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国太子妃 第60节 (第2/2页)
他觉得不该问的,便不多问,总是保持一个适当的度,让人觉得可靠,却又不会有压力,自己好几次都在无意识中对他卸下心防。
秦筝时常觉得,她有一天若是栽在了楚承稷手中,一点也不冤。
她单手支起下颚,明眸半抬,清冷中又带着几分或有或无的慵懒媚态:“我不是男儿身,相公肯让我当你的谋士吗?”
这是句玩笑话。
怎料楚承稷唇角稍提:“看来我麾下的首席谋士有了。”
春光乍暖,蜂蝶在院子里的野花间翩飞采蜜。
秦筝觉得他那抹浅笑莫名有点撩拨,她转头看向院外,不自在轻咳一声:“相公你给连钦侯写信吧,等笙儿一踏上和亲的路,我就联系兄长和母亲离京。”
朝廷也怕秦笙在和亲前跑路,指不定已经派兵围了秦府,只有在秦笙上了和亲的花轿后,才会放松对秦府的戒严。
秦夫人和秦简必须离开京城,不然楚承稷在青州举事的消息传出去,秦家人又会和陆太师府上的人一样,成为朝廷对付她们的把柄。
帮楚承稷研墨时,秦筝才想起陆家被押送往闵州一事,她下意识瞥了他一眼:“相公,陆家人……你想到搭救的法子了吗?”
楚承稷卖了个关子:“得看人和。”
兵法上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他这么说,是劫囚车的地点和时间都已经算好了的意思?
可祁云寨如今被沈彦之的人围着,他们如何下山?
秦筝略做思量,便想通了其中关键,困在两堰山的人出不去,可暗中前往青州来和他接头的那批陆家人却是能成事的。
她偷偷瞄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
楚承稷抬眸瞥她一眼:“有什么想问的,问便是。”
秦筝讨好一笑:“相公啊,你命人把丝绸船开往吴郡去卖,粮草是不是从陆家买的啊?”
吴郡的淮阳王的地盘,山寨的人若是从其他米商那里大批买进粮食,只怕早就被人报给淮阳王了。可山寨的人换了粮食,非但没被淮阳王发觉,还运回了青州,这其中肯定有陆家人出力。
楚承稷清浅一笑:“阿筝啊,你这是要把你从前藏的拙,在今日全告诉为夫吗?”
秦筝因为他那“为夫”两个字红了脸,研着墨小声嘀咕:“你从前也没同我说过这些。”
其实就是在嘴硬,放在从前,楚承稷真同她说了,她也不敢回应。
楚承稷没拆穿她那点小心思,一边落笔一边道:“修索桥的精铁铁索陆家人找到了。”
秦筝心口一跳,很快就平静下来,在心底估摸着后山和对面山崖的距离,问:“你们抢回来的兵器里有床弩吗?”
楚承稷笔锋稍顿,抬眸望着秦筝,嘴角弧度深了几许:“有。”
第50章 亡国第五十天(捉虫)
当天下午秦筝就为了修索桥一事做起了准备工作,她寻了几条绳索,拼接起来足足有八十丈长。
又用尺子比着,在绳索上每隔一尺系一条细线,隔一丈系一条粗线,以此来作为简易的大型测量工具。
傍晚楚承稷练兵回来瞧见她坐在桌前,手拿着一把尺子,量一下系一条绳,脚下已经堆了一大圈卷起来的绳索。
他进门后也不见秦筝抬头,某人依旧专注地捣鼓自己手中的绳索,嘴里还时不时含糊嘀咕几声,像是在说给自己记的数字。
她乌发挽起,从楚承稷的视角看过去能清晰地瞧见那截白嫩的脖颈,起了爱念,就容易生欲念,他眸色暗了一瞬,但秦筝只顾完成自己的绳尺,自始至终都没给楚承稷一个眼神。
楚承稷只觉她这样认真的模样倒是怪招人疼的。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好笑问:“这是做什么?”
“明天测量两山崖之间的宽度。”秦筝因为回答这一句,记混了自己已经量了多少尺,垂着脑袋,眉毛纠结得直打架:“你先别跟我说话,我这快完工了,若是记混了还得重来。”
看惯了她精明的模样,迷糊倒是第一次瞧见。
楚承稷没忍住在她发顶揉了两下,拿过她手中的竹尺,“一尺系一条小绳是么?我来。”
竹尺和绳索都被楚承稷拿过去了,秦筝终于抬起头来,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满十丈就告诉我,得做个记号。”
她这么一说,楚承稷也注意到绳索上有几处还系了不同颜色丝线捻成的细绳,想来这就是她说的记号了。
他道:“测个山崖间的宽度需要这么麻烦?”
秦筝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噜噜喝下后才道:“以后再有别的工事,有这么一条度量的绳子,能省不少事。”
这个时代最长的尺子不过也才一丈长,若以后每次修建大型工程都得拿个尺子去量,可不得累死,秦筝觉得自己自制的“绳尺”便利得多。
楚承稷听了她的解释,倒是不可置否。
他低头制绳尺,秦筝一开始是盯着他手上的动作的,但不知怎的,视线顺着他的修长俊秀的大手上移,慢慢就落到了他脸上。
他专注做事的时候,眉宇间那股清感愈重了些,夕阳从大开的门外洒进来,落在他半张脸上,恍惚间他脸上的轮廓也柔和了几分,院外槐树上的槐花纷纷扬扬落下来,像是一下了雪。
秦筝看着他出了一会儿神。
“好了。”楚承稷抬眸朝她看来时,她忘了收回视线,就这么撞入了他清浅的眸子里。
像是原本平静的湖水里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形状极其好看的唇在夕阳下仿佛涂了一层蜜色,秦筝鬼使神差地说了句:“相公,我能亲你一下吗?”
楚承稷没说话,但整个人往后往竹椅上一靠,颇有几分“任君采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