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温泉这一切的一切,将要结束了 (第2/2页)
接十余分钟,他果然只是抱着路迎酒。
明明平时是个极端恋爱脑,现在却小心收敛起了冲动,克制无比。
就像是这么一点温存,就足以抚平胸中躁动。
两人没说话。
热气升腾中,路迎酒伸手一遍遍抚过他黑发,似是安抚——就像是敬闲总对他做那样。
呼吸间,伤口处黑『色』纹路逐渐消失。
等到敬闲松开手、抬起时,眸『色』又是深黑『色』了,见半点戾气。
一切回归正常。
他亲了亲路迎酒唇角。
出了温泉,尽管伤口都快看出了,路迎酒还是给他贴了『药』草膏和符纸。
两人换了一身干净衣衫。
简单准备一番后,就出了宫殿,依旧是骑着那两匹马。
骏马扬蹄,哒哒哒地跑过宫殿玉石长阶,跑过带着『露』水青石板路,奔向远方。
出鬼界比进鬼界要容易多了。
敬闲带着路迎酒到一处平原,唤几个带面具神官。
它们围成一个圈,也知捏了个什么怪异手势,阴风四起。
一道巨大、通体漆黑门扉凭空出现,缓缓开启。
门后也是一片漆黑。
敬闲拉住他手,说:“吧。”
两匹马通人『性』,亲昵地蹭了蹭他们,以示道别。
路迎酒跟着他进黑暗。
这黑暗若是独身进入,是很可怕。
路迎酒什么都看见,也听见脚步声、呼吸声,要是多一,可能连自己是生是死都分出了。
唯有敬闲微凉手是真实。
拉着他一步步向前。
知多久过后,他们脚一空。
……白光。
刺目到极点白光。
路迎酒睁开眼睛,隔了老半天,才勉强适应了这亮度。
温暖阳光洒在肩。
他们身处一个小巷子里,外人人往,车水马龙。
路迎酒意识『摸』了『摸』额前,半人半鬼时鬼角已经消失,身上衣服也变得正常。这一刻他有点恍惚,随后意识到:自己真是回了。
“滴滴滴——”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手机响个没完。
路迎酒打开一看,几十条未读短信,几十个未接电话,自同人。
有他许多朋友,有叶枫有阿梅,有小李有陈笑泠,甚至楚半阳和陈正都给他打过电话。
仔细一看,日期停留在了30号。也就是说他整整消失了一周。
难怪那么多人找他。
短信和电话还在断往外蹦,提示音没完没了。
没有人喜欢被关心感觉。
路迎酒看着手机,心中触动。
刺目而温暖阳光没有让他感到活着,但这些未接电,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活着并是简单呼吸心跳。
而是这些斩断、放缘分。
难怪天道要斩断一个人缘分,才能将其带。
有这些东西束缚着,他始终与界血脉连,难舍难分。
这条巷子在鹭江市旁边一个小镇子里。路迎酒和敬闲坐车回鹭江时,他一一回复了所有人,告诉他们一切平安。
叶枫:【卧槽你小子玩得够野啊,直接失踪?我嘴里都急得长了两个泡】
阿梅:【呜呜呜呜呜——】
小李:【路哥啊,你这真吓死人呀qaq】
陈笑泠:【我还以你被大妖精拐卖了……】
楚半阳:【哼】
陈正:【没事就好,我这新到了茶叶,给你寄一罐过去】
还有追问,路迎酒又能提及天道,没办法一一解释清楚,只能简单报平安。
当天晚上,他就和敬闲回了路迎酒吧。
小李和阿梅热情地欢迎了他们,四人就近找了个饭店,吃了顿大餐。
叶枫说:“所以你们俩究竟去哪里了?陈笑泠那伙,说你们肯定度蜜月去了。”
路迎酒仔细想了想:“我好像也没办法反驳……”
“太可怕了!”叶枫说,“真是『色』令智昏!”
阿梅嘴角已经快翘到耳边了,说:“百年好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等酒饱饭足了,站在晚风中,叶枫紧紧抱了抱路迎酒。
然后他往路迎酒胸口一锤,说:“没事就好,这几天可我们急坏了。”
“嗯。”路迎酒点,“是我好。”
叶枫轻叹一口气,笑说:“你总有很多秘密,我等你告诉我们那一天。”
路迎酒一愣,随即也笑了:“嗯。”
回。
一进门,『奶』牛猫就翘着尾巴上,蹭着许久未见主人。
路迎酒委托忙,经常回,喂食器里塞得满满当当,好在没饿着它。
他挠了挠猫巴,『毛』团子在旁边蹦蹦跳跳,争风吃醋,抢着猫粮吃。
等撸完猫了,他盘腿坐,给陈笑泠发了一条信息:【2017年9月,有个叫张皓空人死在了康离大桥,死因是车祸起火,查得到信息吗?】
陈笑泠飞速回复他:【我试试】
手机屏幕熄灭,他和敬闲去洗了个澡,最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人间过了一周,鬼界已是数个月时间。
好好地躺回中,恍若隔。
他们在黑暗中讲了一话,耳鬓厮磨,最后,路迎酒慢慢睡着了。
窗外月『色』皎洁。
街野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盘起尾巴睡觉。一只飞鸟无声地掠过电线杆,展翅朝向城市稀疏错落灯火,朝向远方。
……
等陈笑泠给出确切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这一个月内,眼睛没出现,日子过得还挺安稳。
路迎酒每天都在研究阵法,反复勾画,拆解原,又一点点剖析布阵人心思。
大部分『迷』雾都被他揭开。
唯有最后那一点点,他还没有绪。
就在这时,陈笑泠给他打了电话。
“小路啊,”她说,“我找到和张皓空关人了。”
“嗯?”路迎酒挑眉。
“张皓空妻子叫王雅雅,在他去后三个月也死了。”陈笑泠说,“他们有一个女儿叫张书挽,今年应当是33岁,独居在春山市海明区。过……”她犹豫了一。
“怎么了?”路迎酒问。
“已经快半年没人见到过张书挽了。”陈笑泠说,“她像是失踪了。但她是个自由职业者,没什么朋友,更没有亲人,所以没人去派出所报案。”
“……行,我知道了。”路迎酒点,“我们这就去春山市一趟,你具体地址发给我。”
一小时后敬闲开着车上了高速,直奔着机场而去。
上了飞机,引擎轰鸣,在巨大推背感中,飞机投身于澄澈天际。
两个半小时飞行时间,长也短。
路迎酒吃着敬闲投喂小零食,小睡了一,直到广播声将他吵醒。
——飞机开始降了。
打开遮光板,明媚阳光倾泻而。春山市出现在遥远地平线。
飞机穿行在湿润云雾,云雾中有黛『色』山,山是苍青田,田上立着老旧稻草人。暗黄与褐『色』屋顶零散分布,被一汪碧水簇拥。
与往常一样,敬闲拉着他手。
寒凉空气里天地尽在缓慢上升,他们拥抱地面,顶苍穹蔚蓝。
路迎酒看着窗外,心中莫名有奇异感觉。
像是一本老书终于翻到结局,一段故事终于讲到尾声,一出好戏终于演到终幕……
他知道这一切一切,将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