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思旁的人都算是外人 (第2/2页)
顾渊洗漱完毕,穿着他穿过的旧衣裳,脚步无声,走到他身后。
“你跟他解释清楚,然后就和他……”
林信抬起手,反手就给他了一下:“不要口是心非地试探我。”
他翻身落地,站在顾渊面前,朝他挑了挑眉:“扶归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在算计什么,我还是很清楚的。”
其实他什么都不清楚。
“哦。”
林信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内部矛盾内部解决,不要牵扯到别人,你有话可以直接问我。”
顾渊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喜欢他吗?”
林信迅速道:“不喜欢。”
矛盾解决。
顾渊道:“你把误会解释清楚,把花也还给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晚了,我陪你去还。”
林信摇头:“不用,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面对面讲了。”
他站到窗前,放眼望去,看见一只蝙蝠停在屋脊上。一抬手,便把它招过来。
林信把花枝交给蝙蝠,又让它传话,把事情都说清楚。
既冷静又无情,回绝得干干净净。
顾渊爱惨了他的石头心,又隐隐的有些头疼,倘若他总不开窍,轮到自己,还是这样,那该如何?
等了一会儿,那蝙蝠没有回来,料想扶归没有回话,林信便关上窗子,准备睡觉。
这几日住在驿站里,他二人一直住一间房。
原本顾渊晚上不睡觉,也被林信带得开始早睡晚起。
其实林信自己睡得昏昏沉沉的,不知道顾渊大多时候是在陪他睡。
天『色』不早,林信抱着枕头,侧躺在榻上,翻睡前小话本看。
顾渊坐在一边,也在翻话本。
头一回看时,林信在看第六册,顾渊在看第一册。
在一起看了几日,林信还在看第六册,而顾渊已经在看第八册了。
林信翻了个身,想要平躺在榻上,却不料一蹬腿,就踢了顾渊一脚。
不知道踢到他哪里,林信也没爬起来看,只是道了一句:“对不起。”
顾渊的目光由话本子挪到他身上,林信平躺着,踢他的那只脚,还大大方方地架在他的腿上——因为林信压根就没把他当要避嫌的人看。
他方才伸了个懒腰,中衣衣摆往上跑,『露』出一截精瘦白皙的腰。
顾渊再低头看看方才被他踢了一脚的地方。就地盘腿打坐,运了两周真气。
忽然听见林信说话,他再睁开眼睛时,林信已经坐起来了,坐在他面前,双手撑在榻上。
林信问他:“那个外人『插』足的误会,到第八册,解开了没有?”
他问的是话本里的剧情。
顾渊摇头:“没有。”
“圆圆。”林信揽住他的肩,“外人『插』足的误会,八册话本也解不开。”
“嗯。”
“以后不要因为扶归他们生气啦。”林信认真道,“于你于我,旁的人都算是外人。”
他靠得极近,又说着这样的话。
林信的嘴真甜,想亲他。
顾渊呼吸一滞,只应了一声,又连忙在暗中运过两周真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林信已经抱着话本睡着了。
好没道理,他自个儿『乱』踢『乱』『摸』,把别人撩拨起来,自己却是睡了。
顾渊帮他把手里的话本拿出来,把他的衣裳拉扯好,最后帮他盖上被子。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地,去隔壁房间。隔着一面墙,仿佛能听见林信的呼吸声,他的衣料与锦被摩擦发出的声音。
顾渊打坐修行,熬过一夜,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像渡劫一样困难。
*
或许是因为这几日晚上,他都陪着林信睡上一阵。这一夜没睡,他自己从来不困,但是林信说他眼底有一点儿乌青。
早起洗漱之后,林信将纸笔搬到窗台边,打算继续画画,随口与他闲聊:“一般来说,眼底发青,有三种情况。”
他跳上窗台,架起一只脚,继续道:“要不就是你被人打了,这应当不会,我认识那么多朋友,应该还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你;要不就是你纵欲过度,不过这儿就我们两个人,没有对象;要不就是你没睡好,晚上我们泡脚啊。”
顾渊还想站在他身后,被他赶走了:“你坐着吧,就坐我对面。”
窗子不大,但是他二人挤一挤,还坐得下。
这一日又是工作的一日,林信抱着纸笔,一边观察远处的扶归,一边画画。
一直到了傍晚,鹤亭又化作鹤形,衔着梨花枝,飞过宝塔,将花枝丢进林信的怀里。
这回却把林信吓了一跳,他迅速换了一张白纸,将在画的那一张盖住。最后抬眼看看四周。
过了一会儿,一只青『色』的蝙蝠也将一枝红颜『色』的花枝丢进他怀里。
林信不长教训,又被吓着了,手上一松,怀里的一沓画纸就像蝴蝶似的,从窗子里飞了出去。
他有些着急,将符纸缠绕的笔杆上,也往地上一砸。符纸与笔,较重一些,也快一些落了地,在底下将所有的纸张收拢起来,重新放到林信手中。
满天画纸『乱』飞的时候,顾渊转头看了一眼。他眼睛好使,只一眼,便看见那叠画像里边,好像有一张不是扶归。
林信竟细致到,连那人一夜未睡,眼底淡淡的乌青都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