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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屋内榻上,白狐裘里,睡 (第2/2页)

苗从殊神『色』一凛,下意识竖起两指运气抵挡一口咬过来的狼兽,可他忘了自己根本不是修士,体内灵力空空如也。

眼见狼兽就要咬下他的头颅,越青光和乃刹俱都面『色』大变,扑过来就要抢救时,却见苗从殊脚下出现一个没人注意到的阵法。

阵法一亮,不过瞬间,苗从殊身影消失,而狼兽咬空,奇怪的歪着脑袋,满腹疑『惑』。

留下以为苗从殊被吃进狼兽腹中的越青光和乃刹两人,惊骇不已。

玉棠红捂嘴嬉笑:“不小心而已。不好意思,别怪我。谁叫他一个凡人要进昆仑?看着就讨厌。”

越青光咬牙,气得额头青筋冒起。

乃刹发现苗从殊没死,细细一思索,这昆仑是神主的地盘,那苗道友肯定没事。

于是他拦下越青光,闻听玉棠红那话,面无表情的远离,同时心想:她死定了。

白玉京楼阁里,底下有人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告知越静池。

越静池听闻死的不过是个凡人,便不以为意的挥手令他们下去。然后掐法诀驱动留影石,模仿留影石里某个青衣散修的说话习惯和穿着打扮喜好。

白玉京渠道广阔,掌握有关神主的消息也较其他门派多,包括神主曾经的道侣。

神主的道侣是个不知名的青衣散修,但已经身消道陨,更甚可能在当年雷劫下魂飞魄散。

越静池勾唇一笑,可惜了。

..

上一刻还在面对狼兽狰狞的面孔,下一刻他就突然出现在结葫芦果的老树树干中间,苗从殊挺懵的。

他拍了拍身下的老树干,掏出葫芦果边啃边思索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首先他应该没有危险,因为当他出现后,老树又扔了十来个熟透的葫芦果给他,仿佛这玩意儿都是些赔钱货。

其次他刚才面对危险时,下意识运气,说明他也许曾是个修士。

最后,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苗从殊思索之际,树根遍布两三个山头的老树朝昆仑山顶努力的爬,高兴得浑身叶子都在娑娑抖动。

它太幸运了!

神主夫人主动撞上门,这种感觉就像守株待兔那么快乐。

老树爬到半山腰发现昆仑山顶冰天雪地太过寒冷,再往上它可能会被冻得自我断根求生。正发愁之际,它见蜿蜒曲折的山道上滚下一黑球。

那黑球滚落的姿势何等优雅,羽『毛』千万片,片片不沾地,‘砰’地炸开并在半空伸出细如竹签的双脚,滚了三圈后稳稳落在灌木枝干顶,华丽的张开双翅。

老树认出它是昆仑山顶的黑隼大人,赶紧伸出树根同它打招呼,顺便将神主夫人的踪迹告诉它。

黑隼一听,精神抖擞,根据老树指引见到躺在树干上眺望天空的苗从殊,高兴得‘呱’一声迅疾撞进他怀抱里。

它可太高兴了!

已经十来年没见过苗从殊,没人替它薅头发,更没有人埋胸以及喂食小鱼干。

隼崽觉得很寂寞。

苗从殊猝不及防被一黑球撞进怀里,正想揪起来扔掉却被手中触感吸引,登时就是薅一顿、吸一餐,顺便埋个胸,然后掏出藏在袖子里的麻辣鱼干喂黑球。

他和隼崽同时眯起眼睛,一个吸得舒服,一个被薅得舒服,同时获得了难以言喻的满足。

差不多薅完了,苗从殊问隼崽:“你是灵兽?看着像是鹰隼。会不会说话?叫什么名字?”他想了想,低声问:“你认不认识一个仙人?头发长、五官俏,身材还顶好,谁见了都想和他来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

隼崽昂起头颅,闻言一个激灵,这才想起山顶还有个苦等苗从殊十年的神经病主人。于是身形变大,在苗从殊惊愕的目光中一口将他叼起放到后背,翅膀一伸,飞向蓝天。

苗从殊紧抓住黑隼的羽『毛』大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黑隼‘呱呱’两声,苗从殊好像就能读懂它在说什么,他问:“你是不是要带我去找我刚才说的那个仙人?是的话就喊两声。”

黑隼呱了两声,转瞬就突破禁制到了昆仑山顶,飞过美丽平静的镜湖,落在一座木屋的空地。

苗从殊下来,望着眼前的木屋,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感仿佛是久别重逢后产生的不真实感,熟悉却像是刻在了骨子里,哪怕没有记忆,亲切感依旧油然而生。

黑隼跳到庭院里一株光秃秃的大树树顶,‘呱呱’叫着好似在催促苗从殊快点进去。它跳下来大摇大摆的走进木屋,两条细腿被埋在圆滚滚的羽『毛』里,看上去就很喜感。

黑隼跳上门槛,转身张开翅膀做出‘快进来’的动作。

苗从殊被逗乐,跟着跨进木屋。

**

卦盘推演出苗从殊所在的位置,郁浮黎立即找过去,却只见到一群争奇斗艳的修士在那里勾心斗角。他的神识覆盖这山头的每个角落,清晰的听到他们的对话甚至是心里的声音,包括他们现在的情绪。

恶意、嫉妒、贪婪、担忧……

每张面孔无比清晰,却都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郁浮黎睁开眼,眸『色』深沉,隐含怒意和憎恶。

期待落空后带来的失望和愤怒,因此迁怒下面那群修士的无知无觉和吵闹。

十年来无数日夜遍寻不到苗从殊,脾气变得愈发阴鸷难测的郁浮黎,随手将底下那群修士丢尽昆仑山脉最危险的地域。

他回到木屋,刚落地便觉察到其他人的气息。

郁浮黎在原地愣怔片刻,忽地大步前行,衣袖翻飞、步履匆匆,推开主卧的房门,却见里面空『荡』『荡』一如十年来的冷清。

嗒。

细响自隔间传来。

郁浮黎却有些怕那细响只是寻常的意外,扶额于原地停留了一会,他举步向前推开隔间的门,冷风挟裹细雪吹进来。

窗户没关,天外雪花如盐。

屋内榻上,白狐裘里,睡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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