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不从良 第44节 (第2/2页)
女学开设在靠祖宅北侧边缘地带的一座很大的院落里,这女学中不光有萧家嫡系一脉的女儿前来上课,还有一些旁系分支的小娘子们。只要是有萧氏血脉,条件符合,俱都可以来此学习。
九娘等人上课的地处也在此,却是不与她人在一起,而是萧珩专门请来教课的女先生,另辟一处教导。
到了女学门前,九娘便下了轿来。
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所以这女学门前很是热闹,不时有只身一人的少女前来上课,还有些的则是身边伴着婢女,当然也不乏像九娘一样坐着软轿而来的。
只是从这些便能看出三六九等,那些只身一人前来的上课,便是萧家旁系分支的一些小娘子们,且还是那种家境不好的。身边伴着婢女的,与之相同,但家境却是要好上一些。至于坐着软轿而来的,不用说,自然是萧家祖宅内嫡出的小娘子们,庶出的自然也有,大多是伴着嫡出姐妹的轿旁步行而来。
规矩森严,且等级分明。
九娘不过刚站了几息时间,一架软轿便在她身边停下,从轿上下来的正是萧十娘。
与九娘一样,这两年多的时间萧十娘也是大变了模样,十娘本就生得娇憨俏丽,经过这两年的娇养,更是一身雪肤,娇美似花。
一下了轿来,她便笑吟吟的道:“九姐姐,还劳你等我。”
“也没有等,不过是站了站。”
说着,两人便带着各自婢女往女学中行去。十娘只带了如花,九娘却是带了莲枝和莲芳两人,莲枝手里抱着一身雪白的小酒儿。
这一行人引来许多人的瞩目,却是未有人敢上前来,在前方行走的许多少女俱是避了开。她们俱都知晓这两人与自己等人是不一样的,尤其这其中还有一位是圣上钦封的县主。
大多人的眼神都是仰望和恭敬的,当然也少不了忿忿不平与嫉妒的,只是这些眼神俱都隐晦。对方势大,没人傻的上前去挑衅。
这样的情形,九娘和十娘见多了,几乎每日来女学都会见上一次,自然视若无睹,两人只顾走自己的道。
“酒酒今天又跟来了啊。”
十娘一见小酒儿便笑眯了眼,边走边伸手去摸它。小酒儿也是认得人的,也没有躲开,乖乖的让十娘摸毛,可把十娘稀罕得一脸甜笑。
“我就知道酒酒今天一定会来,所以让如花带了猪肉脯。”
九娘笑着正欲说什么,就见前方也行着一人,正与萧十一娘说着话。
那人赫然是萧倩。
提前萧倩就说的有些远了,之前众人到了兰陵祖宅,萧八娘便被送回长安去了。待前去送人的仆从回来,带来了萧倩。也不知安国公府那边是如何和祖宅这里商议的,总而言之萧倩顶了萧八娘的位置。
萧倩是萧蓉的亲姐姐,萧蓉是因为自己被剔除排行的,九娘自然忌讳莫深。本想着这萧倩可能会替妹妹报复,谁曾想这两年多来萧倩十分老实,日里见了面也不过是点个头的交情,与九娘如此,与众人皆如此,倒是和萧十一娘不知怎么处了两分交情出来。
见此,九娘自然是乐意之至,她是不怕萧倩,但也讨厌有人如附骨之蚁似的纠缠上来,平添烦扰。至于萧七娘是如何想的没人知晓,萧九娘只知晓她也非常老实,不管暗里如何,反正当面是再没有到九娘跟前挑衅过。
几人分前后进了课舍,刚坐下来,教授众人学业的女先生便到了。
接下来便是为时两个时辰的上课时间,这期间若是要如厕或者喝水,和女先生说一声便可,其余时候要么听先生讲课,要么便是自己复习之前所学的东西。
午时过半,便散课了。
不过九娘等人并不会离去,而是在女学内用了午饭,歇息片刻,下午仍有其他课程。一般来说,上午上的是有关学识之类的课程,下午便是其他附加技艺,例如琴棋书画之类等等。
女学是供应午间餐点的,但九娘等人是不会在此用膳的,早有各自的婢女卡着点将膳食送了过来。课舍一旁有几间屋子,有专门供歇息饮茶之用的,九娘和十娘占了一间,让各自婢女将自己的膳食拿了过来。
两人的菜加起来摆满了一整张案几,九娘和十娘一面用膳一面说话,十娘还分心从如花手里拿猪肉脯去喂小酒儿。
“据说长安那处来人了,估计是要接咱们回去了。”
十娘口气中隐有感叹,似有不舍。
确实,别说十娘了,九娘也是如此。倒不是不舍这种生活,而是不舍这种与世无争的氛围。就如同之前所讲,祖宅这处也有机锋,但毕竟两人是身外人,倒是牵扯不到两人身上去,甚至因是客的身份,众人对其都诸多礼遇,可是回到长安就没有如此好了,首当其冲便有个大敌人朝霞郡主杵在那儿。
“不要想多了,总是要回去的。”
十娘点点头,“说的也是。”
她放下手里的牙箸,手里拿着一块猪肉脯去逗小酒儿过来,小酒儿是个机灵鬼,熟悉之人给东西吃,它倒也吃。但却是自己拖到一旁去吃,想要抱着喂它,却是有点难,只有那么特定的几个人才能如此。
萧十娘便从未成功过,为此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酒酒快来,你看我这里有好吃的。”
小酒儿狐疑的瞄着对方,总觉得对方肯定有阴谋,它往前走了两步,又扭头回去,又走两步,又转头回去。如此两三次,好不容易走到对方手边,还未等十娘抱起它,它调头便蹿走了,一蹦去了九娘腿上,蹲在那处舔着自己鼻头气对方。
“你个小机灵鬼!”十娘沮丧大叫。
也只有此时,萧十娘才能露出些属于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童稚来。
萧九娘笑了起来,每次看到这么一出,她便想捧腹。
十娘将手上帕子里的猪肉脯放在桌上,让如花拿了帕子给她擦净手,才又拿起牙箸用膳。
吃了几口,她面现忧色,“也不知道我阿娘如何了。”
这两年多来,却是没有韩云娘的消息,一来韩云娘只不过是侍婢,二来长安离兰陵山高路远,传递消息也极为不方便。
“所以咱们也是该回去了。”九娘道。
并不是光躲着,便不用面对。该面对的东西,总要去面对。
果不其然,次日两位老夫人难得将九娘等人召集到一起,告知了长安那处来人接她们回去的消息。
然后便是各自回去整理行装,准备启程回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