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梦回答少年的,只有歇斯底里尖 (第2/2页)
他哪里看过来着?
记忆溯,时间哗啦啦地翻动,他又到了万名山上。
拜山的途中,他进入了拜山者曾歇脚过的木屋,张念云的房间里,找到了自己幼时的照片。
那些照片他带出来了。
其中一张的背后用黑『色』水笔写了:【1/59】
这会是偶吗,还是说……
路迎酒快步上,问楚半阳:“为什么是59?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楚半阳见他突严肃,有些不解地答:“没有为什么,应该只是刚好吧。”
路迎酒一字一顿地问他:“除了这里,还有哪些地方出现过‘59’这个数目吗?”
“我不清楚。”楚半阳想了一下,“其他家族我不了解,孔雀神这边应该就只有这一个。不过……”他又是仔细想了一番,“张家那边好像有类似的传言。”
路迎酒说:“你还能想起来细节吗?”
于是楚半阳就地坐柔软的羽『毛』上,『摸』着那骨灰盒,仔仔细细地想。
就算是想着,他脸上还是有点沾沾自喜。
大概是因为,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能给路迎酒答疑解『惑』。
隔了老半天,楚半阳才开口:“是我很小时候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张家还没有没落,楚家曾有一次和他们策划了很大规模的祭祀。”
他继续说:“之我们两个家族祭拜天道,是分开的,像这样一起祭拜还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张家后面的没落是题外话。”
“总之我跟着他们一起上山,路上认识了张家的同龄。其中一个和我讲了谛的故事。”
张家结契的鬼神是谛。
但张家是个挺神秘的世家,很少外交流,路迎酒对他们之甚少。
楚半阳说:“那个小孩子告诉我,他们契约的谛,喜欢收集宝石。它每次要放59颗宝石巢『穴』中,才会得到满足。但是宝石鬼界容易蒙尘、被阴气腐蚀,最后化为乌有。”
“每有一颗宝石破碎,谛就会重收集的宝石,直到巢『穴』中有59颗。”
“那一次祭拜,张家带的宝石就是59颗。”
“如果你要追寻‘59’的根源,或许张家那边。他们才是天道最狂热的祭拜者,胜过楚家太多了。”
路迎酒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也就是说,张家相信‘59’这个数字对鬼神,或者天道来说是特殊的。”
“是的。”楚半阳说。
路迎酒再次看向空中,光辉如群星耀眼,问道:“那么这个梦境,有什么办法可以看到吗?或者说,它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每个梦境对应着现实中的一个地点。”楚半阳说,“你要说特别,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他抬头看向星空的某个角落,“说起这个,孔雀神的梦境一直有两处是崩塌的。楚家一直不清楚原因。”
他指了指角落。
那里果有两团极其暗淡的光芒。
和其他梦境比起来,它们简直太不起眼了,仿佛下秒就会熄灭。
路迎酒问:“它们现实中对应着哪两个地点?”
楚半阳就说了地点。
一个是临海的村子,一个是一所学校。
路迎酒记下了两个地名,想着,不论这他有没有关,终归是要去找线索的。
楚半阳问:“所以,‘59’这个数字你有关?”
“对。”路迎酒说,“但我现没弄清楚。”
楚半阳顿时满脸写着好奇,满脸写着“想道”。
但他就是不开口,死活憋着。
要换平时,路迎酒就开口调侃他几句了。
但今天他实是没这个情,开口说:“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说出去的打算。不等到事情水落石出,牵扯太多的,我从直觉上觉得不安。”
“哦。”楚半阳说,“没关系,我也完全不感兴趣。”
路迎酒:“……”
楚半阳依旧病入膏肓,看来神水也治不了傲娇。
继续待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的进展了。
楚半阳捏了个诀,风再次掀动的衣袂。
路迎酒眼又是一黑,一亮。
他们到了楚家的地下室。
地板上的血红『色』的纹路闪烁了几下,后暗淡下去。楚半阳弯腰,颇为费劲地抬起骨灰盒,准备搬去。
路迎酒一看他那吃的模样,再度隐隐担。
万一他这一摔全家桶,直接是把整个楚家的祖祖辈辈给摔了,老家骨质疏松容易骨折,那得多不敬啊。
上楼梯时,他见楚半阳越发地吃,就开口:“你让我也抬一边吧,万一摔着太爷爷太『奶』『奶』了多……”
话音刚落,就见“砰!”的一声。
楚半阳手上一松,盒子直接掉了下来!
