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明敬舟出手把齐郡王按在地上狠狠抽脸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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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来临, 红烛闪耀，郑兰音一遍一遍地整理着身上的配饰。

“白芍，红梅。”她喊了声, 进来的只白芍。怀着心事的她, 根本注意到这一：“接我去参加宫宴的人, 还到么？”

浅意阁十分偏僻，靠近西边三所太妃宫，即便她打开所的窗户与门，都无听见年宴上的丝竹声。

“往年这个候，年宴已经快要开始。是不是因为我住得偏僻, 所以请我参宴的宫人还到？”

“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么, 会不会显得寒酸？”

“主子。”白芍给郑兰音倒了杯热茶，被她一手挥开：“拿开, 本宫好不容易抹好的口脂, 不能弄花了, 你去外面看看, 邀请我参宴的宫人到了。”

茶水从茶盏中溅出, 泼在白芍的手背, 很快那里便红了一片。她擦干净手背上的水, 对郑兰音福身：“好的, 主子, 奴婢这就去看。”

她走出门，坐在院子里嗑瓜子的红梅抬起头, 嘲讽笑道：“受处罚了？”

白芍捂着手背说话。

“看在咱们共事多年的份上, 我劝你一句，早找个新主子，从这里跳出去。”红梅吐掉嘴里的瓜子壳：“主子已失势, 你留在这里，也只是磋磨光。”

“我们做奴婢的，难道选择？”白芍看红梅：“你做背主的事。”

“你对她此忠心耿耿，她是怎么对你的？”红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当年说好等你满二十五，她就放你出宫，结果呢？你今年已经二十八了，跟着她来到这个破地方挨打受骂，遭其他宫下人的冷脸。”

“去看看人家明月宫，连门口养的一只狗，都比我们得脸。”

“你倒是想去明月宫当差，明月宫要你么？”白芍好言劝了一句：“宫里容不下背主的下人，红梅，你给自己招惹上麻烦。”

“你愿意做一条忠心的狗，拉上我。”红梅嗤笑着看她，从怀里掏出二银子：“今晚后，我就不在这里当差了，这钱，你留着花吧。”

白芍看着红梅扭着腰肢离开，伸手把石桌上的二银子握在手心。宫里的娘娘就那么几个人，红梅是主子身边的一等大宫女，这些娘娘就算为了维护表面上的慈和，也不可能容留红梅在自己宫里当差，免得担落井下石的名头。

除了宫里的娘娘，还谁敢收下红梅？

也许……是殿中省那边的差事，尚衣尚食等处，也是能收人的。

银温热，白芍把银子揣进袖笼，走出浅意阁，漫步在宫巷中。年的夜晚，宫女们也能抹上胭脂，戴上绢花，三三聚在一起说笑。

不笑声从宫墙里传出，白芍停下脚步，靠着墙仰头望，头顶上方只黑漆漆的空，一盏孤零零的红灯笼。

她道，不会人来邀请主子去参加年宴，她也道，若是现在去，主子只会把怒火泄在她的身上。

风些冷，她捂着隐隐作疼的小腹，想起了那个着一双灿眸的少女，她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大氅。

暖和，柔软，一股淡淡的香。

若这座皇宫是望不到边的荆棘，那个少女，便是无意间落在荆棘丛上的小喜鹊。

她一双自由的翅膀，还快活的，动人的声音。

“明小猪。”宸王走了步，转头对跟在他后面的玖珠说：“晚上让香绢跟在你旁边，无论什么事都要带着她。”

玖珠头：“好。”

“那走吧。”他望向大殿的正门，等玖珠走到他身旁，才踏进殿内。

“宸王殿下到，明县主到。”

小声说笑的众人连忙噤声，起身看向门口的男女，给宸王见礼。

也人在偷偷观察明敬舟夫『妇』的表情，上次陛下给苏贵妃举办千秋宴，明家女跟贵妃一起出现，这次年宴，竟是由跟宸王相携出席，明家对几位皇子，究竟是什么态度？

孙采瑶放下手里的茶杯，见宸王带明玖珠入座的位置，是县『主席』列的首位。

皇家宴席的座位，最讲究序列规矩，明玖珠一个外臣女加封的县主，坐的位置比沾皇家血脉的县主还要高。负责排座的礼部小吏，无人上前阻拦，反而给人行了礼。

“四弟妹。”离她最近的静王妃，笑着招呼她：“你第一次以皇家人身份参加宫宴，若不习惯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谢谢三嫂。”意识到自己盯着明玖珠看得太久，孙采瑶连忙收视线，对静王妃颔首微笑。

“看到明县主下首的老县主？”静王妃眉带笑意，语若春风，态度亲和：“她的曾祖母乃皇家公主，原本到她这一辈的女郎，是爵位可封的。当年父皇落难，老县主私下托人给王府送东西，后来父皇登基，她与苏母妃走得颇近，陛下顾念在潜邸的恩情，于是破例给了她县主爵位。”

