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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095:中山狼 (第2/2页)

李羽只好转移话题,“你不是说王仪她哥回西域市了么?那你去找谁?”

骆滨低头忙碌着,“找老肖,乌孙县的老肖是个热心人,心好,这两年到乌孙县,我都是住他家的。”

李羽见骆滨忙得不停,不愿打扰他,转身离去。

骆滨头也不抬地喊道:“妈,把三十白上次带来的好酒、好烟各给我拿两个,我给老肖带过去。”

乌孙县属高山半湿润性草原气候,冬长无夏,春秋相连,没有明显的四季之分。

这里气候湿润,草原覆盖面积950万亩,是新疆唯一一个没有荒漠的县域。

进入深秋,五彩缤纷的乌孙大草原更具迷人的魅力。

碧云天、黄草地、秋色连连的乌孙草原满目的金色,在夕阳西斜的时候,大地一片金黄,那种如画的美景,随着草原的气息在蔓延,让人感受心旷神怡。

骆滨忙碌着这一季的收割农活,站在农民好友老肖的院子遥看着西边的红彤彤的太阳,感慨道:“肖哥,每次来乌孙县收割庄稼都舍不得离开,这儿的夕阳真美啊。”

老肖个头很高,大概一米九的样子,三十多岁,腰背已微微佝偻,性子耿直朴实,是个热心好客的山东人,算是疆二代了。

由于常年在农地忙碌,整个人很显老,村里人都喊他“老肖”,就连比他大十几岁的中老年人也称呼他“老肖”。

老肖用手呼啦着他的光脑门,嘿嘿笑道:“骆老弟,不如给你介绍个蒙古族丫头子,就把家安在我们村,那不如愿哈。”

在老肖面前,骆滨无拘无束,也很放得开,戏谑道:“那不行,你们村的蒙古丫头子喝酒太厉害了,那我把我灌翻撒。”

“哈哈哈----”老肖发出爽朗的笑声,“别看了,回屋吃饭咯。”

老肖的妻子炒个辣子鸡,桌上摆着两瓶酒,还是骆滨带来的老毛子的烈酒。

江道勒提已经坐在餐桌旁,双手抓着个鸡爪子啃着呢。

饭菜虽不甚丰富,但挺实惠。

辣子鸡、一盘皮辣红。

老肖酒量大,闷头就空腹喝了三杯,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惬意地长叹道:“这酒真是好酒,三杯进肚,浑身的汗逼出来了。”

老肖是个农机手,开着拖拉机给村民犁地。

他为人实诚,不作假,各族村民都找他犁地。

每年开春犁地都排着队等着他。

老肖犁地时,主户都不用去地头监督。

大家都知道他为人实诚、童叟不欺,不会为了省柴油钱而故意把犁铧抬高。

由于每年开春犁的地面积大。

能吃苦的老肖几乎每天带着几个干馕和一壶奶茶吃住在拖拉机上。

没白天没黑夜地抢抓农时。

有时累的实在耗不下去了,他就找块草地,把麻袋往地上一铺,以天为被、地为席小憩一会儿。

他个头高,拖拉机驾驶室实在容不下他高大的身躯。

长此以往,老肖患有严重的风湿病。

为了抵御身上的寒气,老肖一日三餐都要喝两盅小酒。

老肖夹了块鸡腿肉放在骆滨碗里,“你呀,放开吃,到老哥这里别这么客气。骆老弟,咋样,这个月在附近几个村里割了有没万八亩地?”

骆滨心里美滋滋的,如实回答:“肖大哥,不瞒你,我就喜欢到你们乌孙县收割庄稼,收割费比我们西域县高四块钱不说,还都是大块地,最少的都是百十亩地,关键乌孙人都跟老哥一样,为人实诚豪爽。”

江道勒提也喝着酒说:“就是,乌孙人不像我们西域县周边的人,熊球事那么多。”

骆滨想起白天发生的一件事,纳闷地问道:“肖大哥,今天我从东边村收完油菜回来,在十字路口被一个河南口音的老乡拦住了,他说他有百十亩春麦还没收,怪了,你们这里不是都先收春麦,再收油菜嘛?他家咋没收?”

老肖端着酒杯抵在嘴边“哧溜”一下抿口酒,咧着嘴砸吧两下,抬眼问:“是不是中等个子,脸上一脸的麻子?”

骆滨回忆下连连点头,“对,对,就是那人。”

老肖放下筷子,紧张地问道:“骆老弟,你没答应吧?”

骆滨摇头,“没,我看旁边有几个人对着他直撇嘴,就没答应。”

老肖松口气,“算你脑子灵光,你可千万别答应,那人不能染,就是个无赖。”

端着一盆稀饭走过来的老肖妻子,听到张麻子的名字,立刻撇撇嘴,一脸的嫌弃。

她操着一口浓重的鲁音帮腔道:“大兄弟,你不知道啊,那个张麻子是俺们这个乡最赖的人了,再没见过他这么赖的人,那脸皮比城墙拐弯还要厚,你可甭搭理他,要是你应允了,非赖死你不可。”

老肖补充道:“张麻子人懒,整个乡就他家春麦没人给收,知道咋不?”

骆滨摇摇头。

老肖又吧唧一口喝着酒,“他家的春麦被草吃了,人康拜英就不去收,再加上他这个人不求强气,100亩春麦就晾着呢!”

次日清晨,骆滨、江道勒提俩人开着康拜英离开老肖家,准备朝西域县赶。

一大早,骆滨的右眼皮就跳,他撕下火柴盒的那块黑皮,朝上舔点唾液,贴在右眼皮上。

康拜英体型大,在路上生怕碰着人或车,开的很慢。

当骆滨又经过村西头的十字路口准备朝北行驶时,就被昨天那位张麻子拦住了。

骆滨停下康拜英,从窗户上探下头来,俯视着可怜巴巴的张麻子,“老乡,我还有一些地没犁,都是给人答应好的,没时间给你犁,你再找其他人的康拜英吧。”

张麻子双手合十一个劲儿对着车上的骆滨作揖,苦苦哀求着,“兄弟,帮帮我吧,我一年辛苦的钱全在麦子地里呢,就等着拿它过日子呢。你就帮帮忙吧,要不,每亩地也不30块了,给你涨5块钱,35块一亩地,行不?”

骆滨想着好友老肖两口子昨晚的叮嘱,狠狠心,摇着头婉拒道:“真的,在赶时间,老乡,你让下,我要拐弯了。”

后面的江道勒提走过来,看着张麻子苦瓜脸让人不忍。

他爬上骆滨的康拜英商量道:“要不,咱俩就给他割吧,100亩地,两辆康拜英也就半天的功夫。”

骆滨嘟囔道:“没听老肖说嘛,这就是个癞子。”

江道勒提不以为然,“他能赖到哪里去?没人给他收割,咱帮他收割,他应该感谢都来不及呢。”

骆滨觉得江道勒提的话也在理,可是想着憨厚的老肖的叮嘱,还是犹豫不决。

江道勒提道:“我们哈萨克族不允许到手的庄稼浪费在地上,咱就帮下他吧,再说了,每亩地35块钱,这一路上回家的油费挣出来了。”

在江道勒提的鼓动下,骆滨总算松口。

张麻子高兴得爬上康拜英给骆滨带路。

康拜英东拐西扭的穿过几户人家来到一块麦子地。

骆滨坐在康拜英上居高临下,望着眼前的100亩地春麦,倒吸一口气,怪不得别的康拜英不给张麻子收割呢。

绿油油的野草里夹杂着黄橙橙的麦子。

让人感觉是在野草地上播撒了些春麦种子,而不是春麦地上长满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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