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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第2/2页)

云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顶着突然暴涨的杀气,道:“瑶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幸运的。”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生长在阳光下,坦『荡』而无畏地去肆意拥抱所爱之人。

说完,转身就回到了凤族少族长婉清的身边。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

余瑶也懒得去理这其中的道道,她只知道,既然有所回避,那么就是仍旧无法坦然面对,换一句话说,并没有放下。

————

第四场音律之争,在众人观望的目光中,施施然到了时间。

余瑶在竹筒里随意抽了个数字。

一个大大的八字,用五彩灵力勾勒而出,缓缓现出真面目来。

琴灵走过来,小声叮嘱:“量力而行,别太在意成败,不行就认输,别伤着自己。”

余瑶安抚她:“不要担心,我有分寸。”

她脚尖一点,轻飘飘掠上了留音台。

过了没多久,一个青衣男子也跃了上来,站在余瑶的对面。

两人对视,彼此都有些意外。

清源朝她拱手,声音清和:“小神女,你身体尚未恢复,音律之争点到为止,若有不适,及时说出,我立刻停手。”

余瑶将古琴横在身前,盘腿坐下,她颔首,脖颈修长白皙,像是无暇的美玉,声音婉转动听:“无需留手,不必相让,开始吧。”

清源也从空间戒中拿出一架古筝。

余瑶选了一曲《成王》弹奏。

这首曲子十分考量琴意,稍有不对,就会影响整首曲子的质量,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选择这样吃力而不讨好的曲子弹奏。

这位小神女,胆子还挺大。

清源笑了笑,屏息凝神,将手放在了琴弦上,内心并没有轻敌。

父亲的嘱咐言犹在耳,对上声名不显的,不可轻敌,对上余瑶神女,不可磕破她一点皮。

不然就等着被帝子剥皮。

他本就是心思细腻的人,对上这么个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神女,说全凭父母亲做主,自己心里没有一丝意动,那是假的。

美人,谁都喜欢。

坐得够高,能够带来足够利益的美人,更能让人时时刻刻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不会怠慢,不会冷落。

饶是像他这样的人,也头一次起了在后院养一株娇牡丹的想法。

而余瑶,恰是最合适的人选。

琴音起。

余瑶全部心神都沉浸下来。

这首曲子最难的地方,是对琴意的把握,是那种完全带入的感同身受,王的意气风发和霸气的演绎。

对一个女子而言,这是最大的难点。

余瑶的琴音一出,清源眼里就『露』出了讶然的神『色』。

那种大气和气吞山河的胸怀,被演绎得极其传神。

他不敢怠慢,弹了一曲《诛戮》。

这一曲杀戮之气极盛,血腥的氛围,在瞬间陈铺开来。

评审台上,蒲叶侧首,对顾昀析道:“她胡来,你也这么让她胡来?音律就算了,比武那多危险啊,不说别人,就光是秋女,夙湟这些,碰上面了怎么办,当众放水吗?”

顾昀析蹙着眉,姿态懒散,他目光落在八号留音台上,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多出去闯闯,挺好的。”

“等会真要见血了,你别心疼就行。”蒲叶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他又接着道:“等会瑶瑶真要对上强大的对手了,我直接叫停的啊,第一被人拿了就被人拿了,三个月徒弟,随便给点好处,忍忍就过去了,你要是觉得心疼,那由我出也行。”

“反正,瑶瑶不能在我眼前受伤。”

顾昀析长指点在小几上,眼睑一垂,慢慢悠悠地端着茶盏抿了两口,道:“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莫非真的只长肉不长脑子?”