它实太重了,把楼梯磕掉了一个角。
路迎酒:“……多不好啊。”
楚半阳倒是很淡定,面不改『色』,弯下腰又把它抬起来:“没事的,我小时候常把它摔着玩。我们家有好多骨灰盒的,不精贵,每个晚辈有一个。”
路迎酒说:“你们家的骨灰怎么有那么多?还能手一份的。”
“毕竟是个大家族。”楚半阳继续往走,“每个死后弄一铲子,积少成多就够了。”
路迎酒扶额。
“死了就是死了。”楚半阳说,“楚家对生死看得很淡,先祖立个碑纪念就好,其他的是虚的,没必要讲究太多。”
上了一楼,和楚半阳道别时,楚半阳又问他:“你是准备去那两个梦境破损的地方?”
“对。”路迎酒点头。
楚半阳犹豫了很久,似乎想说什么。
但他最后也没开口。
天『色』已晚,路迎酒上了车,才发现快到六点了。
远处一轮红彤彤的夕阳正沉没,为山岳层云镀上一层金辉。
敬闲给他发了短信,问他什么时候来。
路迎酒便勾起嘴角,复道:【40分钟以内】
说完,他启动路虎开上道路,加入了万千家的车流,仿佛一群归巢的倦鸟。
以他独自家,中很平静,因为道家中除了那只贪吃的『奶』牛猫,就不会有其他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
家的路上是带着期待喜悦的。
去停好车,路迎酒上楼,刚门口掏出钥匙,门就直接开了。
——这里的隔音不好,大概是敬闲到了钥匙的声音。
后路迎酒脚下一空,被敬闲整个抱进去屋内了。
路迎酒:?
一时之间,路迎酒只感受到暖烘烘的拥抱。
敬闲他耳边说:“你来得太晚了!”
“路上耽搁了一会。”路迎酒拍拍他的背,安抚道,“这不还是饭点之来了吗,还算是准时……哎哎快把我放下来。”
敬闲这才把他放下,神情颇为复杂,大有还想继续抱他的意思。
路迎酒说:“你今天干什么了?”
他有点愧疚,要是敬闲的屋内待了一整天,那可的是无聊。
就他的观察而言,敬闲虽会用电子设备,而且用得还不错,但他是半点游戏不碰,也就偶看看电影。
敬闲说:“看了个电影。”
“嗯。”路迎酒想,果。
敬闲又说:“后你还没来,我就出去散步,顺便杀了十几个鬼。”
路迎酒:“……?”
“还喂了十几只凶兽。”
路迎酒:“……”
起来敬闲这一天过得还挺充实,不用他『操』。
但路迎酒不自觉地舒展了眉眼。
到家的安感,总是会让浑身暖洋洋、不自觉弯起眼眸的。
毕竟,敬闲一直等着他啊。
路迎酒又看了一圈屋内。
只见『毛』团子懒洋洋地趴角落,不断打着饱嗝。
他生不妙:“你又喂它什么东西了?”
“什么没有。”敬闲眼不眨。
一看就是说谎。
路迎酒换了鞋,走过去就地坐下,『摸』了『摸』『毛』团圆滚滚的肚子,又『摸』了『摸』凑过来的『奶』牛猫。
两团『毛』茸茸的小动物他手下蹭来蹭去。
隔了几秒钟,敬闲也坐他身边,一个劲往他身上凑,手上保持了一贯的不老实,一把搂上他的腰。
路迎酒无奈,伸手去扒他那再不阻拦就直接开始掀衣服的手,说:“敬闲,你……”
他突愣住了。
碰到那有的手时,他的眼又是苍白的一片。
劈头盖脸的风雪,暗淡的灯笼,洁白的衣衫,没有终点的路。
身后的玄衣少年紧紧拉住他的手,面颊带伤,一抹艳丽的血红。
路迎酒依旧看不清少年的面容,却见了他的声音。
少年开口,小翼翼地问道:“……你会死吗?”
梦中的“他”没有答。
于是答少年的,只有歇斯底里尖叫着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