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八十八只小黑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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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不该这时候醒来。

污浊对体消耗异常大, 也是他后的底牌，倘若没有人间失格制止，会燃烧自己生命直至力竭而死。

今天不知怎着, 疲累感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潮』水般汹涌而上。昏『迷』期间，他的意识甚至没堕入深处，浑上下好似覆盖一层薄薄水膜, 隔绝一切侵蚀，又让他能听见外界絮语。

那种感觉很奇妙。

他像严冬潜藏在冰层下的鱼，不知不觉咬上垂吊者的钩。冰面上的垂钓者足够沉稳, 收线动作不疾不徐，在恍恍惚惚的拉扯间, 中原中也脱离了水面。

接着他就醒了。

入目而来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天花板。

昏睡之前，他确实有拜托过宰治把自己送回来，对方也难得脾好的应下, 中原中也比谁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青花鱼除了原则问题能靠得住，其余时间, 指望他不人, 不如指望梶井芥川樋口他们正常些来的现实。

那自己是怎回到住所的？

中原中也的疑『惑』没持续久。

港口黑手党是一份高危钱多的职业，坐到干部位置后, 过手金钱数目是常人一辈子难以想象的。他并不缺钱，想要的东西买就买了, 及时本物欲算不得强烈, 能在闲暇时间住舒坦些, 中原中也也不介意买下面积颇大的房屋。

哪怕自始至终入住者只有一人。

现在，他根本不用扭过头，便知晓偌大卧室多了一位陌生存在。就在布艺窗帘大敞的落地窗前, 静静矗立着，略显单薄的影子被清冷月光拖长，直直落到床沿。

中原中也很想做些什，不知是否因为刚醒来神情恍惚的缘故，他看到陌生来者的影子在舞动。

先是边缘被模糊了，很像神龛前供奉香火飘的缕缕青烟，四散而。定神一看，才发现事实恰恰相反，勾勒在地上人的轮廓消失，青烟一样的东西并非散，而是以窗前那人为中，不断聚拢。

阴冷、『潮』湿、痛苦……那团不明物散发着淤泥般粘稠的负面息，令人悸。

待体后一丝疲软被强行压下，中原中也抿住嘴，来回攥攥手，想确认自己能发挥几成实力。

……事实证明，开启污浊的后遗症一时半会消除不了。

情况很不妙，窗前那人不排除是组合留的后手，当然也有可能如今自己正处精神系异能力者制造的幻境。

无论哪种，对他来说不是好消息。

中原中也不敢直接坐起，也尽可能控制自己的呼吸平稳绵长。他将重力附着在自己全与床上，悄无声息飘起，逐渐『逼』近那团早就没了人形的不明物。

也是在这时候，中原中也才切实意识到，情况究竟比他想象的要糟多少。

窗前的不明物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切负面感情的实体化，黑黢黢一大团，浑上下冒杂『乱』无章的尖刺，同时就近吸收所有它能感受到的同类物质。

冰冷的一窗之隔，他看到朝阳被吞噬，黯淡天光忽闪忽灭，竭力挣扎却无法升起。

整座城市犹如被笼罩一层灰扑扑的窗纱，抑或是上天打翻一瓶墨水，把横滨本该有的明亮涂抹了。剩下的，不过是光亮湮灭后残渣般的灰暗，无人问津，被放任坠入永夜。

上空弥漫的黑雾挥之不散，比夏夜的蚊子要惹人厌，有意识般的挨家挨户串门，来后比先前要浓厚几分。

那些令人厌恶的黑雾，尽数没入窗前不明生物体内，与中原中也本人间隔不过三米远。

忽然间，他看到不明物动了。

没有任何征兆，眼前大团黑雾的消失正如它现时那般莫名其妙，快到不过眨眼之间。

好似一枚熟透的山竹摆在眼前，只需轻轻一挤，便能将看似坚硬的外壳剥离，散发淡淡幽香的果肉立刻暴『露』在外。无论『色』泽是味道，与外壳有着天壤之别。

中原中也看到一位有着罕见水蓝『色』头发的少年。

令人不适的息消失了。

除窗外灰暗依旧，『露』了面目的少年倒让屋内压抑氛散不少。他背对月光，唯独眼眸反着光亮，息干净到没有丝毫恶意，也不是组织里任何熟悉的人。

他年轻的有些过分。

中原中也一时有些怔神，眼底汇聚的敌意一夕间消散了干净。

他知道这很怪，黑手党不该有莫名其妙的软瞬间，他根本无法自控，就好像有人在他灵魂深处不断絮语，拿小刷子一下一下轻扫房，说可以相信面前的人。

这种怪诞感，直到对方开口说话才减淡些许。

“你好。”

黑子哲也礼节『性』地欠欠，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