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卡缇娜历 921年11月31日 (第2/2页)

航行的第二个月，风力大到船帆在猎猎作响，垂死海鸥号已经到达北海的边界，再往前就是全新的海域，包括我在内的船员都在欢呼雀跃，我们，是新时代的开拓者!

哈哈!破碎的彩虹在海水中游荡，海草凝结出巨蠕虫的臂膀，我在无人的甲板上与骷髅拥抱，砸着拖把直到喧闹的龟岛。

来吧!来吧!区区私掠许可证怎么可能满足老子的欲望?就算是皇家海军舰队也是我风帆下的跳蚤!

看呐，孩子，动荡的墙壁之下是择人而噬的畸形硕鼠!伪善的皇室向大袞秘教献祭孩童换取深海的宝藏!

可，好景不长，驶离北海不久周围就起雾了，无处不在的浓厚灰雾包围着垂死海鸥号，我们在其中艰难的前行，海洋被灰色的淤泥覆盖，其中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黝黑斑点，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发誓，即便是在成为萨科迪尼亚国民后我依旧热爱航行，但再也没有见过那样可怖的场景，我们仿佛与卡缇娜分离了，进入到某种巨兽的肚子里又或是在无意中闯进异次元的裂缝。

你可能觉得我说胡话，我已经习惯别人的质疑，这不是我第一次讲述这个故事，在萨科迪尼亚，那群没有让死神掳去的家伙也不信我的话，但那绝对不是迷失后的幻觉，更不是什么耸人听闻的传言，而是我的亲身体验!

经过我们的仔细辨认，那些黝黑的斑点不是什么污秽，却是更加令人畏惧、恶心、不详的东西。

头颅!没有身躯的头颅!数以万计的在灰色的淤泥中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起，来回摆动着，上下沉浮着，占据整片海域，有人类的、亚人的、海兽的。

这幅场景吓坏了不少年轻的小伙子，尽管我和船长都有心理准备也是惊异非常，甚至现在想起来也不由得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尽管我现在再也流不出汗水，连烈酒也尝不出滋味，可接下来的场景依旧是我的噩梦。

待浓厚的雾气消散了些，我能清楚的看见那些头颅的相貌，它们，它们竟然是活的!它们竟然还活着!

成千上万的脑袋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凝视着我，眼神中蕴含着难以名状的痛苦，泪水从苍白的面颊上滑落！它们的双唇蠕动着，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所有人，包括我和船长在内都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眼前的场景实在是超出了我的认知和承受范围，仿佛在北海之外就是世界的尽头，就盘旋着深空中的冥河与炼狱。

垂死海鸥号上唯一的精灵——阿尔塔妮斯·卡多雷小姐最先从震惊中恢复清醒，她是一名高阶德鲁伊同时也是炼金学大师，那次以随行船医的身份出海，不过她并非是真的船医。

雇佣高阶德鲁伊的价格可不是我们能够承担的，她是听说我们将前往全新海域，自己找上来的，说是要寻找全新的生物进行研究什么的，我不太懂炼金学，不过我当时能活着回来全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