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国太子妃 第16节 (第2/2页)
卢婶子挽起袖子去厨房生火开始做饭,秦筝闲着无事也跟过去帮忙,早饭做的还是青菜肉末粥,卢婶子还煮了几个鸡蛋。
秦筝打水去叫太子洗漱用饭时,全程心虚不敢看他,太子也没提昨夜的事。
用过早饭不久,林昭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将昨夜吴啸被二当家抽鞭子的事绘声绘色说了一遍,别提多高兴。
只不过说到后面,她情绪又低了下去:“咱们东寨虽然还没跟西寨彻底撕破脸,但昨夜的事情后,也和撕破脸差不多了。”
秦筝有些歉意:“让你和寨主为难了。”
林昭忙摇头:“这有什么为难的,只不过我哥他们正在修栈桥,寨子里懂修筑这玩意儿的,是西寨的人。先前说好了他们的人帮我们修栈桥,我哥劫回来的布匹分他们三成,现在西寨那群鳖孙不认账了。”
林昭似有几分憋屈,不过很快又支棱起来:“我回头就下山去劫个懂修栈桥的工头,我就不信没了他西寨的人,咱们东寨还修不了一个栈桥!”
山下正兵荒马乱的,找个懂行的工头可不容易。
秦筝略加思索,还是问了出来:“栈桥修到哪一步了?”
第16章 亡国第十六天
林昭听到秦筝的问话,颇为苦闷地道:
“我不懂建栈桥的工序,只是听王彪大哥他们说,栈桥都要准备放龙骨了,结果昨夜江水涨潮,淹上岸来,先前挖的几个桥墩基槽全进了水,还塌方了,西寨那个工头又推脱不来,我哥一大早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就去栈桥那边了。后面若是再求到西寨去,只怕他们不仅得狮子大开口,还得让我哥好生难堪一番。”
其实修筑栈桥,也是林尧隐忍西寨的一个原因,两堰山四面环水,崖壁又陡峭,每次把劫掠回来的物资运回山上实在是费劲。
若有了栈桥,运送物资就方便不少。
秦筝听到林昭说的那些问题,却是额角直突突,桥墩基槽进水?塌方?
都准备放龙骨了还存在这些问题,就算这栈桥修好了,怕不也是个豆腐渣工程!
她拧着眉头问:“挖基槽时没放坡?也没挖排水沟?”
林昭听得一脸懵逼:“阿筝姐姐你说的那些是啥?”
她挠挠后脑勺:“其实王彪大哥说的龙骨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小时候寨子里重建祠堂时,我倒是瞧见过他们往梁柱底下压了几块兽骨,说是辟邪镇宅用的,龙骨是不是也是这个作用啊?”
这些都是建筑术语,林昭是行外人,不懂倒也无可厚非。
秦筝耐心解释道:“龙骨并非是真正的骨头,而是支撑整个栈桥造型、固定栈桥结构的木结构。”
“原来龙骨就是木头啊。”林昭颇为新奇。
秦筝想了想道:“不全对,准确来说龙骨是建筑物的一个大体结构,就像支撑起我们人体的骨头一样,和它是什么材质无关。如果栈桥是木结构的,那么它的确就是木头,但若栈桥是铁索钢板建成的,它就是钢铁。”
这下林昭完全弄懂了。
她分外崇拜地看着秦筝:“阿筝姐姐你怎么懂这么多?”
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
秦筝心知自己的身份万万不能暴露,便搪塞道:“我祖上曾在市舶司当差,家中有不少关于船舶栈桥方面的藏书,我未出阁前翻阅过一些。此事我只同你说了,你切莫跟旁人提起,包括我相公。”
要是让太子知道了那还得了,秦国公可没在市舶司当过差,再者,跟建筑工程挂钩的东西,还真不是看点书就能无师自通的。
想当年,光是理论知识她就在学校学了好几年,还只是点入行的皮毛。
工作后更是一切从零开始,基层轮岗那两年,工地实地测量放线、土方开挖、模型浇筑这些脏活累活她都干过,当工程师不可能只看看设计图,她得对基层岗的每一个工种都熟悉,知道所修建筑的难度,才能合理匹配工种、人数,提前制定施工方案。
她撒的谎能糊弄不懂行的林昭,却糊弄不过太子那样的精明人。
林昭听得秦筝的话,重重点头:“阿筝姐姐放心,我不同旁人说,只是……”
她略有些迟疑道:“为何也不能让你夫君知道?”
秦筝默了一秒,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编了一个谎,就得再编无数个谎来圆那一个谎。
她垂下眼睫,昧着良心道:“我相公乃书香世家,他们家看中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那些书,不合规矩。”
秦筝心底有个小人在泪流满面地向太子作揖道歉,她不是故意要黑他的,只有这样说,林昭才不会怀疑,更不会把她懂建筑工程一事说到太子跟前去。
果然,林昭一听秦筝的解释,面上就多了几许不忿:“这杀千刀的世道,凭什么女子就非得低男子一头?”
她有些替秦筝委屈,但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她愤愤不平就能改变的,怕给秦筝带去麻烦,承诺道:“此事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这姑娘心思纯粹,嫉恶如仇,秦筝是打心眼里同她亲近。
她和太子客居山寨,东寨的人对他们甚是友善,昨夜林昭为了帮她出气才跑去大闹西寨,弄得东寨和西寨盟约破裂,修栈桥的工作也停下了,秦筝心中颇过意不去。从林昭说起修栈桥遇阻,秦筝就想为她们做点什么,毕竟这跟她以前负责的那些工程比起来,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她本以为是理论上遇到了问题,给点技术性的指导让林昭去传话就行,但林昭说的那些问题,已经不属于缺乏技术指导了,而是基础盘就一堆隐患。
秦筝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实地考察再酌情给指导,便道:“阿昭,你若信得过我,可以带我去修栈桥的地方看看,兴许我能帮上忙。”
林昭眼前一亮:“可以吗?”
秦筝点头:“只是要隐瞒我们前去的目的,需得想个由头。”
“这个简单,我给王大娘说一声,中午我去给我哥他们送饭!”她看了一眼厨房外边被扒光了野草后光秃秃的泥地,“正好阿筝姐姐你们院子里没种驱蛇虫的花草,你同我一道去便是!就说我顺道带你去挖驱蛇草!”
秦筝想了想,点头:“这个理由可行。”
灶上的瓦罐没怎么滚水了,隐隐还传出一股糊味儿,秦筝忙用湿帕子垫着把瓦罐端下来,“瞧我,都忘了这还煎着药。”
好在只是糊了底,把药渣挤一挤,还是能倒出大半碗药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