童低声叫了他一句。

谢玟才回过神来,他对沈越霄:“我确实无能为力。他犯浑的时候太多,说不定我还死在你面。”

沈越霄愣了愣,:“帝师大人对自,未免也太看轻了。”

谢玟笑了笑没说,他见到简风致胳膊腿儿俱全,已算是完全安心了,随后又问:“周府已封了,等查清了这件事,你日后要去哪儿?”

简风致闷头苦思片刻,:“我也没有想法……要是可以的话,我挺想跟谢大人在一块儿,给他个侍卫的。”

“可真行,怀玉先生的侍卫怎也得是正四品吧?你胆子倒不小。”沈越霄开玩笑,“御带刀啊?”

简风致懵了一下:“很大的官吗?”

“啧,很大,还容易掉脑袋。”沈越霄比划,“只不过你的功夫实不错,主要是救过他,人又忠诚,这打算实很好,就算是陛下也该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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