蒲叶噎了一下。

“我从来都没想着让她做躲在我羽翼下的雏鸟,她有自己的天地。”

他不会约束她,她想闯就闯,跌倒了得学会爬起来,摔疼了就回头,他会抱抱她。

余瑶的琴,是他亲自教的。

什么水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一场,输不了。

蒲叶没有再说话。

他可以劝顾昀析任何事,唯独不能指责他不够护着余瑶。

因为没资格。

没有谁,会比顾昀析更心疼余瑶。

————

八号留音台,一曲琴音毕,清源被庞大而浩瀚的琴意推出留音台,他飘然落地,紧蹙着眉,有些难以置信。

胜负已分。

余瑶睁开眼睛,她满头青丝用一根细细的红绳挽住,在留音台上蜿蜒成了一滩水,又像是至柔的绸带,眉间的莲印衬得她容颜绝世,澄澈,纯净,不可高攀。

余瑶十根纤细的手指微动,她抱着琴站起身,出了留音台,落到地上,和清源面对面站着。

“承让。”她轻轻吐出两个字眼。

没有骄傲,没有得意,就是很平静的那种调子,声音好听,面容精致,这样的女孩子,难怪能叫帝子亲自带在身边养着。

直到这个时候。

清源才彻彻底底地收起了一些成见和想法。

技不如人。

这一场,他输得不冤。

清源飞快调整好心态,他笑着抱拳,青衣出尘,声音清朗:“小神女琴意已登巅峰,是在下献丑了。”

“到后面,你太过激进,反而适得其反,若是不急于一时,未必会输。”

清源反问:“小神女对自己如此没有自信?”

余瑶眉头微蹙,她认真地回:“非你琴技高超我赢不过你,而是我灵力低微,发挥很有限,所以才不一定能稳稳胜过你。”

若是换一个人在这,清源或许认为她是在放大厥词,但偏偏说这话的人,身份地位在最高的那一挂。

教导她的人,是六界最出『色』最尊贵的男子。

那人的身影,像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压得所有男儿黯淡无光。

余瑶没有再跟他多说,她将古琴放回空间戒,转身去找了汾坷。

汾坷看起来有点儿落寞。

“你和浣浣的关系,怎么就变得这么僵了?”余瑶理解不了,她问:“不是前段时日,才说等粹粹出世,就定下日子,发布婚讯的?”

这话简直问到汾坷的心坎里去了。

他重重地摁了摁眉心:“她前来质问我,为何不早将血脉一事同她讲明白。”

余瑶:“你怎么说的?”

汾坷朝夙湟那头看了一眼,道:“我实话实说,她知道与不知道,改变不了任何事情,那个最坏的结果,永远不可能在我眼皮底下出现。”

余瑶头有点疼,她发现十三重天的男子,好似都适合独身一人,他们往往,对别人怎么样,对自己道侣就怎么样。

这谁会乐意?

“自从说了那句话后,就不太对劲了,说的话也是令人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这也就罢了,夙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有事要处理,每日忙得不可开交,我想着,她总不会还有心思跟我在这上面怄气。”

汾坷顿了顿,抬起眸,有点儿无助地道:“今日一早,她突然说,要和别人成亲。”

余瑶愣了半晌。

“真的假的?”她有点不相信,“你是不是又说什么了?浣浣确实不是那种揪着一件事儿不放的『性』子。”

“我不知道这个。”汾坷死死皱眉,“比武之后,她要是敢与别人牵手凑对,我就……”

“冷静点。”余瑶很理智地分析:“浣浣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你现在这样的状况,最多也就跟她半斤八两。”

“而且百花会这么多人,琴灵作为东道主,咱们都是来帮忙的,不是来砸场子的。退一步说,就算她与别人牵手,正君之位,也不会许人,最多多个侧君,你在气愤些什么?”

余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汾坷的肩膀,道:“你是为了粹粹才迁就忍让她的,她作为女皇,纳个侧君,无可厚非的事情,你要管那么宽,人家哪能乐意。”

这段话杀人诛心。

汾坷险些被这话里的意思给怄死。

面对余瑶,他又发不起脾气。

“瑶瑶,我总有种你在帮夙湟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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