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小老儿什么都不知 (第2/2页)

可如今却有人告诉季雪庭，整雍州境内竟然没有娘娘庙了？

季雪庭下意识地望向为吏的鲁仁，可号称天庭甲等第一的吏如今却只有一片愕然。

“这，这，我通明殿当值这么多年，确实收到过任何牒文提到此事啊？”

他喃喃道。

季雪庭望向天衢，人眉头微蹙，有些惶恐道：“我先前一直天牢中吞噬天魔受罚，因此对于人间之事，确实所知甚少……”

眼看着天衢似乎要陷入奇怪的怨艾中，季雪庭当即转头对上土地老儿，冷然让细细说来。

土地老儿被面前三位上仙的目光看得愈发害怕，吭哧了片刻，才颤颤巍巍将事情原委说清楚。

原来从百年前开始，这雍州境内便常有人受了惊吓疯疯癫癫道，说娘娘庙里绿云娘娘的塑像忽然变了模样。原本柔和庄重的雕塑面颊上，会忽然显出无数只外形各异，眼球咕噜噜转休的鬼眼。

最开始，只是神像上长出鬼眼，但没多久，娘娘庙中各处都会冷丁地长出眼睛来。些眼睛倒是曾做出什么害人的事，但是它们目光森然诡异，而且隐隐带着一种难以表述的恐怖，对上样的眼睛，好一些的人会大病异常，运气好的，则是会神智癫狂，大吵大叫直到力竭而亡。

类似的事情时有发，偏偏当地官员按照仪式焚了牒文恳请天庭来仙拔除妖祸，却总是因为种种原因得回应。

说来也巧，似乎就娘娘庙里鬼物盘踞可收拾的一日开始。

就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之际，是一名衣衫佝偻，十分落魄的老人忽然云游至此，期间他是如何显示出种种神通以取信雍州百姓官员之事是必细说，只说最后，众人跪请老人帮忙解除娘娘庙中的鬼眼，老人却是两手一摊，苦笑道，盘踞娘娘庙中的鬼物可说，可言，可扰，可灭，他也无可奈何。若想求得安宁，唯有彻底焚毁境内所有娘娘庙，方可解一时之急。

“……从之后，雍州境内就再也没有娘娘庙了？”

季雪庭问。

“焚庙毁神之事，天庭也从未有人过问？”

土地老儿苦笑道：“要说问，也问了。把绿云娘娘的庙都烧了，最开始大家都害怕，还烧了牒文上恳请天庭同意，只可惜得来的只有呵斥谩骂，可上头就光顾着骂，娘娘庙里的鬼物却从来管，这，就……”

“你们就一做二休，干脆背着天庭偷偷焚了娘娘庙。”

“这是没办法嘛？之前想着，若是天庭来神仙问罪也罢，好歹能管管庙中鬼物，然就说是心失火。”土地老儿声音渐渐了下，“谁曾想，大家把所有娘娘庙都烧了，上头好像也没发，这就……糊弄着过了呗。”

季雪庭目瞪口呆。

虽然早就知道如今灵脉大『乱』，天庭人手凋零秩序失措，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等大事天庭竟然完全无人知晓。

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之后季雪庭忍住问了些相关问题，奈何这位土地老儿当真就是懈怠懒惰到了极点的一位，除了方才件事之外是一问三知。

见他这般模样，季雪庭也知恐怕再也问出什么，只得叹了一口气。

“天衢仙君，还请放了他吧。”

黑蛇应声而散。

土地老儿得见，哪里还顾得上他，逃命一般直接往土中一跳，再没了动静。

“他的诸多失察躲懒懈怠，你都记下了吧？”

季雪庭看了看面前荒芜的土地庙，回头望向鲁仁，淡淡问道。

鲁仁与他手中只金笔也是齐齐点头。

只过，巡查四方查出了这么无所事事的渎职仙官，鲁仁面上一点松快之情都没有，只有一片凝重。

方才他所听到的些事实匪夷所思，只叫他根本没法回神。

“怎么会这样？这都一百年了，这事通明殿里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这……这雍州值神究竟是做什么？！”

鲁仁喃喃语，说话时手都抖。

反而是季雪庭最开始的惊诧之后就转而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有闲心继续讨论陈氏之事。

“夜里我们见些村民这般欺辱她，想来也是因为她并非本地人士，然也知道雍州之内并无娘娘庙，所以才会被人哄骗，傻傻地跑所谓的娘娘庙。”

“季仙官，区区一凡人『妇』人而已！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雍州境内娘娘庙被凡人尽数焚毁之事，我们得赶紧上报才是！”

鲁仁简直急得跳脚。

“唔，雍州的娘娘庙都已经被烧了快百年了，也急着这一时。”季雪庭淡淡道，“但陈氏却是新死，然还是陈氏的事更重要些。”

鲁仁顿时语塞。

季雪庭适时补充道：“而且，陈氏也关系到娘娘庙的蹊跷，里头还有九华真人搅局……想来，应该也是一桩大事，你说是吗？”

说完等鲁仁回应，季雪庭已经径直走向村外。

天衢当然也立刻跟了上，就是掠过鲁仁时，他脚步稍停了片刻。

“我喜欢有人顶撞阿雪。”只有鲁仁一人才听得到的细语他耳畔响起。

“你最好乖一点，要让他费心。”

鲁仁一颤，骇然望向了天衢，可人形一闪早已贴到了季雪庭后，从背影上看，男人是般卑微，温顺，好似方才一声阴森冰冷的威胁，过是鲁仁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