与苏贵妃走得近？

孙采瑶对这个老县主些印象，前些年这位老县主一直坐县『主席』列首位，然而今进宫以后，她想也不想就坐在第二个位置上。

宫里的人啊，都是成精的狐狸，把审度势做到了极致。

该嘱咐的都嘱咐了，连果子都亲手帮玖珠剥了个，宸王才起身离开。

走了步，他头：“若是人让你不开心，尽管拿杯子砸他的脸，砸坏了算我的。”

“殿下。”香绢忍不住笑：“您就放心吧，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县主的。”

玖珠倒是认真地『摸』了『摸』杯子，做工这么精致的杯子，拿来砸人怪可惜。

香绢注意到她的动作，怀疑无论殿下说什么，明县主都可能当真。

等殿下终于五步一头走远，香绢为玖珠倒了一杯茶，玖珠现桌下绣墩，拖出来放到香绢身边：“姑姑，你先坐。”

“谢谢县主。”香绢在玖珠身后坐下，目光扫在场众人，笑容温柔。

这种小绣墩，本就是为主子们的随侍准备的，是世家贵族等级森严，所以这些绣墩大多都形同虚设，能坐下的奴仆，尚不足十二三。

她给玖珠轻声讲解在座诸人的身份，无论男女，谁家的关系往来，与皇家的亲疏远近，都被她讲得清清楚楚。

玖珠敬佩地看着她：“姑姑好厉害。”

“奴婢是明月宫四品掌事女官，若是连这些事都弄不清楚，何脸面伺候娘娘？”香绢被玖珠崇拜的眼神逗笑，像她这样的女官，老了会被皇家荣养一生，低品阶的官员见了她，也是要行礼的。

因娘娘是贵妃，连带着她都要比其他妃嫔跟前的宫女高半个品阶。

大宫女是主子的左膀右臂，也是主子的传声筒，所以也一些掌事宫女掌事太监，假借主子的名义，偷偷去主子娘家讨要好处。娘家人不能随意出入后宫，即使被骗了，也不情。

“陛下驾到！”

连续唱报三次后，朝臣命『妇』纷纷起身，正襟面向门口，齐齐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拜礼三下，玖珠听到身边的县主，用老迈却铿锵力地声音接着道：“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老县主看了眼玖珠，玖珠也看了她一眼。

这声唱拜，人几乎是同出口。

文臣们犹豫地看着与陛下站在一起的苏贵妃，她头上硕大的凤凰正钗晃得他们眼睛些疼。

皇家亲眷都跟着喊了，他们喊还是不喊？

以往的年宴，苏贵妃虽与陛下同行，大家也只是含糊地拜一句“参见贵妃娘娘”，今年是谁带了个坏头？

大殿上片刻的凝滞，直到明家兄弟、吴侍郎、以及礼部三品以上的官员，齐齐摆出了作揖的手势，众人才缓神来。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次，殿上大半官员命『妇』都拜了下去。

看着陛下脸上越来越愉悦的笑容，众人哪还不明白，这就是陛下想要的结果。

何亭裕叹息了一声，在第三次唱拜，他无视杨侍郎眼中的愤怒，作揖弯腰拜了下去：“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三次唱拜声音洪亮，整齐划一。隆丰帝执起苏贵妃的手，走到高座上站定：“众卿心意与朕相通，朕甚是感动。”

心意？

什么心意？

“朕与贵妃相识于年少，这些年以来，她为朕生育皇子，管理后宫，恭俭谦让，从未半句抱怨……”

管理后宫？

陛下登基这么多年，后宫何进新人？

至于恭俭谦让这四个字，只要陛下自己说出口不觉得尴尬，他们也可以装作是那么事。

“这些年来，贵妃对朕一直不离不弃，为朕分忧，朕却因为政务繁忙，处处冷落贵妃。”

其他妃嫔听了这话，表情五彩纷呈，陛下不是在太央宫，就是在明月宫，再不然就是在去明月宫的路上，这也能叫冷落？

文臣越听越觉陛下这话不对劲，陛下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近来大臣上奏，说宫中不能一直无后，朕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位爱卿说得理。”

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猜测谁是那个多事的人。

当年陛下刚登基，就想册封贵妃为后，最后因为阻拦的大臣太多才作罢。

他们本以为陛下对苏贵妃的感情，只是因为在潜邸日夜作伴，才此深厚。等后面进宫的女子多了，感情自然就淡了，男人都懂的。

谁陛下登基十几年来，后宫一个新人都。大家阻拦他立苏贵妃为后，他干脆就不立后，让苏贵妃在后宫独大。

随着陛下坐稳龙椅，掌握下兵权，他们已经不敢在陛下面前提立后的事。就怕陛下兴头上来，要立苏贵妃为后，他们拦不住。

所以是谁干的这事？

六部官员面面相觑，明敬舟与明敬海交换一个眼神，垂首不语。

陛下分明是无中生。

“贵妃苏氏，贤良淑德，顺俭嘉恭，堪为朕后。”隆丰帝终于说出了那句让无数文臣害怕的话：“明日朕将携贵妃拜祭祖庙，册封贵妃为后。”

苏贵妃美目微颤，是在众臣的目光下，她泄『露』心中的情绪，只是保持着矜持的微笑。