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这章没有吃的 (第2/2页)
谢佩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脸『色』煞白,半晌似劝慰自己一般,问道:“匪徒不就是要赎金吗?”
姜舒窈摇头:“听他们的口气像是东躲西藏的亡命之徒,带我们回来估计也是因为当时不便于扫尾。”
谢佩沉默。
过了片刻,她突然握住姜舒窈的手:“以前的事是我不对……”
姜舒窈拍拍她的手背。
谢佩忽然掉下泪来,不敢看姜舒窈的眼睛,袖子一抹脸,吸吸鼻子,开口道:“我听人说,曾经有贵女被土匪掳走,救回来后全都削了头发做姑子去了。”
姜舒窈侧头看她。
谢佩情绪崩溃,哭得鼻头通红:“我怕。我怕逃不走,更怕逃走了家里人不要我了。”
“老夫人如此宠你,不会的。”
谢佩抽噎了几下,哭得说话也说不清楚了:“那你呢,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姜舒窈愣住了。
她只关注着该怎么逃跑,怎么活命,怎么减少被侵犯的可能,却忘了这里不是现代。在她眼里,无论是她还是曾经那些被掳走的贵女,大家都是受害者,但显然对古人来说,比起同情怜惜,大家更会做的事是给她们套上名叫“不洁”的枷锁。
就连趾高气昂娇宠长大的谢佩也会担心家人厌弃,这种观念早就刻在了古人的骨子里。
谢佩还在哭,她似乎已经想到了悲惨的以后,难免害怕,却想宽慰姜舒窈:“你不要怕,三哥、三哥……说不定不会介意。”她想斩钉截铁地说谢珣不会介意,但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姜舒窈一激灵,短短的几个字对她犹如当头棒喝。
曾经她见谢琅清朗温雅,体贴温柔,以为他必定是万里挑一的良人,结果他也只是封建男人中的一员,因此极为失望悲哀。
在此之前,她以为自己怜惜周氏和林氏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出发的,直到现在突然清醒想到了谢珣,她才意识到自己未必没有几分物伤其类的念头。
她心神恍惚间,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谢佩哭声顿熄。
姜舒窈立刻回神,抛开杂念,集中精神应付来人。
这次只有为首的男子一人前来,他的眼神落在谢佩身上:“你出去。”
谢佩浑身一震,恐慌地看向姜舒窈。
姜舒窈依旧一副谦卑可怜的模样:“大哥,我妹子还小,经不得吓。”
男子不言语,姜舒窈颤巍巍地垂首。
男子这么多年跟着贵人办事,美人见过不少,但比面前这个女人还美的屈指可数。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大美人永远是可望不可碰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女人极美,出身贫苦,没有危险,谦卑温顺,实乃可遇不可求。若是简单地杀了她,或是和那群粗人一起享受,都太暴殄天物。
他走过去,软下声音:“你想回谢国公府吗?”
姜舒窈含泪抬头,美目里全是惊惧:“不要,我不要回去。”
“那你愿意跟我过日子吗?”他等的就是这个答案。
姜舒窈并未立刻回答,犹豫一番后,试探道:“那我妹子怎么办?”不待男子回答,她端直上身,情真意切地道,“大哥,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们平民女子所求简单,不过是想好好地活着罢了。若是大哥能护我们姐妹,我定当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听到这些话,谢佩吓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她太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男子畅快地一笑:“好。”转头对谢佩道,“你出去,有我的吩咐,他们不敢碰你。”
姜舒窈握着钗子的掌心收紧,浑身紧绷。
谢佩哭着不愿走,男子没了耐心。
记着给美人面子,他忍着没有动手,高声喊人进来把谢佩拖走。
谢佩被拖走后,木门“啪”地合上落锁。
姜舒窈再也不能冷静了,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忽地断开,走到这一步,她已经用尽了全力。
她猛地推开朝她靠近的男子,转身间却被拽住了衣袖,“唰”地一声,一边袖子被扯落。
似乎美人惊惧的时候格外动人,男子一边解袍一边朝她慢慢走过去,笑道:“怎么想躲,反悔了?”
姜舒窈彻底崩溃,掌心全是汗,死命地捏住钗子。
男子走过来,附身靠近的瞬间,她凭着本能地朝他脖颈挥去。
或许刺中了,或许没有,姜舒窈脑子里『乱』成一片,恐惧到极点后,视线已经变得模糊,耳鸣阵阵。
她听到了男子的惨叫声,感受到他翻身倒在自己身旁,没有断气,抽搐着痛嚎。
刺中了吗?
姜舒窈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金钗——并未染血。
她抬头,模糊的视线里那逆着光的身影逐渐清晰。
滴血的剑尖,鲜艳的官服……最后是谢珣的脸。
别人都很怕谢珣,因为他总是冷着脸,但姜舒窈知道他冷面下其实没有多少情绪。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见识到了谢珣真正冷脸起来是什么样子。
面容凝霜,满眸戾气,四周的空气凝固而压抑,他如一把淬过的冷剑,满身都是锐气,让姜舒窈本能地畏惧后退。
他的眼神落在解去外袍的男子身上,又转回到她被扯掉袖子后『露』出的手臂。
男子还在挣扎,刚刚跪着爬起来,谢珣眼也不眨,一剑削了他的脑袋。
似乎有血迸溅的声音,姜舒窈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模糊的视野只聚焦在了谢珣满是戾气的脸上。
她恨自己没出息,待谢珣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她手臂上时,第一反应竟是将手臂藏在身后。
谢珣突然大步上前,就当她下意识后退时,他猛地一拉,单手拥她入怀。
他的语气再也不像往常那般平淡无波,嗓音颤抖:“没事吧?”
眼前是一片鲜艳的官服『色』,耳旁是他胸腔里急剧跳动的心脏声。
姜舒窈理智尚未回笼,下意识想要解释自己并未被玷污,又怕谢珣是那种妻子只是被掳走都会嫌她不够清白的封建男人。
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积压已久的恐惧突然将她击溃,泪珠不断滚落,抽噎哭泣起来。
铁器落地,发出脆响。
谢珣毫不犹豫地丢了剑,只为将她更深地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